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理由是,因为他不把她当女人看,最是该死!
瞪着这一点,安妮知道自己是在赌气了。
因为她知道他爱的不会是女人,所以依此推断,其实他不把她当女人看或许是好事。
但是她明明是个女人,是个需要疼、需要哄、需要保护的弱势呀,他怎么可以不把这么柔弱的她当女人看呢?不让她也就算了,还老爱跟她起争执,一点也不像他对别的女人的态度。
就算是替他打针的护士,他也会和颜悦色地说谢谢,不像对她,连削个苹果给他都像在折磨他一样!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安妮气道。
愈想愈火大,但是写了一堆“该死”,安妮却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好像有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感觉,可是她一定要逼自己去讨厌他,不然……
她会有危险。
做了个深呼吸,平息自己的激动,安妮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掉进一个洞里,但那个洞明明不是她会掉进去的陷阱,甚至那个洞也不是设来捕捉她的陷阱,只是她运气不好,就这样掉进去了。
那个洞就是霍霆!
早知道他不喜欢女人,她还对他产生了好感,甚至像个花痴一样去跟人家撒娇、耍脾气……
老天,她怎么会这么笨呀!
对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示爱,就像是对牛弹琴一样,人家的反应当然是“鸭子听雷”了,她才不要把感情浪费在一个不可能有结果的人身上!
绝——对——不——要!
“不行,我一定要防范于未然,绝对要跟他保持距离才行!”安妮痛下决心,打算跟霍霆划清界限。
一定得想个方法,让她不要再迷恋这个家伙,就算一丁点的喜欢也不允许!安妮坚定地这么告诉自己,可随即又像颗泄了气的皮球……
唉……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难啦!她怎么舍得真的跟他保持距离呢?
看来,女人的决心常常是不攻自破的。
“唉!”对自己的痴情感到无奈,安妮重新看着手上的纸,怎么也想不出他的其它罪状可以被划上“该死”的等号。
虽然他的确是很讨厌,但脑袋里怎么想也都只有他的样子、他的笑容,还有他跟她说的每一句话,影像鲜明得像才刚发生过一样清晰……
“啊!怎么会这样?”抱着头,安妮忽然觉得这个洞是愈来愈大了,而且有一大半是她自己挖出来的。
怎么办呀?
安妮忽然觉得她的心,好乱、好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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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霆觉得怪怪的,好像今天特别安静……
这才想到,原本会在自己耳边叽哩呱啦的安妮,今天好像转性了似的,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个人闷在沙发里,也没像平时一样坐到床边来,好像刻意要跟他保持距离似的。
这样的安妮,很诡异……
“你怎么了?”霍霆忍不住发问。
原本把头埋在报纸里的安妮,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啊?什么我怎么了?”
“你怎么今天……好像特别安静?”霍霆觉得这样的安妮,有点反常。
“不想说话不行吗?”安妮闷闷地说。
“喔。”碰了一个软钉子。霍霆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只好摸摸鼻子自认倒霉,扫到台风尾。
大概是女人的……“大姑妈”又来了吧?
想是这么想,但还是觉得怪怪的,担心的霍霆又开口,想引她说话。“你不觉得今天天气不错吗?”
“有吗?阴阴的,好像要下雨了。”放下报纸,安妮看向窗外,觉得今天的天气跟她的心情差不多,是个乌云满布的阴天。
“喔,我还想出去走走呢!”霍霆暗示道。
可惜安妮一点也不领情,根本不理他,继续埋首报纸堆。“请便。”
“可是我一个人不方便。”霍霆只好继续暗示。
“你手边有按铃,叫护士陪你去。”安妮冷冷地答。
“她们很忙。”霍霆不死心。
丢下手里的报纸,安妮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走到他的床边。“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很闲就是了?”
“看起来是啊。”霍霆实话实说。
“是你个大头鬼啦——”想了想,安妮决定不要跟病人发火。“算了,你要出去走走就出去走走吧,走吧。”
霍霆这会儿又不想出去了,只是坐在床上。
“干嘛不走?”安妮见他没反应,火气又上来了。“你眼睛有毛病呀?干嘛那样看我?”
“你今天火气很大哦!”霍霆陈述事实。
被他一堵,安妮反而冷静下来。“有吗?”
“没有吗?”霍霆反问。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到底要不要出去啦?”安妮把轮椅推到床边,不过动作之粗鲁,让霍霆觉得那架轮椅可能会被她解体。
“呃……”霍霆觉得再激她,她的火气可能会大到烧死自己,他还是明哲保身一点比较保险,他可不想待会发生轮椅杀人事件。“没,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就待在这里好了。”
“嗦的家伙。”安妮没再说话,只是把轮椅推回原处,再坐进沙发里看起报纸来。
“呃……安妮?”霍霆一拐一拐地走近她。
“干嘛啦!”安妮生气地道。
霍霆扯扯她的报纸,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你的报纸拿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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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霍霆第二次出院的日子。
不过他左等右等,就是没等到安妮的人。
霍丽霆生平最讨厌的就是没有时间概念的人!他不耐烦地看着手表,坐在床边等安妮。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超过半小时了。
“不会有什么事吧?”原本的不悦被担心取代,霍霆决定打个电话问看看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虽然电话就在手边,但是霍霆却愣住了——
他竟然没有安妮的电话?
“该死!”他咒骂着。
平时都是安妮自己上门来,他压根没想过她会有不来或迟到的一天,所以也没留下她的联络方式,只知道她是他的邻居。
为什么她这么久了还没来呢?
之前就觉得她怪怪的,但是他也猜不出是什么原因。她也不像是小家子气的人,不会因为一个玩笑就翻脸吧?还是他做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让她一气之下就不想理他了呢?
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再等下去也不是办法,霍霆决定自己先出院,到家以后再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他一手撑起拐杖,另一手拎着行李,正打算走出房门,迎面就看到刚要进门的安妮。
“啊!”两人差点撞在一起,还好安妮轻盈,闪过了霍霆的身子。
“你怎么现在才到?”霍霆不悦地说,但是心里忽然轻松下来。
“迟到总比不到好吧?”安妮嘟着嘴。
原本不打算来的,放他一次鸽子也无所谓,但是最后拗不过自己想见他的念头,还是乖乖来接他出院了。
只是现在看到他,她又觉得有点尴尬。
毕竟他是她喜欢的人,可是他又是那个不可能回应她感情的人。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她,让她爱上一个不可能爱她的男人呢?
安妮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悲剧女主角一样悲情,可是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她没有哭哭啼啼的理由,只好闷在心里面。
“你……”觉得她的话有点刺耳,但霍霆也懒得计较。“算了,我手续都已经办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喔。”安妮接过他手上的行李,把它挡在两人之间隔开些距离。不想太过接近他,以免危险。
觉得她今天怪怪的,但是霍霆也没想太多。反正人来了就好,有什么问题,回去以后再慢慢讨论,总会知道原因的。
安妮则是继续保持沉默。
两个人就这样离开医院的门口,一路走到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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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呀!”霍霆的祈祷没有应验,停在那里的车子仍旧是他上次看到的那辆泥黄色的小车。
还是维尼。
“有什么问题吗?”安妮问。
“没——”没有才怪!看到它的第一个念头,霍霆真想逃走,有多远间多远,毕竟这种丢到废铁场还会被嫌弃的东西,已经不能算是车子了。
但是行李、钱包都在安妮手上,他也只好乖乖就范。
“那好,上车吧。”安妮替他开车门,等他上了车才走回驾驶座。
显然霍霆已经忘了他们之前的协议了,还是由安妮驾车。
坐上车以后,霍霆才发觉这辆车只不过车身有点难入眼,里面并没有外表那么破烂,干干净净的,还有一股薰衣草的香气。
椅垫还都套有淡紫的格子椅套,车子前方的空间也摆了一些小小的玩偶,大部分都是维尼熊的造型。而那股香气则是由其中一个抱着蜂蜜罐子的维尼熊发出来的味道。
整体感觉上,这是很女性化的一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