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那年,他突然决定转学,她躲在房间偷偷的大哭一场,第二天起床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可是为什么这次就不管用了?她还是好想、好想他,想他总是带笑的俊脸;想他有事没事就爱腻在她身边,赶也赶不走;想他每次都喜欢在口头上占她便宜,故意把她气得直跳脚;想他有力的拥抱;想他身L的体温;想他的吻,想他……太多太多了,就连她都无法命令脑子不要去想。
怎么办?她想得头脑都快爆炸了。
这就是爱吗?她真的爱上他?
仿佛一道闪电打进她的脑海中,韩竫 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觉得自己好像是个白痴,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要想这么多天。
“我在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在听?”李秀足连叫了几声,韩竫 还是没有反应,她扬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喂!你在想什么?回魂哪!”
韩竫 眼皮眨了眨,茫然地睨向母亲。“妈,什么事?”
“我说你大哥刚刚打电话回来,他说这礼拜六会回家一趟,要谈他和蕴如的婚事,我盼了那么多年,该他的还是跑不掉,蕴如注定要做我的媳妇儿。”她开心得合不拢嘴,多年的心愿终于要成真了。
“妈,恭喜你了。”她知道母亲巴望老哥讨老婆已经等了好多年,现在让她等到,没有马上去买鞭炮来放已经算很克制了。
李秀足瞟着颓废的女儿,不悦地自鼻端哼气,“现在你大哥有眉目了,就只剩下你了,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人家阿森条件那么好,外头的女人是抢着要,你若不把握,可再也找不到比他更欣赏你缺点的男人了。”
“妈,你不要再念了好不好?”她的耳朵都快长茧了。
“念你也是为你好,你以为妈爱念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懂父母心,她只不过是希望女儿能珍惜手边的缘分,这也错了吗?
韩竫 百般无聊地转移频道,不期然地切换到一个画面,正播放一首MTV。
韩竫 如遭电殛般,耳中不断重复播上最后一句歌词“错过你,会不会错过幸福的一辈子”,仿佛内心最不堪一击的部位被震垮了,满眶的泪水早已承受不住重量的滚落。
笨蛋!笨蛋!她真是个大笨蛋!都到这个节骨眼了,她还在耍什么酷ㄍㄧㄥ到 最后,可能会真的失去他,到时,她就后悔莫及了。
她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尽管在外人面前总是表现得无比凶悍,其实那只是在掩饰内心的胆怯,充其量她只是一头纸扎的母老虎,当面临爱情的抉择时,只想继续躲在安全的暖窝中,害怕转变和责任,以及尾随而来的压力,这是头一次真正的面对自己的内心。
在一旁默不吭声的李秀足,见到女儿难过的落泪,她再也沉不住气,不发一语的到她房间,从衣橱里拿出手提行李袋,将几件上衣和牛仔裤,还有贴身衣物折叠好放进去,再将装得满满的袋子提到客在来给她。
“在这儿哭有什么用?去台北找他吧!”李秀足凶悍地说。
“找谁?”韩竫 哽咽地问。
李秀足拍了一下额头,生了这么一个蠢女儿,真是她今生最大的败笔。
“当然是叫你去找阿森了。”女儿这段日子整天魂不守舍的样子她都看在眼里,却只能急在心里,但是,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再这样下去,她会先因高血压入院。
韩竫 错愕地低叫,“妈——”
“别再妈了,把行李拿好,现在马上给我去台北,我这间房子白白给你住了二十八年,从今天开始,不给你住了。”
韩竫 只能傻傻地抓着袋子的把手,被母亲硬推向门口。
“妈,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天底下哪有做母亲的要女儿去跟男人同居的?她这个可是首开先例。
“你老妈还没有得老年痴呆症,当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是阿森在台北的电话和地址,还有这五百块是当车钱用的。”她将东西一并交给韩竫 后,连拖带推的将女儿赶出门。“我待会儿会叫锁匠来换锁,你就算想回来也不行了,快去找他!”末了“砰!”的一声,她将铁门关上。
韩竫 不断的拍打铁门,“妈,你开门啊!妈——”
现在是什么情形?
韩竫 连续叫了好几声,叫得嘴都干了,不得己只好转向罗家寻求协助,没想到竟遇到同样的情况,从小疼她像亲生女儿的江美霞,居然也拒她于门外,敢情他们早就串通好了。
“妈,那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她朝铁门内说了声,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离家投奔池兰森。
听见女儿的脚步声远去,李秀足才从铁门内探出头来,大大的吁了一口气,总算把家里的存货出清了,接下来她得开始忙儿子的婚事,还好她只生两个,要是多生几个,她的白头发不知道要多出多少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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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着地址来到池兰森的住处,韩竫 在大楼门外徘徊了一会儿,出来时身卜只有五百块,扣掉车钱根本已经没剩下多少,除了来投靠他外,她已经没有退路了,或许,这就是母亲的用意吧!
经过楼下警卫室的查询、和住户联络后,她才得以搭电梯上楼,“当!”一声,电梯门开了,她的心也跟着提得老高,她又在门口犹豫了半天,才伸手按门铃。
待会儿池兰森会用什么表情“欢迎”她呢?
是兴高采烈?还是揶揄调侃?
她忽然觉得颊畔红红热热,不禁用手扇扇,唉!她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生,害羞个什么劲?她应该装出很自然的表情和他打招呼,然后礼貌的表明要来借住几天不就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喀!”大门开了,一双笔直修长的米色裤脚首先映人眼帘。
韩竫 顺着硕健的长腿往上移,精瘦的上身迸现,穿的是一件普通的圆领衫,然后是池兰森那张异常漂亮、俊秀的脸孔,不过,此时却连一丝笑容都吝于给予,让她顿时觉得不爽到了极点。干嘛呀!莫明其妙又摆脸色给她看?要是不欢迎,她可以随时走人,又不是非赖着他不可。
“我可要事先声明,不是我硬要来,而是我妈——喂!你干什么啦?”她被一只铁臂拖进屋子,打断了她下面的话。
大门重新合上,韩竫 再度出声抗议,“你要是不欢迎我就老实说一声,我马上打道回府,我——唔……嗯……——”这次又被打断了,而且是被两片快速的唇片攫夺,她只能咿咿呀呀的轻叫。
韩竫 被吻得天旋地转,忘了今夕是何夕,连怎么被抱进房间,甚至怎么被抱上床都不晓得,直到两具躯体肌肤相亲才惊醒了她,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处境相当危险。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还有,她身上的衣服什么时候不见了?
蓦地,一股强大的压力侵入她的体内深处,肌肉反射性的紧绷起来,只能咬住下唇,试着让身体习惯被人侵的感觉。
池兰森琥珀色的眸光变深、变黑,宛如深不可测的黑潭,猛烈冲撞她的身子,她惊喘一声,无助的弓起身,直到一阵剧烈的痉挛攫住池兰森,他不禁仰头发出沙嘎的低吼……
他翻倒韩竫 的身畔,顺势将她搂在胸口,从极度高潮中趋于平静。
她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皮,耳边听见稳定的心跳声,理性慢慢地回来了。
“啊!”韩竫 失声惊叫的弹坐起来。
“怎么了?”暗哑的男性嗓音透着欢爱后的满足感,在她身侧飘荡着。
她气急败坏地指着他的鼻子,“你——你怎么可以趁人不备?”
“我有吗?”池兰森状似无辜地眨巴着双眼。
韩竫 赧涩地轻叹,“你有!前一秒还一副不欢迎我来的表情,下一秒就对我做出这种事,你这个卑鄙的小人,滚开!别碰我!”
他硬是楼住她不放,“天大的冤枉啊!我高兴都来不及了,哪有不欢迎你?”
“你还想骗我?”她明明亲眼看见了,他还敢狡辩!
池兰森将脸抵在她纤细的肩窝处,咬吮着她的玉颈,“我没有骗你,我只是在气经过了十天才愿意来找我,害我以为会失去你,当然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
“真的?”偏偏她很不争气的信了。
“两个小时前,韩妈妈打电话通知我,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总算等到你了。”他的嘴贴在她的唇畔叹 口气,“你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的吗?我好想你。”
“我也是。”那呢喃好小声、好小声。
他戏谑地歪下头,“什么?我听不清楚。”
韩竫 脸红心跳,着恼地嗔道:“不说了,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我妈轰出门?是你害我无家可归,你要负责。”
“那还用说,这个家随你爱住多久都行,就是想住一辈子我也没意见。”他变相的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