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鸡皮疙瘩已经快掉光了,不脱掉这身暴露狂才会穿的衣服,她真的可能会冻死在冷气房里。
“呼!”
好不容易换回自己的衣服,衣若雪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她的脸色就发青,因为她看见镜中的自己。
“呃呀……”她真想尖叫,不过喉咙只能发出闷闷的声响。
如果不赶紧处理,她可能是全世界第一个因为化妆而窒息的女人。
恐怖,脸上那层粉刮下来说不定可以做成一盒粉蜡笔,她刚才竟顶着这张面具似的脸出去见人?
算了!衣若雪苦着脸,还好这里没有熟人,不然她真的不要做人了!
可是要怎么卸妆呀?
左看右看就是没找到卸妆的用品,总不能教她拿个一头敲下脸上这层墙壁吧!看来她只好回家再找东西卸掉脸上这层恐怖的妆。
惟一欣慰的是,顶着这张女鬼似的脸,走在路上肯定很安全,因为路人一看到这张脸肯定会被她吓死!
跟柳姐打了声招呼,完成代班任务的衣若雪遵照保镖的指示,从小姐专用的走道溜出酒店。
还好有后门,不然她可没勇气大摇大摆地从正门口出去。
虽然兼差很有趣,得到不少钓男人的经验,不过衣若雪知道这种工作也仅止一次,下不为例。
只是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现在才知道原来妹妹做的不是之前告诉她的领台工作,而是酒店里的坐台小姐。即使没有遇上不好的客人,但是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虽然都是出卖劳力,但是公关小姐给人的感觉就跟卖笑没有两样,她甚至不敢想象妹妹是不是还有卖身的行为。
她觉得有必要跟妹妹好好地沟通一下,毕竟这样的工作不算正途。
“唉。”夜空清明,星子闪烁,无论贫贵富贱,所看到的天空都是一样的,衣若雪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时候忽然有人撞了她一下。
“呜……”吃痛的衣若雪回头想看看这个冒失鬼是谁,没想到看到了Linda跟一个客人正在纠缠。
更正,衣若雪看到的是Linda正努力地扛起位醉酒的客人。
“Linda?”衣若雪吃了一惊,连忙跟上帮忙她。“你还好吗?”
“谢谢你……”这时手机的铃声响起,Linda也顾不得客人死活,甩开他先接电话再说。
衣若雪只好替她扶着醉酒的客人,一边听她讲电话。
“喂!该死的,你一定要现在逼我吗?”Linda一边骂,一边对衣若雪作出抱歉的手势。“杀千刀、猪八戒、死全家的!你够种,就是要老娘现在死到你面前给你看吗?”
听着Linda流利的脏话不住地传出,听到耳朵痛的衣若雪只能无奈地赔笑,看来回家她得好好洗耳朵了。
“好,我去就是了,你有种就给我死在那里别动等我来!”终于,Linda才关上电话。
“讲完了?”
衣若雪才想把肩上的重担还给Linda,没想到Linda忽然露出尴尬的笑容,没有接手的意思,只见她从皮包里拿出个红包塞到衣若雪的口袋里。
“这是做什么?”衣若雪愣住了,要还也没办法,因为她身上还挂着一个大包袱放不开。
“本来这钱是我要自己赚的,不过今天倒霉,我家那死鬼要找我摊牌,不回去不行,只好便宜你了!”Linda无奈地说。
“什么?喂!等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呀!喂!”衣若雪还搞不清楚状况,Linda已潇洒地挥挥手,跳上计程车就走了。
留给她一个红包,跟一个醉鬼。
咻——
起风了。
一男一女,站在夜半的冷空气中。
光看他们勾肩搭背的样子,像极了热恋中的情侣正在亲热。
但事实与画面正好是相反的。
“喂!你醒一醒呀!”
衣若雪很想推开他,但是他压得她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像扛袋米似的让他挂在自己的肩上。
“老兄?嘿!”衣若雪继续叫,希望能让他清醒一点。“哈 !起床喽!太阳出来喽!公鸡在叫喽!”
但任凭她怎么哄怎么骗,他就是不醒。
“可恶!”衣若雪真想把他丢在路边不管,然后大大方方地离开,她不会有任何一点的心里不安。
但绝对……不会吗?
“可恶!你好重呀!可不可以醒一下呀?”衣若雪抱怨道。觉得肩膀上的男人口齿不清地好像在说些什么,但是她又听不清楚他到底在讲什么,只能含糊地听到部分内容——
“……我不是养老院……不要喝了……为什么……”他不断地呻吟。
没听还好,听了更是一头雾水,什么养老院?什么为什么?她才想要问为什么咧!衣若雪皱眉想。
如果让他躺在地上吹吹冷风喝喝露水,他应该就会清醒了吧?
感觉上这主意很不错,但她却没有那么狠心。因为口袋里的红包沉甸甸的,好像在提醒她,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就算她不要这笔钱,但是把人像垃圾一样随地丢弃,实在也说不过去。
该怎么办?
丢下他的念头是那么的诱人,只要手一松就可以闪人走开还有红包可以拿,没有人会怪她的……可是,如果她就这样任他倒在路边的话,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就算跟她没关系,但是她的良心却会过意不去。
衣若雪的心正在大唱左右为难。
唧!这时,一辆计程车正好停在她面前,司机先生探头出来问:“小姐,要坐车吗?”
看着司机咧出一嘴白牙,再看看身上的重担,想了想,最后良知战胜了,衣若雪点头道:“好。”
跟司机两个人七手八脚地把伍瑞琛扶上车,衣若雪决定把他送回家,让他家人料理这个大麻烦算了。
但是问题又来了——
“小姐,要去哪?”上车后,司机先生又问了一次。
“呃……”搞了半天,衣若雪根本不知道这个醉鬼到底住哪里。
无法回他家的话,到底要带他去哪里呀?
“小姐,你是要去哪呀?”司机有点不耐烦了。
“我……我……带我们去……”去哪里好呢?
“小姐?”司机催促道。
“啊……”算了,衣若雪只好先把他带回家再说。
报上地址,衣若雪看着坐在身边的醉汉,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只好硬着头皮走一步算一步了。
带男人回家,她要冒的风险就只有一个——
失身。
想到这,衣若雪的脸色马上变得很难看,因为她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要是被“怎样”了,那她后半辈子怎么办?
她好想叫司机停车,然后把这个醉鬼推下车,丢在路边算了。可是她又狠不下心,看他刚才在酒店里被女孩们调戏的纯情样,应该不会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行为才对。
应该吧?
衣若雪一点也不肯定。
忽然想起之前妹妹跟她说过的事,听说只要是真正醉了的男人,就算想做什么都不成的。
看他醉成那样,应该是“不行”吧?
衣若雪忍不住扯紧了衬衫的领口,下意识地往窗口缩,想离他远一点,至少保持距离,应该是以策安全的。
应该吧?
美好的一天,从清晨开始。
不过伍瑞琛却觉得自己好像刚从地狱的炼火里爬出来似的。
头好痛!
昨晚到底被人灌了多少酒呀?
要命!
“唔……”扶着额起身,全身像被火纹身一样的烧炙,看到手臂上已经爬满酒疹,伍瑞琛甩甩头,觉得昨天一定是疯了,才会喝那么多、那么醉。
知道自己根本不能喝酒,一喝就醉,还会酒精过敏,可是他却一杯接一杯地干下去,原因很简单——
他不想接受现实的挫折,就让酒精麻醉他的神经跟意志,放纵一晚也好。
只是现在他有点后悔,毕竟起酒疹的感觉真差!
“唉,再也不喝酒了!”伍瑞琛告诫自己。
刚要起身梳洗,身旁忽然有个东西动了一下。
东西?
“呃?”如果他眼睛没花掉的话,那个应该不是个东西,而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女人?
怎么会有女人睡在他的床上?
伍瑞琛胶着她,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打哪出现的,更不知道自己跟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拉开床单,发觉他全身上下只穿着他的绿格子小裤裤。
基于非礼勿视的原则,伍瑞琛没有打算探究身旁这位女子除了身上的床单以外,还有没有穿着其它的衣物。
“呃……”本来想叫醒她,但是才开口,伍瑞琛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跟她说些什么才好,只能呆呆地看着她。
他还在做梦吗?
这个梦也太写实了一点吧?
过了一会儿,他的神志才略略恢复过来。
左右打量之后,伍瑞琛发现他不是在自己的家,而是在这位不知名的女子的香闺里。
大概五坪大小的套房,除了一张双人床之外,就是衣柜跟桌子,还有一些化妆品之类的瓶瓶罐罐,不过比起他妹妹伍瑷琳的“道具”,这位女子算是很朴素的那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