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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子恭敬的表示:“她们回来的时候大约五点了。”

  “喔,今晚吃什么?”

  “怀石料理。”

  “好,你先去忙吧,我五分钟后到餐厅。”

  “是,少爷。”

  月子走后,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反而往她的睡房走去。走过长廊,无声无息的来到她的睡房。途中除了略受微风影响的樱花飘飞外,还有流水潺潺于竹管转折接合处的水流滴声。

  在她的睡房前止步,并不是有意窃听她的隐私,只是习惯性的驻足。静待了几秒,才举起手来扣门,并且轻唤一声:“纯柔!”

  坐在沙发上冥思的她,倏然回神探问:“秦沐阳?”

  虽然她的称呼仍显生疏,但他还是按捺下性子,走向她去。

  纯柔问道:“该去吃饭了?”

  她的肚子已咕噜噜的响了好一会。平常她的胃口小,胃部也少发出警讯。今天却异常的感到饥饿,她将之归咎于白天的消耗太大所致。

  同餐时,她的好胃口,连带的也影响他的心情,带动他的胃口。

  今天吃的是清淡的素菜怀石料理。瞧她吃得这么开心,他还一时误以为她对这种料理情有独钟呢!

  也因此往后的三餐,他花了不少心思为她打点类属怀石口味的美食。

  对于他的用心,纯柔是有苦难言呀!不是她嫌这口味差,而是天天青菜萝卜,总会吃腻的。

  一日——

  “秦……”

  羽看她欲言又止的神情颇为古怪。

  “你有话对我说?”

  她这才腼腆的说道:“我可不可以要求换个口味?”

  她在这白吃白喝,实在没有资格挑剔吃食,只是这一连十天都是差不多的菜色,她怎能不烦不厌呢?趁自己尚未倒胃口前,她还是决定让他知道她的心声。

  换个口味?他不了解她所指为何。

  “纯柔,你不喜欢我替你安排的……一切?”

  “不,不是的,我喜欢、我喜欢,只是,天天同样的料理,你不会生厌吗?”

  喔,原来她指的是这个,他还以为——

  “可是,我明明看你对怀石最对味,是我看错了吗?”

  她有吗?他是指——喔,她知道了,一定是那一天从御所回来的饥饿模样教他误会了。

  “我不是不喜欢怀石,只是吃鱼吃肉也得有青菜搭配才不腻嘴,你天天要我吃青菜、野菇,偶尔总得加上海鲜类或是肉类的,否则我这样天天吃、三餐吃,真是吃腻了。”

  羽这才恍然大悟。“那下一餐再改吃别的。”

  纯柔轻嚷出声:“下一餐!这一餐不行吗?”

  “不,已经来不及了。”

  纯柔发出了轻微的叹息声,好似勉强得很。这看在他的眼底,是心疼不已。

  他轻声提议:“不如我们出去吃外食?”

  “不,不必了,既然他们准备了,可别浪费了。”

  需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她在此白吃白喝已够丢人,如果还添上个浪费的恶名,那真是情何以堪。尤其现在她又瞎了,如果雷公要劈她,她可见不到好闪躲的地方。

  “在家吃就好了,反正只剩这一餐。”

  他的手指随即捂上她的小嘴。“别胡言,什么只剩这一餐,你还得陪我过日子呢!”

  陪他……纯柔轻轻推开他贴在唇上的手指,羞红着脸,闷坐一旁,吭也不敢吭上一声的别过脸去,内心挣扎的告诉自己——

  她还想回台湾,她不会留下来的。即使瀚洋已有涂媚,她还是会回去的。毕竟台湾才是她的家、她的根,她的落脚处。日本她又不熟,日语她更不懂,她不会一辈子待在这里当个聋哑人。

  她的默然叫他生疑,只是他不愿去揣测她的内心世界,他实在害怕结果又是伤人心的答案。

  织香今天打算带她去金阁寺。

  金阁寺是金碧辉煌的金色寺宇,是日本一代表性的古迹。

  货真价实的金箔所覆盖的楼阁,吸引了不少前往一探究竟的游客。

  今天,织香就带她参观倒映在湖面的金阁寺。在一片水天相映中,成就了一幅天然的画作。

  “纯柔,你若看得见,真不知该有多好!”就着美景,织香忍不住如是叹息。

  她也想呀,只是她的双眼一直等不到角膜。

  “我也希望这样,但我的光明还寄望在某人的身上。”

  “等待移植?”

  “嗯!”

  耳边尽是清脆的鸟啭声,好似在告诉她它们的自在快活,而她却得在黑暗中默默等候那一线曙光的到来。

  中午,她们在愉快的环境中进行午餐,由于纯柔的视力有障碍,所以织香已先行准备了寿司。

  桃、樱树下清凉的一隅,她们席地进食。

  “纯柔,我看得出来,社长很中意你。”

  心跳突地漏了半拍,嗫嚅推说:“他对每个人不都一样?我不觉得自己是例外。”

  织香若有所指的说道:“社长年纪不小了,你的出现也很适时,再说,社长对你垂爱的眼神,是在其他女人的身上看不见的。何况……”

  纯柔截断她的话:“没那回事,你别胡乱猜,他要的妻子人选绝不是我,而我也不会留在这的。”

  什么意思?她不留在这,还能到哪去?

  “纯柔,你心中还有别人吗?”

  手中的寿司盒抖动了一下,她的神色一阵慌乱。

  织香也看出了究竟,不过她还是不忘替自己的主人拉票。她这个旁观者,对羽社长对纯柔无言的关心,可全收录眼底。社长身边的莺莺燕燕,终不及纯柔一个人,社长他是不会眷恋那些社交名伶的。

  搁下寿司盒,她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的心中空无一人,你们社长的付出,我是没齿难忘,但我不能留在他的身边,我还有我自己的路要走。我的家不在这。”

  她不是故意要说得这么绝,只是,她的心仍系在瀚洋身上,看不见身边还有什么足以吸引她逗留的诱因。

  “纯柔,虽然我在会社仍算个新人,但社长身边形形色色的人物,却也略知一二。即使常有美女围绕着他,但他要的并不是她们。一些空有美艳外貌却没半点内涵的女人,社长是不会恋栈的。虽然他的外表光鲜,在在显示他并不孤独,但明白他的人都知道,其实他的内心是寂寞的,好比说——”

  纯柔愈听愈糊涂了,织香不过是他公司内的职员,她怎么对他有那么多且深入的了解?

  “织香!”

  “嗯?”

  她正口沫横飞的推介自个老板,纯柔突来的插嘴,真是杀风景般的突兀。

  纯柔也明白中途插嘴有失礼貌,但她实在猜疑,织香到底是秦沐阳的什么人,否则怎会知之甚深?她是他的亲戚友人、入幕之宾,还是另一种层次的友谊关系?如果真是自己猜测中的某一项,何以她在公司的职位那么小,又若他二人真存在什么暧昧关系,她又为什么在她的面前一再的为他歌功颂德?这不自相矛盾吗?

  “织香——”

  “我听见你叫我了,有什么事吗?”

  深深叹了口气。“织香,我只是想问你,你和岛悟羽是什么关系?”

  “纯柔,我都喊他一句社长了,我们之间当然是主雇关系,不然还能有什么关系?”

  她这问话,好似认为她与社长间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似的。“纯柔,你该不会是怀疑我和社长间有不当的恋情吧?”

  她说白了,反倒是纯柔尴尬的。

  “织香,你明知我没那个意思。”

  “我知道,但我要你明白,别怀疑社长的人格,他与他的女性员工之间,一向保持一定的距离的,这可是他的原则。”

  他属兔吗?不然怎会恪守不食窝边草的原则?织香自揭这个谜底,她也暂时放下一颗悬吊的心。幸好她们是友不是敌!啊?她怎会将织香视为敌呢?她不曾爱上秦沐阳呀,她根本用不着怕得罪秦沐阳的情人们。何况她身在异地,该以自保为要,少惹她们才是智举。

  “照你这么说,你们社长还真有原则。”

  “是呀,他的好,只要你肯发掘,就会发现他浑身上下尽是宝藏。”

  要她挖宝?算了吧!

  纯柔低声咕哝了一句:“机会,我出让。”

  虽是低语,但织香也大概明了她的心态。

  这一番对话,也造就了接下来的尴尬气氛。

  尊子正陪同来自北海道的高中同学——真治、丽子二人同游京都。

  离了婚的她,很怀念当年在京都的一段情。今日特意重游旧地,心情是特别的复杂。

  “真治,待会我们可以上黄檗白云庵品尝另类的精进料理(高级素食料理)。”

  “好哇,吃腻了黑鲔寿司,换换口味也不错。”

  前几天,好友婚变,打电话来找她,她义不容辞地答应款待。请了几天假,专心陪同好友散心。结果一聊下来,婚变的人挺坦然,倒是她,诉了一肚子几十年来囤积的苦水与思念。那时,她二人虽面临婚姻危机,但再怎么说,都没有尊子的狼狈。

  尤其她二人在得知尊子离婚的原因就在于岛悟羽,两人更是一再的对尊子劝告,要她回头寻找真爱,毕竟他现在还未婚,而尊子又是他的第一次开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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