岳羿阳更火爆地吼道:「不知道宾馆是用来做什么的?童大小姐,你已经二十二岁,早就成年了,再单纯也应该有基本的常识吧?」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生气,事实上,他行事向来冶淡低调,不管对任何人或任何事都无动於衷,习惯冷眼旁观。但此刻他却非常非常的愤怒!他气她不会照顾自己,气她呆呆地把自己往虎口送!
雪曦已经饱受惊吓了,再承受他接二连三的炮轰更觉委屈。她不想哭的,可水眸一眨,豆大的泪珠却滑下了脸颊。
「你……你干么这么凶啊?我当然知道那栋大楼都是经营特种营业的店,我也知道女孩子最好不要单独闯进去,但我的男朋友走进那边的宾馆了,我能有什么选择?我只想弄清事实啊!」
「男朋友?」岳羿阳一顿。是啊,她都已经大学毕业了,有男朋友是很正常的,可不知为何,这个讯息却让他的心情更加灰暗。
「应该已经不算是男朋友了吧?」雪曦自嘲地苦笑。「他以实际行动作出了抉择,他要那个女人,他不肯珍惜我跟他的感情。结束了,是该结束了……」已经看到最不堪的一幕了,她不会愚蠢地认为自己跟章耀霖之间还有任何挽回的余地。她会识趣地由他的生命中消失,当然,也不会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毕竟,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看著她凄恻的脸庞,岳羿阳眸光幽沈地问:「你很在乎他?」
随即,他取笑自己问了一个儍问题。不在乎要怎么谈恋爱?而且,他看得出童雪曦是很传统的女人,一旦恋爱就会以对方为生活中心,不像他。
他一直认为自己体内有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除了一起度过青春期的那群电玩死党之外,他几乎没有刻意经营跟任何人的感情,也从不主动跟任何人联络,冶傲到近乎孤僻。
他拥有数位女伴,但他很清楚那只是出游的对象或一夜情的伴侣,没有爱情的成分存在。
在乎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以对方为天、为生活重心又是什么感觉?岳羿阳突然很想知道。哈!也许他是疯了吧?向来视感情为累赘的「夜枭」,居然也会对爱情产生好奇?
「曾经很在乎……」雪曦茫然地摇头,晶莹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一连串的打击,让她忘了身边的男人是恶棍岳羿阳,她幽幽地吐露心事。「我很早就失去了父母,有一阵子很依赖我大哥。後来,大哥带著嫂嫂到美国後,我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人,没有可以栖息的避风港……章耀霖对我很好,以世俗认定的标准来经营我们的感情,许诺要给我一辈子的幸福……」
她笑了笑,哀戚的笑容使她看起来显得更加忧伤。「不过,我忘了感情是会变的,会随著时空的距离而变淡。我也有错,这一阵子我太忽略他了,我好像很糟糕,什么事都做不好……」
也许是太悲伤了,她竟下意识地自我厌恶了起来。「我对不起嫂嫂、没有照顾好哥哥,甚至连小豪都没有带好,还让他发烧……现在,居然连男朋友都移情别恋了……唉,我真的是一无是处……」
岳羿阳听著,眼底冒出簇簇怒火。他不喜欢她此刻的消沉和沮丧,更不喜欢她把自己形容得这么无能。他宁可她永远是那个与他唇枪舌剑:水不服输又倔强的童雪曦。
他没好气地斥喝她。「你用不著拚命贬低自己,那混帐选择变心,是他无辜负这段感情,他也有责任,不全是你的错。」该死!他觉得自己的胸口莫名其妙地发酸。一想到她为了某一个男人而泪涟涟的,他的心底就越来越不是滋味。
雪曦错愕地看著他。他是在安慰她吗?虽然他的语气还是挺恶劣的,但她却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仿佛有某种怪异的情愫在空气中激荡著,两人间的气氛不再是一开始的剑拔弩张,相反地,仿佛有一簇令人心惊又无法控制的火花在隐隐跳跃著。
是什么感觉呢?她莫名觉得害怕,觉得口乾舌燥。
太荒唐了吧?一定是自己哭糊涂了产生的错觉,他是冷血无情、最痛恨童家人的岳羿阳啊!他不可能对她……
像是要驱走在胸臆间乱窜的情潮,她慌张地站起来,抽出面纸抹去眼泪,下自然地道:「你不用安慰我,更不用同情我,我很好,只不过是失恋罢了,死不了人的……」
她讲得乱七八糟的,而且非常言不由衷、非常别扭,可为何他的目光仍是那么深奥难测,甚至炽热到令她无法招架的地步?
她往墙角退一步,岳羿阳就逼近她一步,强悍的气势侵向她。
「你为何认为我只是在同情你?你很需要别人的同情吗?」眼底的火苗一触即发。
他的进逼教雪曦更加手足无措,怦怦怦的心跳声回荡在两人之间。「我……不是那个意思……呃……我只是……只是……」
不管她是什么意思,都没有机会说完了。岳羿阳如豹一般地扑上前,箝制住她的娇躯,狂猛地吻住她——
第六章
他的双唇像是烈火,嚣张而狂妄地进攻她的唇齿之间,辣舌翻搅著,吞噬她的理智、撷取她的香甜。
她的味道比他想像中更加美好,如兰馨香一再地刺激他的男性感官,他发现自己停不下来。
两人吻得非常激烈,唇与唇之间没有任何空隙,恍若有一簇火焰由他喉中冲出来,长驱直人地窜进她的嘴里,烧灼她的咽喉、她的心、她的肺、她温暖的肌肤,让她跟他—样浑身发烫。
嘶——
随著衣物的破裂声,雪曦蓦地感受到胸前一涼,她知道他正在撕开她的衣服,但她无力阻止……这个吻太罪恶、也太魅惑了。
她渴望他的热力、他的温暖:她喜欢他身上飘著古龙水的男性气味。
紧拥的两人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向床铺,他们碰倒了木椅、踢翻了立地台灯、撞倒了衣帽架,可谁都不在乎。
在粗嗄的低吼中,他将接近赤裸的雪曦压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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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过後。
凌乱的衣物散落在地,雪曦躺在床上背对著岳羿阳,赤裸的身躯依旧牢牢地嵌入他的怀抱中,床第之间尽是欢爱的气味。
红著脸,雪曦抓紧被单包住自己胸部以下的身子。噢——她真不敢相信那么热情如火的女人会是自己!在他高明的诱惑下,她的魂魄好像飘到了绮丽幻境似的。
但,她不懂,她跟他原本是相看两相厌、水火不容的啊!她住在这里只是为了小豪,压根儿没想到居然会跟他牵扯不清,现在甚至还……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他、喜欢他的呢?她粉颊绋红,困惑地思索著。
应该是自己气喘发作时,他那心急如焚的模样令她挂记在心吧?虽然当时她还误会岳羿阳是嫌弃她不能好好照顾小豪,但事後仔细回想,她才惊觉他眼中溢满了浓浓的忧虑与关怀,他是担心她的。
而且,当他热切地吻她并抱著她的同时,厚实的大掌让她联想起一段飘忽的记忆。
她记得,当自己刚找来岳家别墅,并昏倒在别墅门口後,在混沌的恶梦中,在她最旁徨无助的时刻,好像有一双有力的大掌紧紧包住她的手,给予她最大的安慰。
当时她一直以为那是幻觉,是自己病糊涂了。如今她知道,原来那一切都是真的。在他冷酷倨傲的外表下,隐藏著的是一颗火热的真心。
她可以假设他也是喜欢她、爱她的,正如她的心情一般吗?可以吗?更娇艳的红云跃上她的脸颊,她羞怯地想著。
岳羿阳搂著她软玉温香的身子,内心却无比纠结复杂。
这是一个意外。
他一直是很能克制自己的男人,但今天不知著了什么魔,唇瓣一碰触她的朱唇,想要她的欲望就如野火燎原般,凶猛得让他无法控制。
他知道童雪曦不是随便的女人,但他不明白她为何会将珍贵的第一次献给他?是因为她正逢失恋的低潮吗?唉,他不想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不想乘人之危、更不想……见她後悔。
她会後悔吗?
一想到她的心底可能还栖息著那个叫做章耀霖的男人,她只为他心动、只为他哭泣,他的一颗心就像是被浸在陈年醋桶内似的。
屋内的气氛悄悄由旖旎转为沉重,两人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份尴尬?
许久,岳羿阳松开搁在她腰间的手,率先起身。
他的离开带给雪曦难以言喻的失落,大床上少了他似乎变得好冷好冷。奇怪,她从来没有觉得这般冰冷过……
她也沉默地下床,迅速穿好自己的衣物,一张脸像是熟透的红番茄,根本不敢看向一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