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男的。」
「那……好兄弟?」她就委屈一点,当男的总可以吧!
魅人的眼瞳高深莫测。「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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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后
「我找你们家贝勒爷。」
门房前来应门,德琳打了个招呼,像是自家厨房似的,大摇大摆的跨进豫亲王府的门坎,反正大家认识这么多年,熟得都快烂了,闭着眼都知道路怎么走,也就不必费事通报。
人才来到芦雪阁,就被宣瑾的贴身侍卫彰泰挡在门外,让她不太高兴,他们两个大概八字不合,老是看对方不顺眼。
「贝勒爷现在不方便见客。」粗壮的双脚像生了根似的定在门口不动。
德琳瞇起眼儿,「我又不是客人。」
「格格还是在外面稍待一会儿。」彰泰只听从自家主子的命令。
她挑起眉梢,「你!」
不期然的,屋里传来不高不低,听似低柔,实则威严的嗓音。
「彰泰,让她进来吧!」
彰泰霎时必恭必敬。「喳。」
「哼!」德琳微扬下巴,跩得像什么似的推门进屋。
踏进满屋子都是书的书斋,任谁第一眼就会被坐在书案后头,凝目细看手中信笺的身影给攫住目光。自古男生女相并不稀奇,但要像宣瑾贝勒这般冷艳迷人,可就世间少有了,每次看到他,德琳都会忍不住看到发呆,幸好他是男人,不然她们这些女人都要出家为尼了。
方要开口说话,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书斋里还有别人在,是个脸形瘦长,单眼皮的中年男人,一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样子。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客人在。」所以彰泰才不让她进来,不是故意跟她作对,是她误会了。「没打扰你们吧?」
对方的表情有些意外的看了德琳一眼,好像想知道她是什么身分,竟然能够自由进出这间书斋。「那奴才告辞了。」起身拱了下手,举止、身段带了点娘娘腔的味道。
宣瑾折起以密件方式蜡封的信柬,收进抽屉,起身送客。
「有劳公公跑这一趟。」
一脸新奇的目送那位公公离去,德琳可是很少有机会和太监作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赶紧多看几眼。
他出声将她的注意力拉回来。「太监有啥好看的?」
「唉!连太监的皮肤都比我好,声音比我细,走起路来也会扭来扭去,我真应该感到惭愧才对。」德琳不免懊恼起来。
「妳要是变成那副德行,就不叫裕德琳了。」
德琳激动的眼泛泪光,恨不得扑上去抱住他,「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你只是外表冷淡而已,其实内心火热,居然会说出这种安慰人的话,以前我还常在背后偷骂你这个人无情无义,原来是我错了,我真的好感动,感动的想哭。」末了还假哭两声。
伸手抚平额际的青筋,「妳再这样装疯卖傻,大门在那边,可以滚了。」早知道就不让她进门。
她连忙打起哈哈,「别这样嘛!我只是想轻松一下,才不要跟你一样把自己搞得这么严肃,那活得多痛苦,你说对不对?何况是你自己要我每天来跟你报到,一定是想跟我这个好兄弟培养多一点感情,有些心里话想跟我说,没关系,我会洗耳恭听,尽量把心事说出来吧!」
宣瑾冷冰冰的瞪着她,有时真的会气得快心脏麻痹。
要不是因为她是他的「贵人」,他真的会把她列为拒绝往来户。
「好嘛!我正经点就是了。」德琳被瞪得气虚,双肩一垮,很没精神。
他从红木浮雕朵云双螭纹座椅上起身,绕过桌案,雍容高挑的身形让人望之项背、自叹不如。「是不是又挨妳阿玛的骂了?」
「知我者宣瑾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这么了解我的处境。」她马上又没大没小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一扫方才的阴霾。「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在你这儿叨扰个两天,免得回去又要听我阿玛念经,听到我耳朵都长茧了。」
一脸不以为然的睇着她习惯性的「动手动脚」,天底下有哪个姑娘像她这样随便碰触男人的身体,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宣瑾真的很怀疑她到底有没有身为女子的自觉。
她注意到他眉头蹙紧,「怎么了?不欢迎我是不是?」
知道念了也没用,过两天她又会故态复萌。
冷着俊脸走出书斋,来到另一头的花厅,婢女已经奉上茶点,端来沏好的热茶,宣瑾掀开杯盖,轻啜一口。
「没有,妳爱住几天都可以。」她对他而言非常重要,所以可以格外通融她、纵容她,这也是阿玛和额娘默许的。
跟着坐下来,德琳主动吃起桌上的精美点心。「就知道你够意思,来找你准没错……欸,宣瑾,有件事我想问你,不过你不要多心,也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这话说得有点欲盖弥彰。
「什么事?」
德琳神神秘秘的压低嗓音,避免隔墙有耳。「听说你和内务府的索大人很熟,是不是真的?」要是她这个好兄弟误入歧途,她得想办法救他。谁不知道索克赖是个十足的大奸臣,早该有人出面好好治治他了。
「同样都是在帮朝廷办事,在宫里见过几次面也是正常的。」他状似不经心的瞅着她,可心里已经转了好几个弯了。「怎么?有问题吗?」
「也没什么啦!只是对他这个人好奇罢了。」德琳抓了抓头上的瓜皮帽,三言两语的带过。绝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在暗中调查索克赖,这可是秘密任务,曝光不得,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宣瑾可没那么天真,一眼就看出她在说谎。「不管妳是因为好奇还是什么原因,最好不要去招惹索家的人,包括跟他亲近的那群人。」这是很严重的警告。
「知道、知道。」她嘻嘻哈哈的带过。
他横她一眼,看不惯她老是一副无要无紧的样子。「我可是认真的!」要是她有什么差池,连带也会影响到他,这也是当年吴余子特别交代的,只要她好好的待在身边,直到九年后约定的日子到来。
不过约定的日子早已经过了半年,吴余子却没有出现,就在这时,那恶鬼再度出现纠缠他,不时的在耳边蛊惑、嘲弄他,宣瑾起初还以为自己疯了,否则怎么听得到别人听不见的声音,不过只要德琳在他身边,「它」就不敢再接近,说不玄还真难。
「你对我这么关心,我听了好感动。」德琳一手搭上他的肩头,信誓旦旦。「兄弟,我跟你保证,会小心不去惹到他。」嗯,往后她的行动要更加隐密,绝不能引起他人的怀疑。
第二章
「是吗?」
宣瑾犀利的瞄了她置在肩上的小手一眼,「喀」的搁下手上的茶碗,「那我正好也有件事想问问妳。」算准她对他一向毫不隐瞒。
德琳塞了满口的菱粉糕,兴致高昂的睇着他,带着鼓励的意味。「好,你说说看。」因为嘴里有东西,显得口齿不清。
扬起又翘又长的睫毛,黑瞳深沉黝黑,彷佛要看透人心。「妳跟敬谨亲王府的穆廷贝勒是怎么认识的?」这些年来,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也暗中帮她解决过不少烂摊子,不然她哪能活到今天。
陡地被问到这个问题,一时作贼心虚,差点被满嘴的食物给噎死。
「咳咳……」还以为自己行事已经很秘密了,怎么还会被他发现?「你……咳……」真是要命!
修长优美的手指为她倒了杯茶水,「先喝一口吧!」
「谢、咳、谢谢。」德琳抢了过来,仰头就咕噜咕噜的灌进喉咙,「咳咳……呼……好多了……还好没噎死。」
他可没这么轻易就让她逃过。「妳还没回答。」
德琳清了清喉咙,「那只是碰巧,大概在两年前吧!我阿玛带我去参加敬谨亲王爷的寿宴……然后就这么认识了。虽然穆廷贝勒在女人方面的风评不太好,不过跟他认识之后,才觉得传闻未必是真的。」
「听妳的口气,好像很欣赏他?」
突然心里很不是味道,这还是头一次除了自己,德琳如此赞扬另一名男子,而这个人还是跟他敌对的。
她沉吟一下,实话实说。「欣赏倒是未必,只是觉得他还满值得相交的。」据她第一手的观察,穆廷贝勒之所以会老是跟那些女人纠缠不清,也是为了获得需要的情报,如此牺牲色相,还真是委屈,朝廷应该好好的犒赏他才是。
「是这样子吗?」宣瑾口气中透着一丝严厉,不过神经大条的她浑然未觉。「那妳知道我跟他不和吗?」他倒想听听看她会选择站在哪一边。
「就因为当初豫亲王府拥立的不是现在这位皇上?」豫亲王府和敬谨亲王府视彼此为政敌,私底下勾心斗角是人尽皆知的事,来龙去脉她当然多少也听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