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她感动地问。
“等实现了再告诉你。”傅曜只是扯了扯笑脸。“你呢?你又许了什么愿望?”
“完成圣女的任务。”
“还有呢?”傅曜挑起一道眉。
“等实现了再告诉你。”她调皮地用他的话来回敬他,朝他吐吐粉红的小舌,便加快脚步走在他前头。
直到傅曜看不到她的表情,她脸上才透露出几许黯然。
她怎能告诉他,她许愿用她的生命来换取他的安然无恙……
傅曜不觉有异,大笑着爱了她一眼,仍继续操控着手上好不容易才与驻守在小城中待命的荷西联络上的卫星定位系统,但只一瞬便又断了讯息。
“该死的!”他一咬牙,停下脚步专心地与手中的全球卫星定位系统奋战,试图与外界联系。
他很清楚不管是于蔷的体力、饮水和食物都撑不了太久,而他们亟需救命。
“怎么了?”于蔷走回他身旁。
“见鬼了!这个全球卫星定位系统的先进功能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可是在毫无损坏的情况下,竟然无法与外界联系。”
“我……我知道有一种魔法可以干扰通讯,会不会……”一想到从他们进沙漠开始这股魔法从没离开过,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就不知往后还有怎么样的危险等着他们。
“又是魔法!真要让我知道是谁在暗中搞鬼,非把他给碎尸万段不可!”傅曜啐道,握起于蔷的手继续前行。
于蔷愧疚地看他一眼。她相信以傅曜的周至准备,若不是有另一股魔法作梗,他们找到四色圣石会快些,也会安全顺利得多。
到底是谁想置他们于死地?卜瑞已死、夏尔也已经被抓,难道还有其他巫者知道他们前来寻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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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日出清晨到日落黄昏、黑夜降临,从炙热高温走到凉风轻拂、冰寒刺骨。
离开岩山后的几日夜,渴!热!累!仍是沙漠中不断演出的剧码,同时考验着人类的体力与耐力。
万籁俱寂的沙漠里,时间与空间合而为一,沙丘一座又一座隆起又伏低,浮云在湛蓝的晴空下缜蜷。
在摄氏五十四度的高温下,食物和饮水耗尽,被晒干、渴死的恐经验又重演。
傅曜和于蔷顶着烈日在热烫的沙海中与脚下的沙奋战。
耳边只有微风吹过的声音,和走不到尽头的漫漫长路。
虽然傅曜不愿意放弃,但他不得不相信他们现在需要的是奇迹,否则再多的防脱水药物也枉然,他们仍难逃变成这大沙漠里一堆枯骨的命运。
“曜,是绿洲?”于蔷摇摇晃晃地撑起虚弱的身子,指着地平线上那条轻风拂动着椰树梢的绿色色带。
“那是海市蜃楼。”傅曜回头扶住她,对这种远在几千里外,因折射而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大自然奇观,看过几次后,早已习以为常,不抱任何希望。
“我好想喝水、好想洗澡、好想游泳、好想睡觉……”她开始幻想呓语,脚步好似千斤重,闭上眼就要睡去。
“小蔷!你不能睡,一定要撑下去!”他摇晃着她,急吼,一颗心揪得死紧。
真要让她闭上眼,恐怕她要就此长眠不起了,他不能失去她,也拒绝失去她。
“对,我要撑下去。我舍不下你呢!没事,我很好。”她勉强一笑,反而安慰起他来了,任由他将她拉上又一座沙山顶端。其实心里清楚——他们就要死了。
然而看着傅曜那不认输、不对死亡妥协的坚持,教于蔷红了眼眶,忍不住哽咽着埋怨起他来了。
“你好傻,你怎能为我丢下所拥有的一切?为什么要来送死?”她再也撑不住地跌坐在沙地上。“傻瓜!因为我爱你啊!因为爱你,所以不惜舍命相陪,因为爱你,所以从没后悔过;更因为爱你,所以你要坚强活下去。”傅曜激动得紧抱着她愈来愈沉重的身子嘶声狂吼。
如果可以,这一切灾难他愿意只由他来承受,而不愿她受一丁点折磨。
去它的巫族圣女!要她去寻找四色圣石,偏又让她消失魔法,命运到底是如何安排的?
“你哭了?”于蔷恍恍惚惚地抬起手来拂拭他脸上的泪。难以相信像他这般倨傲的强人也会流泪——为她流泪。
“为了我,活下去!”傅曜的深眸泛着水光,哽咽着恳求。
在他三十年的生命里,从未如此害怕失去、从未如此无助过。
“曜!”于蔷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绒布盒,拿出她珍藏的他们的婚戒。
“我们的婚戒?”
“嗯!替我戴上。这一次是千万个心甘情愿。”她含笑的眸中泪光闪现。
傅曜替她戴上婚戒,他吻上她,带着感动、狂喜和失去她的恐惧心情,思绪百折千回。
“知道我回纽约第一件事想做什么吗?”他问。抱紧她。
她摇摇头,眼皮已缓缓闭上。
“娶你!”不管是死、是活,或以何种方式。
“嗯!”
好热……好累……好渴!好想睡……
“我好期待……当你的新娘。呃,如果现在能大口大口地喝水就好了……水……”她昏沉沉地呓语。
“会的!一定会有机会的。”傅曜放开她,系紧靴子上松脱的鞋带,打算抱她继续赶路,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
然而他才放开她,于蔷虚弱的身子摇晃一下,便直直滚落沙山下。
“小蔷——”傅曜锥心裂肺的凄吼声,只在于蔷短暂的意识里停留几秒钟便断了讯息。
傅曜滑下沙山抱起昏迷的于蔷,濒临疯狂地在沙漠里狂奔,跌倒、爬起来再跑,跌跌撞撞的,全凭意志力越过一座又一座的沙丘,只为了寻找救她的奇迹。
“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倒下的前一刻,奇迹出现了。
他站在沙山顶上看到了一条奇异闪耀的线条横过沙漠。
不是海市蜃楼,而是一个约有三百只骆驼组成的骆驼商队。原来他们已经走离了沙漠的中心区域。
“小蔷,撑下去!”他喃念着,满怀希望地抱着于蔷直朝商队奔了过去。
第十章
她死了吗?
感受着全身被浸透的沁凉,于蔷猛然睁开眼惊呼一声。“曜!”
这是哪里!她最后的记忆是像颗被曝晒得干瘪的小球滚下沙丘,可现下所处的却是一座陈设简单的羊皮帐。
而自己光裸着身子浸泡在一只羊皮制成的浴具中,深绿色的水面上浮着一层果冻似的仙人掌果肉,一旁的地上还留有捣制让她浸泡的药汁残渎的石器。
曜呢?她急了!慌了!一心记挂着他是否平安。
帐蓬外走进一个全身白色装束、以白色布巾蒙面的阿拉伯妇女。
那女人叽叽咕咕地对她一阵比手划脚后,留下一套和她身上一样的白色传统服饰后就离开了帐篷。
于蔷会意地迅即起身穿好衣服、蒙上面巾,便匆匆地走出羊皮帐。
羊皮帐外是一个由椰枣、菱藜、卡薏、扭曲纠结的阿巴树和水井所构成的绿洲世界。一支游牧部族的成员正在绿洲上各自忙碌着,男人忙着豢养牲畜、女人打水煮饭、几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在一旁玩耍。
于蔷见到傅曜由一处羊皮帐里走了出来。
再见他恍如隔世!与他平静深沉的眸光相对是死后重生的喜悦,是未被沙漠吞噬的庆幸。
她挥泪直奔进他伟岸的怀抱,他张臂紧紧拥住她,几个移步闪身到羊皮帐后,扯掉她的头巾、面巾,还原成一个真实的她,深深地吻住她。
“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激喘未定,双颊一片配红。自从两天前昏倒,她对后来的事一无所知。
“我们遇到骆驼商队,被就近送到这个绿洲上的游牧部族理。放心,我们现在很安全。”
原来她昏迷了两天险些送命,被用土法救治两天后才苏醒。
他一定为她担了好多心,教她想来心都疼着。
傅曜懂她,只是笑了笑便带她进入一座这部族长老的羊皮帐内,见一个头发、胡子雪白的老人。
根据那老人的说法,这个极地绿洲的西北方向有一个人人闻之丧胆的死亡之域。
那地域有地雷般密布的流沙坑、诡谲骤起的沙尘暴,和一个长年不断集结运转的巨大黑色气漩。误入那地域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而老人年轻时曾为了寻找一头迷失的羊而误入死亡之域,也是唯一侥幸不死的人。
傅曜私下对照魔法书和宝藏图。宾果!它正好和空白之地相吻合。
在绿洲里休养了几天等于蔷身体恢复后,傅曜便带着于蔷和三只骆驼,备齐所需用品和水,往部族老人所说的死亡之域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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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漠里连赶了五天的路,有骆驼代步轻松了许多。
一接近空白之地,远远地就见到一片巨大的、漩涡式的黑色气漩,由沙地延伸上了天,笼罩着整个广大的区域,不断在那里定点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