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房门关上,侧福晋便顾不得其它,整个人扑了上去,急切的拉扯着他的衣物。「额娘真是想死你了……廷儿,现在房里只有咱们母子,不会有人打扰……」
「额娘,先等一下!」他强忍作呕的感觉制止,这女人一天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了吗?还是以为他仍是当年那个十二岁的无知少年,可以任由她为所欲为?那是他这一生最大的耻辱,他巴不得亲手杀了她。
侧福晋娇容盛满不悦,「你不爱额娘了?」
「孩儿当然爱额娘,不过有件重要的事得先办好才行,不然咱们母子的未来堪虑。」穆廷连哄带骗的将她按回座位上,「昨晚阿玛把孩儿叫去问话,额娘想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吗?」
她眼露机警,「你阿玛找你问话?」
一没错,而且还是有关前阵子才悬梁自尽的婢女的事,她可是额娘的贴身侍女,听阿玛的口气,似乎得到密报,那个叫月桂的婢女死的当晚,有人见到额娘的另一个婢女王萍出现在西阁。」
「什么?」侧福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有、有这种事?」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想不到还是出了纰漏。
穆廷佯作困扰,继续套她的话。「正是因为如此,阿玛才找孩儿去问话,想弄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虽然死的是个婢女,可是传出去总是不好听,额娘也知道阿玛在朝中的政敌总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想打击他,要是阿玛怪到咱们头上来,恐怕会危及额娘的地位。」
「那咱们该怎么办?」她信了,也慌了。
他和颜悦色的笑了笑,「有孩儿在,额娘尽管放心。」
「你打算怎么做?」
「只要额娘把那个叫玉萍的婢女交给孩儿,让阿玛找不到人证,我想很快就没事了。」他说。
侧福晋一脸感动,「对,只要她消失,就死无对证了,廷儿,多亏有你在,不然你阿玛恐怕会趁这时候把额娘给休了,好让他新纳进门的贱女人母凭子贵,正式进了敬谨亲王府。」
「额娘,妳就当作没这件事,一切交由孩儿来办。」穆廷笑得诡魅,却又勾惑人心。「妳只要安安稳稳当妳的侧福晋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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呻吟一声,玉萍莫名的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地上,放眼望去乌漆抹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一时之间还有些搞不清处状况。
「这是哪里?」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我怎么会在这里?」
呜……
不期然的,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女子哭声让她惊跳起来。
「是谁?!」
呜呜……
玉萍大着胆子斥喝。「是谁在装神弄鬼?!」
我死得好惨啊……
「妳是谁?!」她本能的往后蹭,摸到了墙壁。
玉萍……为什么要害我?
惊喘一声,被点名的玉萍面白如纸,声音猛烈打颤。「妳、妳是……月桂?」
或许是心理作用,让她将眼前的女子哀啼联想到某人身上。「不可能!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妳不是月桂……不可能……」
呜呜……还我的命来……
随着哀怨的哭声,感觉到有东西从她眼前晃过去,顿时把玉萍吓得惊声尖叫,呈狗爬式的到处躲。
她抱着头尖叫连连。「哇!有鬼啊!不要过来……」
玉萍,我跟妳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
「不要找我!是侧福晋要杀妳,不是我、不是我……」玉萍肝胆俱裂,惊骇的把秘密全说出来了。「不要找我……看在咱们好姊妹一场,不要来找我……月桂,我求求妳……」
我做错什么了?呜……呜呜……
「谁教妳不小心偷听到侧福晋和索大人的谈话,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要是让王爷知道贝勒爷不是侧福晋亲生的……一切都完了……是妳自己找死,不能怪我……妳、妳去找侧福晋,她才是害死妳的凶手……不要来找我……」说到这里已经吓得嚎啕大哭。
是妳……我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妳……
「不要哇!」玉萍猛烈的摇头,吓得脸色青白。「我不要死……我还不想死……」当她觑见浮在半空中的鬼火,以及飘荡的白色身影,她满脸惊怖的往上一看,乍然见到吊在草绳上,披着长发、舌头吐到胸前的「女鬼」,顿时翻了个白眼,当场「咚!」的一声昏死过去。
方才的「鬼哭神号」陡地静下片刻,确定躺在地上的女人真的吓昏了,「女鬼」这才哈哈大笑。
「连人都敢杀了,居然还会怕鬼,哼!这就叫恶人无胆。」解开绑在身上的草绳,「女鬼」手脚利落的跳到地面,并将披在脸上的长发拨开。「你们都听到了吧?我就说这法子铁定有效。」
「喀!」地窖的门开了。
颀长的俊伟身影先行摇着玉扇步下阶梯,身后的圆润姑娘手上提着灯笼,照亮了原先昏暗不明的空间。
穆廷冷峻的睨了眼地上几乎被吓死的玉萍,「这女人就暂时交给你,好好看着,以后我还有用得到她的地方。」
「没问题,反正我家这个地窖根本没用,把她关在这里也没人知道。」七手八脚的把身上的白色衣衫脱下,露出里头的男子长袍。「以后再有这种好玩的事,可不要忘了找我。」
一脸感伤的蕥儿挤出笑意,「裕公子,真是谢谢你。」
他习惯性的牵起她的小手,包在手心,满眼温柔。「不要跟我道谢,妳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很乐意帮忙。」
蕥儿有些困窘的抽回手去,「谢谢。」
「我这个女鬼扮得很漂亮吧?」裕公子撩了撩乌黑的长发,对她搔首弄姿、大抛媚眼。
「呃,很帅。」男人应该不喜欢被夸漂亮。
听到「帅」这个字眼,他的脸都垮下来了。「当我没问,反正我天生就是长这副德行。」怨叹啊!
她不解他的哀怨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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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灯笼,定在午夜的京城大街上,穆廷从头到尾始终不发一语,令人捉摸不定,让跟在身后的蕥儿心情忐忑。
「贝勒爷?」她终于打破沉寂。
他没有回头。「妳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
穆廷提高手上的灯笼照路,俊脸上的神情高深莫测。「我知道妳想问什么,没错,她说的都是真的。」他坦然承认。
她张大小口,不知该说什么。
原来贝勒爷不是侧福晋的亲生骨肉,这对王室贵族来说,可是桩天大的秘密,难怪侧福晋非置月桂姊姊于死地不可。
蕥儿觑着他凝重的侧颜,想象他的心情,若易地而处,只怕她终生也无法释怀,怜息之心油然而生。
「贝勒爷早就知道了对不对?」难怪他会有感而发,既不能说也不能问,再没有比有口难言更可悲的了。
他眼底泛出一抹苦涩,「知道又能怎样?」
「也许可以查出你亲生额娘是谁,难道你不想知道?」
穆廷旋身笑睨,用押戏的态度来掩饰内心的痛苦。「看妳这么关心我,让我好感动。」
「难过就表现出来,奴婢不会笑贝勒爷的。」她一眼就看穿他的伪装,或许她已经开始了解他了。
既然被看穿,他便敛起笑意,「我以为自己装得很像了。」
蕥儿觉得鼻头酸酸的,顾不得矜持和身分,主动握住他的手掌。
大手用力回握,彷佛彼此的心意已然相通了。
「咱们回去吧!」
「嗯!」
才颔了一下首,就感觉到穆廷倏地全身肌肉绷紧,将她护到背后,仰头看向屋檐大喝。「什么人?!」
就在蕥儿惊疑不定之际,蒙面的黑衣人跃下地面,挡住去路,手上的剑锋宛如催命符,在月色下透着嗜血的光芒。
穆廷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将灯笼递给蕥儿,抽出折扇这仅有的防身武器严阵以待。「我是敬谨亲王府穆廷贝勒,刺杀皇亲贵族可是死罪一条,是谁派你来的?」他高傲的亮出身分。
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陡地大睁,旋即朝他展开攻击。
穆廷不由分说的将蕥儿推开,「找地方躲起来!」
她提着灯笼,满眼惊惧的站在一旁,瞅见穆廷手上的折扇被削成一半,心跳差点停止。「贝勒爷……」
「蕥儿,快逃!」穆廷将毁损的折扇丢弃,眼看对方招招致命,只能仗恃着灵活的身手和对方搏斗,至少可以拖延时间保她一命。
蕥儿拚命摇头抗拒。「不……啊!」她发出尖叫。
闷哼一声,马上按住遭到划伤的手臂,险险的避开砍向门面的凶器,穆廷狼狈的倒向地面,眼看不敌,就要让蒙面黑衣人得逞了,一阵阴冷的怪风呼呼的吹来,卷起尘土,登时连他的眼睛都睁不开,顺势打了个滚,成功的躲开。
揉完眼皮,蒙面黑衣人再次举剑……
「不要!」蕥儿抛下灯笼,跳上对方的后背就是一阵乱抓乱打,脸上的黑布岌岌可危。「你这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