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花魁公主状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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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给就给,有什么不好?人活着都不该太计较。」柳若颜理直地道。

  长孙义一笑,转头对余怒未息的向云攸道:「云攸!若颜都这么说了,就放过他一次吧!」

  向云攸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松手将李承汉一推,喝道:「滚!」

  踉跄摔倒在地的李承汉一得到自由,当然头也不敢回,连滚带爬的就逃出醉君楼,惹来一堂哄笑。看来,他今后是不会再光临这醉君楼,也不敢再来了。

  柳若颜和向云攸的眸光又锁住彼此,但她却先别开眼神,没对他说什么,只是迳自朝内院走去。

  ***

  倚在窗口的柳若颜不发一语,淡淡垂首,让人看不清她的思绪。

  跟在她身后的向云攸和长孙义停在她的房门口,明白她是被那该死万遍的李承汉所影响,在那儿伤心难过了。

  「若颜让你去安慰吧!」长孙义在向云攸耳边扔下一句话,让他没来得及抗议便自己拍拍屁股走了。

  向云攸愕然的看着长孙义消失的背影,才轻轻的叹了口气转回头,再度望向柳若颜。

  小翠一见他踏入房门,就对柳若颜道:「小姐!我去沏壶热茶。」

  越过向云攸身旁时,她又小声地道:「小姐就拜托你了。」

  向云攸又是一怔,虽奇怪怎么所有的人都认为该是他安慰若颜,却没有抗拒这份使命。

  他走到她身旁,柔声地道:「别难过了。」

  「我没有,置身青楼,这是难免会发生的事,不过那公子说的话也的确是世人对我的看法。」她感觉委屈,再也忍不住地让泪夺眶而出。

  「你知道至少我和长孙义不是那样看你。」他心疼地替她抹去泪痕。

  「我很感激……」虽然这么说,她却止不住泪。她从来没有这样放纵过自己的情绪,这么多年了,又何尝没听过更不堪的闲言闲语,每当她忍住难过暗自舔舐完伤口,不久又会有人忙不迭地在她的心上划一刀。

  该看开、该习惯的不是吗?她无从选择。只是他来得太快,她连舔舐伤口的时间都没有,泪便决堤了。

  蓦然间,向云攸将她拥入怀中紧紧不放。

  柳若颜一愣,瞬间安心化为串串泪珠倾巢而出,她将脸埋在他宽阔的胸膛,纵容自己贪恋他这一刻的怜惜温暖。是不是同情她并不在乎,她只想记住被他拥着的滋味,将来才可以想念……

  不知过了多久,她泪停了;他僵直的放开她,两人皆尴尬无语。

  「云攸,我不会会错意的,我知道你只是在安慰我。」终究还是她先打破沉默,不想让他为难。

  「不只是安慰!」他马上哑着声音反驳。

  柳若颜愣愣的思索着他话中的意味,不只是安慰?那么……

  「你——」

  向云攸倏地打断她的话:「皇上要见你。」这本来是他今天来醉君楼见她的原因。他是希望让她有心理准备,免得皇上突兀的来访让她不知所措。

  「皇上要见我?」她怔愕地瞪着他,几乎要以为他之前的话是自己的错觉,但她深切的知道那不是,而他怎能就这样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

  是他后悔对她这么说?她不禁一阵心痛,难道他不明白给了希望,又将之毁灭有多残酷吗?

  「皇上听到你的传闻,决意要访今年的花国状元。」他别开她询问的眼,看向窗外。他怎能告诉她,他只是想起病弱的亦柔那对凄楚的眼眸和……颜若。

  「喔。」她漫应,心却像被掏空了。

  「你明白我说的话吗?」他见她有些恍惚,担心地问。

  言 柳若颜牵动嘴角,以他几乎不曾见过的冷漠神情笑了起来。「我明白,皇上要见我对吧!因为我是青楼中的花状元。」

  情 她的声音有一丝悲哀、有难掩的自嘲。天下的男子谁不想见她呢?只因她那花国状元之名,就连当今圣上也想瞧瞧青楼中的女子有何特别,何以称状元。

  小「若颜……」他因她怪异的反应而有些惊慌。

  说「云攸,我累了,你回去吧!」她疲倦的别开眼,背着身对他说道。

  独「小姐!茶来了。」小翠原本立于门外,听她这么一说赶紧进了房。

  家「小翠,你替我送客。」她淡淡地吩咐。

  小翠的眼神来回飘转,不解的望着两人,不懂他们之间为什么突然显得生疏,但小姐看来是真的是疲惫不堪,是极需要休息。

  「公子!您请回吧!」她只好对向云攸道。

  向云攸立于原地良久,目光炯炯地锁着柳若颜的背影,彷佛想从她那失了元气的身躯看出个明白,却终究没有。他心下一叹,转身离去。

  第5章(2)

  「小姐!向公子走远了。」

  柳若颜因小翠的话而缓缓转回头,从门口望向回廊,怔怔地看着。

  走远了……还会回来吗?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希望他再回来,心再也不复当初的从容自得,认识他以后,她更觉得自己悲哀了。陷落的心已找不回,或许他别再来、别再加深她的痛楚,才是好的吧!

  明知会有这种结果,她防备得那样辛苦,为什么还是避不开这场情债?

  「小姐!为什么不让向公子多陪你一会儿?」小翠看着她的神情叹息,小姐明明渴望向公子陪伴,却还是要他走,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

  其实她早看出小姐有多在意向云攸,所以她才会老是替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要是向公子能替小姐赎身不就太好了吗?可是小姐却……

  「欠欠拖拖总是情,倩债亦是债;何时欠下,何时该还,拖欠惹得心烦……」

  「小姐!你说的话我不懂!」小翠疑惑地皱起眉头。小姐是在回答她的问话吧!可是说得又让她的小脑袋瓜难以明白呀!

  柳若颜移开目光,似笑非笑地一叹,「长大些,你就明白了。」

  ***

  夏菊端着一碗她细火慢熬的药汁,小心翼翼地走入莫亦柔的房间,要是洒了,她六个时辰的苦心就白费了。

  「少爷真奇怪!」但她的嘴巴还是得空可以说话。

  「云攸又出去了吗?」躺在床上的莫亦柔问。

  前一阵子他突然守在家里,她还在担心是自己的话拖住他,还好这两天他总算又比较常出门了。

  夏菊将药汁轻轻的搁置在桌上,才走向莫亦柔将她搀扶坐起,将绣枕靠在她身后。「不是,少爷没出去。」

  夫人最近的身体愈来愈不好,连下床都有些困难,让她好担心,偏偏少爷来看她的时候,夫人又会装出无恙的样子,让少爷以为她很好,不然,少爷会多陪夫人的。

  夏菊在心底叹气,实在不能了解夫人的心思。有哪个做妻子的会希望丈夫对自己置之不理?

  「云攸没出去?」

  夏菊点头,「少爷这两天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哪有出去……实在好奇怪!」她拿起药汁吹凉喂莫亦柔。

  莫亦柔因药汁的苦涩而皱起眉头,伸手推开夏菊手上的碗,「那有什么好奇怪?」她觉得有点好笑,云攸常出门夏菊说他不该,这会儿他留在家里却被她说奇怪?

  「夫人!这药我熬了好几个时辰呢!你怎么能只喝一口?人家都说良药苦口,你就忍着点这药味嘛!」见莫亦柔迟疑却妥协的又喝下移到她唇边的那一匙药汁,夏菊又接着说道:「少爷是很奇怪,这两天他关在书房,就直盯着一幅画瞧,好像走火入魔似的,连老夫人都在担心呢!能说不奇怪吗?」

  「是这样吗?」莫亦柔轻咳出声,那是有点不寻常。

  「我怎么会骗夫人。」夏菊赶紧放下药碗替她抚胸顺气,见她好了些才又拿起碗要喂她药汁。

  莫亦柔摇头。「不喝了,我这身体我自己明白,喝再多的药也于事无补。」

  「夫人!不喝药不行的!」夏菊不赞同地抗议。于事无补总也不能将病体弃之不管,什么法子都不试了呀!

  「别说了,扶我下床,我要去见云攸。」

  「夫人!您这身体怎么能下床,大夫都已经说不许了,还是我去请少爷来吧!」夏菊惊恐的猛摇头,要是夫人有个闪失,她怎么对少爷交代?

  「不许,就要我在这病榻上了却残生吗?扶我去见云攸!」莫亦柔口气虽虚弱,却是不容拒绝的命令。她很清楚自己还有多少时间……

  ***

  听到书房的门被轻声推开,向云攸却没有转移自己的目光。

  莫亦柔循着他的眸光望去,目光便落在墙上那幅笔触细腻的山水画上,那并不是云攸的风格,看来是某人随兴所至的难得之作。

  她评赏的视线最后停在那落款上,原来……

  「看画比看人好吗?」

  向云攸蓦然回过神来,迎向妻子那带着笑意的眸光,马上起身去扶她坐下。

  「你身体好些了吗?」他关心的打量她,只见她脸色似乎更苍白了些,不过她说话的样子让他安下不少心。

  「还好,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莫亦柔说着,一边用眼神阻止夏菊要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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