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没看到。」
「奴才也是。」
没来由的恐慌袭上心头,让他打从脚底发寒。
「真的没人看到她?」穆廷声音高亢的质问。
好半晌,贵莲才怯懦的从人群中出来。「奴婢……」
「妳知道?她在哪里?」他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痛得她脸色都白了。
贵莲哀叫一声,「贝勒爷饶命……」
「说!」
「是、是侧福晋要蕥儿出府去买、买些东西……不关奴婢的事……」
宛如挨了一记闷棍,穆廷俊脸惨白,身躯晃了晃。
「哪个侧福晋?」
她哭哭啼啼,「当然……当然是嬿婉阁的……那位侧福晋……」另一位侧福晋并不爱吃甜食,王府里的下人都知道。
得到证实,他几乎无法站稳,就跟那一次相同,只是出府去买个东西,结果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穆廷咬紧牙,将她甩开,踉跄的直奔嬿婉阁。
不能这样!不可以这样!
「砰!」他一脚踹开门扉,目光凛冽的射向坐在椅子上的艳丽贵妇。
「额娘,妳把蕥儿藏到哪里去了?」
她撇了一下红唇,「廷儿,你这是对额娘说话的态度吗?就为了个贱丫头,你胞来兴师问罪,枉费你是额娘的宝贝儿子,额娘真是白疼你了。」
俊脸不怒反笑。「额娘,就为了个贱丫头,妳也太大费周章了。」
「谁教你对她动了心,你这坏孩子,还说爱额娘,居然被个身分卑贱的丫头迷得忘了自己是谁。哼!还敢在咱们面前装哑巴,想来就有气……」
穆廷手指上的关节喀啦喀啦作响。「不过,这样反倒有趣,在孩儿玩腻之前,额娘就先把她还给我。」
「不行!」她铁了心拒绝。
他附在她耳畔吹气。「额娘,在孩儿心中,妳永远摆在第一位,还是妳希望孩儿早点娶个福晋进门服侍额娘?」
侧福晋在他诱人的男性气息下,显得有些意乱情迷了。
「你这坏孩子,竟威胁起额娘来了……廷儿,不是额娘不帮,而是……」
「而是什么?」穆廷帮她按摩肩膀,使出美男计。
她逸出酥媚入骨的娇吟,「而是你舅舅……他对你暗中调查内务府的事不太高兴,所以……」
「这是皇命,孩儿不能不从。」所以才抓走蕥儿好用来逼他就范,至于那只老狐狸是怎么知道蕥儿的,可见王府里还有其它眼线,还以为那些眼线早被自己一一铲除,果然他太轻忽了。
「额娘也知道,可是……」侧福晋淫荡的发出娇喘,抓着他的手抚揉着丰满的胸脯。「你就随便拟个奏折上去交差就行了呗,反正皇上信任你办事的能力,绝对会相信的……廷儿,不要停……」
穆廷冷冷的抽回手,「既然额娘帮不上忙,那就算了。」
「廷儿,你生额娘的气了?」
他横睨一眼,「额娘说呢?」
「这样吧!额娘去帮你说几句好话……」
「舅舅会听吗?」
侧福晋一窒。
「罢了,忠孝不能两全,孩儿有负皇命,万一皇上怪罪下来,还得额娘帮孩儿收尸。」撢了撢袖口上看不见的灰尘。「那孩儿下去了。」
她一脸错愕,「廷、廷儿,等一下……」
「额娘还有什么吩咐?」他冷淡的问。
「廷儿,别这样对额娘。」侧福晋万般舍不得和「儿子」决裂,在这座王府里,她等于是被打入冷宫,要是再失去他的陪伴,这独守空闺的日子怎么熬得下去。
穆廷诡笑一下,「前阵子皇上还有意赐婚,将科尔沁部的蒙古公主许配给孩儿,或许孩儿应该考虑……」
「真的吗?皇上真的这么说?」她急了。
「反正那丫头只是孩儿闲来无事玩玩的游戏罢了,大不了再找一个,舅舅要是喜欢,就留着自个儿用吧!」说完便拂袖而去。
跨出门坎,脚步霍地一顿,似乎察觉到什么,唇角勾起了然的笑意,不过并没有回头,待他走远,一双男人的靴子这才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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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呃……」迷药退去,蕥儿的意识渐渐恢复了。
她揉着太阳穴,本能的想要坐正身子,冷不防的察觉到被褥下的自己居然一丝不挂,倏地惊白了脸,飞快的拉高掩住赤裸的胸口,那表情彷佛天要塌下来了,难以置信。
蕥儿环视眼前的陌生环境,慢慢回想起之前的记忆,吃惊的捂住小口,「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呢?」
就在她脑袋一片混乱之际,房门打开了。
「妳总算醒了。」裕公子笑容满面的捧着干净的衣服进门来。
乍见到熟人,蕥儿既惊讶又不解。「你……怎么会是你?」
他把她的震惊当作是兴奋。「这是老天爷的安排,要不是我,妳早就被恶人绑走了,我可是妳的救命恩人。」
「难道是你……你帮我脱的衣服?」蕥儿颤声的问,在心中向上天祈祷,千万不要毁了她的梦、她的一切。
裕公子邀功的拍着胸口。「当然是我,妳的衣服都湿透了,万一受凉就不好。来,我帮妳带了套衣服,妳穿穿看合不合身。」
泪水滴滴答答的直掉下来,心都冷了。
「出去!」
他张口结舌,「嗄?」
蕥儿痛哭失声。「出去!」
「妳怎么哭了?」裕公子试图上前安慰。
蕥儿搂着被褥往床的内侧缩去,伤心欲绝的抽泣不已。「不要过来,出去!听到了没有?出去!」
「好、好、好,我出去就是了,妳不要哭嘛!我把衣服放在这里了。」还以为会得到感激的笑脸,想不到却哭给他看,害他不晓得自己做错什么了,「我马上出去。」
听到门关上,蕥儿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她该怎么办才好?
「贝勒爷……呜呜……」她的身子让另一个男人见过,清白已经被毁了,再也没有脸见贝勒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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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弥漫着淫秽的气息,不甘寂寞的侧福晋欲望尚未得到餍足,媚眼一挑,玉臂环住男人黝黑的颈项,娇喘吁吁,等待下一回合,可是身材壮硕的男人却在这时离开她,跨下床榻。
「你要上哪儿去?」
男人不答,裸身走到桌案前面,倒了杯水,一仰而尽。
「我的口也渴了。」她玉体横陈的嗔道。
他回头一瞟,帮她斟了杯茶水,不动声色的转动手指上的戒指,细白的粉末洒了下来,旋即无影无踪。
「喝了它!」男人亲自送到她唇边。
侧福晋就着他的手掌喝下,眼波流转,如豹似虎的扑上去。「夜还长得很,咱们不要虚度了……」男人的慰藉可以让她忘却烦恼,寂寞比死还难受,要是少了它,她会死的。
「妳想要属下怎么做?」
她吞咽一口唾沫,欲火中烧。「随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话还没说完,倏地神色丕变,两手抓住喉咙,媚眼大睁。「啊……啊……」
男人见毒性发作了,慢条斯理的着装,将衣衫一件件穿回去。
「你……啊……你……你在茶里下毒……」侧福晋瞪凸了眼,用手肘撑起上身,一手颤巍巍的指着他,喉咙像被烈火烧灼一般。「阿莽泰……你竟敢这样对我……」
一脚穿上靴子的阿莽泰对她的痛苦冷眼旁观。「这是大人的命令,属下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不、不可能……」她摇乱了发,面色发青,毒药让五脏六腑都在翻滚,她就快要被四分五裂了,声音嘶哑破碎。「我不信!我是他、他的亲妹妹……他不会……他不会这么做,不会……」
阿莽泰冷冷一笑,「只要妨碍到大人的路,就算是亲人也一样。」这次完成任务,自己也能更上一层楼了。
「不……」侧福晋从榻上摔下,挣扎的在地上爬行,努力伸长手臂想抓住他。「我不想死啊……我……我不要死……」她可以尝到鲜血的味道,顺着唇角涌出来,那种面临死亡的恐惧让她魂飞魄散。
他冷嗤一声,爬窗出去,避开外头看守的婢女。
「救命……快来救我……我不想死……廷儿……快来救额娘……」侧福晋耗尽最后的力气爬到门口,「救我……来人……」
最后,她叫不出声音了,只能张着嘴发出无声的吶喊。
守在外头的婢女听到微弱的敲门声似乎是从房里传出来的,犹豫了半天才敢靠近。她们奉命守在外头,不准让人接近半步,里头发生什么事她们一概不知。
「啊?!」
看到口吐鲜血,全身赤条条的昏死在地上的侧福晋,两人吓得魂都飞了。
「怎么办?怎么办?」其中一个问另一个的意见。
六神无主的婢女想了想,「妳在这儿看着,我去找贝勒爷……」
「好,妳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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