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惠收起笑脸,瞪了他一眼。「你才脸抽筋咧!」
「呼!好险,妳终于回来了!这么凶才像妳哩。」司修身松了口气,太温和的齐家惠实在让他不习惯。
「神经!你的功课做完了吗?『死』同学?」齐家惠故意问他。
司修身马上抗议:「我姓司,不姓死啊,别这样咒我好不好?不过妳这样叫我真像我小学时候打我屁股的女老师。」
「我是不是该踹你两脚让你回忆童年啊?」齐家惠邪恶地问。
「那倒不用了,我今天可不是来讨打的,只是想问妳要不要一起吃晚饭?」司修身马上婉拒她的「好意」。
「免了,说到吃饭,你昨天装阔干嘛?」想到晚餐事件,齐家惠就从皮包里抽出几张大钞,她可不想让司修身破产。「这是我的份,不用找了。」
「妳真的没中奖吗?三千块大钞这样乱洒?」司修身拿着钞票,不相信她这么凯?
「不要就还我。」齐家惠还来不及抽回,司修身马上放进口袋。
「妳要补贴我就收啦!不过还要找妳两百块,昨天没吃这么多。」
「不用找了!」齐家惠可不想跟他计较那点小钱。「两百块让你买便当吧,我看你皮包里可能连二十块都找不到。」
「不过我是诚心诚意要请妳吃晚餐的,这是正港的餐券,没过期的!会计室的妈妈桑给我的。」司修身很老实地说。
齐家惠吓了一大跳,那个扣门的老太婆会送人餐券?司修身是做了什么事让她凤心大悦?「天啊,难不成你真的去舔她的脚趾叫她女王了吗?」
「别把我说得那么卑下,我不过是送了她两张客户给我的免费护肤券,她就说她要减肥把餐券给我了,算是以物易物吧。」司修身说。
「你有护肤券不会给我?」齐家惠瞪他。
「妳够美了啦!」司修身只能跟她一起吃饭,不可能跟她一起护肤啊!「怎样,要不要一起吃饭?这回不会叫妳出钱了。」
「你怎么不去约天夏?」齐家惠有点酸地问。
「天夏?喔!妳说邵小姐啊,她说她有事没法来。」司修身说。
齐家惠愈听愈不爽。「原来你是约不到她才来约我的啊?」
「哎呀,妳吃醋了吗?」
「鬼才吃你的醋咧!」齐家惠是酸没错,但不会真的很介意,因为昨天她有更美好的艳遇……
「那样妳是要不要去呢?」司修身问她。
这时电话响起,齐家惠接起电话,是重要客户的来电,她连忙挥手要司修身滚蛋,别妨碍她工作。
不过司修身没等到她确定的答复不死心,还在她桌上的便条纸上写「如果妳不陪我吃饭,我就饿死给妳看」的字眼秀给她看。
「好好好,我知道了。」齐家惠一边回答客户的问题,一方面瞪着司修身,抢过他的笔在那张便条底下写「我会去拜你的,慢死不送」的回复。
司修身只好哀怨地被打发,丢下一张纸条就走了。
等齐家惠忙完,看到那张纸条写些什么的时候,她愣住了。
他写的是--「活在当下,晚上等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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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女人没辙的不是那种有钱的金主,而是死缠烂打的帅哥。
司修身就是一例。
齐家惠本来是不想赴约的,但是好奇心让她改变主意,她很想知道昨天晚上司修身跟邵天夏是否真的来电,如果是,这顿媒人饭就吃得下了。
而且今天平治国也没约会她,如果她是那种会乖乖等男人电话的女人,她就不会跟平治国分手了。
最聪明的女人,不是守在电话前等它响的那种,而且她还没沦落到应召女郎的程度。虽然穷酸,至少司修身的外貌不差,就算把他推入火坑,想必也会是牛郎店的一流货色。
女人跟什么样的男人上街,决定了她的价值。
「妳今天真的怪怪的耶。」司修身还是觉得齐家惠今天跟平时不太一样。
「如果你可以不开口,真的就是完美的男人了。」齐家惠只觉得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要不是看在你今天这么乖巧的份上,我就不来了。」
「真的?」司修身没想到她会夸他。
「还是你被我念习惯,不抽你几鞭骂你几句你就不爽?」齐家惠冷哼道。
「我又不玩SM啊,女王!」
吃到一半,齐家惠问起昨天的情况:「对了,昨天你跟天夏接下来有没有进一步的交往呢?」
「没啊,吃完饭我就叫车送她回去了。」司修身很有礼貌地说。
「啊?就这样?」齐家惠有点意外。「你没有发动攻势?就像你平常对我那样巴上去?」
「妳干什么一脸期待的样子?我又不是随处发情的。」司修身哀怨地说,没想到被当成色情狂了。「妳以为我见异思迁吗?我像这种男人吗?」
「很像。」齐家惠点点头。
「妳真的伤了我的心啊,宝贝。」
要是他知道她昨天跟前男友上床的事,想必他一定会更伤心,不过齐家惠却保留了这段没说,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让他知道平治国的事情。
「那你对天夏的感觉如何呢?」齐家惠继续把重点摆在别人身上。
司修身想了想才答:「很好,美女,适合娶回家当菩萨供着。」
齐家惠听「美女」有点刺耳。「那你怎么不追?」
「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妳会不会太积极了一点?妳对我们也太有信心了吧?」司修身摇摇头。没想到她这么绝情,一下就要把他往别的女人身上推?
听到他开口闭口「我们」这两个字,让齐家惠更不爽了。「是吗?」
「别嫉妒啦,我对妳还是始终如一,忠心不二的。」司修身要她放心。
「谁嫉妒了,少在那里八卦,我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齐家惠懒得跟他多说,决定起身去洗手间整理一下仪容。
餐后的修饰是很重要的,要把残掉的口红补上,也要确认自己的牙齿上没有多余的菜渣,更别说发型跟妆容了,衣服上是否有污渍也要一一检查。
美女的完美是需要细心维持的。
没想到,才想起身,就看到平治国领着另一个美女在她眼前经过。
第六章
男人花心代表他有本事,可是不代表他的女朋友容许他有这种本事。
齐家惠像被人重重挥了一拳似的,她的胸口闷得要死,但她还是压下那股怒气,当作没事人一样地吃完晚餐,笑着跟司修身道晚安,还带着笑容坐上小黄,下出租车还要司机不用找零。
外表绝对看不出她在生气,但是她的眼睛却没有笑。
一到家,才刚关上门,齐家惠就腿软了。
冰凉的大理石地板让她冷静,可以仔细思考刚才的那一幕。
平治国没有发现她,因为他的注意力全在他的女伴身上。那体贴那细心那温柔全是他,对象却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女人。
齐家惠有种被骗的感觉。
没有看清那个女性的长相,只能从她的穿著打扮来猜测她的身分。那位神秘女子穿着高领的改良式旗袍,全黑的款式却可以看出她的身段窈窕,梳着油光水滑的发髻,只有插上一只深绿玉簪,缎面布料衬着她的肤白若雪,挽着浅灰手织流苏披肩下及踝的裙角,底下是一双同色系的缎质高跟鞋。
这样的打扮复古而低调,但齐家惠光从背影就能判断那是一个美女。
平治国的花心不是第一次,她也不意外他会跟她以外的女人有来往,但是让她恼火的地方不止是他脚踏两条船的行径,而是他脸上那样温柔的神情。
就连对她也没有那样过。
他对她是很体贴没错,可是从没有那种怕把她碰碎般的呵护。
刚才她其实可以大方地上前打招呼,看平治国怎么说明,可是她却只能眼睁睁看他们离开,自己则是闷到跑到厕所狂吐起来。
回到餐桌后已经是半小时以后的事,因为她吐完之后,马上用厚厚的化妆品把她的失态补上,她不想让司修身看出她心底的变化。
「妳是去拉肚子吗?一个厕所可以上这么久?」不明就里的司修身还故意开她玩笑,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齐家惠一直撑到回家,她的情绪才整个崩溃。
她想哭,她想尖叫,她想打电话要平治国给她一个交代,她需要答案!但是她只能无力地坐在地上发呆,感到内心那个黑洞正在不断地扩大,正在用猜疑混乱吞噬她的寂寞、她的不安。
她以为跟平治国共度了浪漫的一夜以后,她就可以像灰姑娘登上王子的马车一样光荣地胜利了吗?不!魔法消失了,她的马车只是南瓜跟老鼠,梦醒之后竟然是如此狼狈的结局,这比不让她作梦还要残忍。
她没有被爱的自信,不然她不会这么卑怯、这么胆小,没有勇气上前质问平治国到底把她置于何处。
因为她害怕答案会是她最不想听见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