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电话铃声响起,吓了她一跳。
齐家惠没有马上接起来,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更怕如果是平治国打来的电话,她会不会当面质问他刚才发生的事情,还是要逼自己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发生,假装自己还相信他的爱。
响了十几声,铃声停了。
齐家惠缓缓从地板上爬起来,彷佛电话会咬人似的,小心翼翼地避开它,绕回她的房间。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邵天夏打来的,没有犹豫的,齐家惠就接起来了,因为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朋友,她害怕一个人面对那么庞大的疑惑空洞。
「喂?」
「妳在哪啊?刚打妳家电话没人接?」原来刚才那通也是邵天夏打的。
「我在家。」齐家惠松了口气,又有点失望。
「在家干嘛不接电话,真是的。」邵天夏抱怨道。
「有什么事吗?」齐家惠问。
「我正好在附近,买了好吃的东山鸭头,打算来破坏妳的减肥计划!」邵天夏嘿嘿怪笑。
不过齐家惠现在没有笑的心情。「妳要过来啊?」
「不欢迎啊?还是司先生在妳那里啊?」邵天夏又多问了一句。
「司先生?妳是说司修身吗?」齐家惠觉得奇怪。「他怎么会在我这?」
「好啦,待会再跟妳讲,对了,妳那还有酒吧?」等齐家惠说有,邵天夏吩咐道:「我待会就到,记得把威士忌跟健怡冰好哦!」
「OK。」挂上电话,齐家惠松了口气。
不是平治国打来的。
但是一想又觉得很委屈,经过昨天那一晚,他不打来是什么意思?是打算玩玩就算吗?一想就火,齐家惠冲动地把手机关掉,家里的电话插头也拔掉,这样谁也打不进来了。
她不要让人拒绝她,她要先拒绝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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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着食物来的邵天夏,一进门就被齐家惠吓了一跳。
「妳没化妆的样子怎么这么难看?」
「我还没卸妆。」齐家惠有气无力地说。
「是哦,我还以为妳刚被人诈骗五千万哩!」邵天夏放下食物,仔细端详老友的样子。「干嘛啊?是不是妳的司先生欺负妳啊?」
「他不是我的司先生,而且他才刚请我吃晚餐回来而已。」齐家惠摇头,司修身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那妳是不是该吃月月安啦?跟男人约会这么败兴?」邵天夏把健怡可乐跟威士忌调成2:1的调酒,当成饮料喝。「还是他的技巧太差让妳没有感觉啊?男人可是要慢慢调教的。」
「他只是我的同事,妳不要误会啦!」齐家惠打开食物,倒在盘子里慢慢吃,不过看邵天夏一脸疑惑又解释道:「难不成还要我发血誓证明我跟他没关系妳才相信吗?安啦,我不会把用过的男生推给妳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而且我也不介意二手货,可是妳说的是真的吗?」邵天夏觉得怪怪的,她觉得齐家惠跟司修身没那么单纯。
「废话,不然我干嘛介绍他给妳认识,就是希望妳给他一个机会,那天我还觉得你们两个气氛不错咧!」齐家惠故作轻松地说。
「妳真的搞错了。」
「怎么会?我有眼睛不会看错的!」齐家惠没忘记邵天夏把司修身的名片收起来的细心,要是对他没意思才不会这么做。「而且妳要知道,那天还是破天荒他头一次请客耶,要不是喜欢妳才不会这么凯呢!」
「等等!妳真的搞错了!」
「我哪有搞错,你们天雷勾动地火的样子谁都看得见,我看要放张纸在你们身边搞不好都会烧起来呢。」齐家惠有点火了。天夏干嘛一直否认?
「齐家惠,妳听我说完好不好!」邵天夏也不高兴了,马上大叫。「我那天是看在妳的面子上,想说要对妳的未来另一半好一点,免得以后你们结婚就把我这个老朋友踢一边去……」
「喂!妳胡说八道什么,我不可能跟他结婚的!」齐家惠没她想得那么远,这个误会可大了。
「那妳干嘛还特别让我见他,不就是要介绍给我认识吗?」邵天夏问。
「是要介绍你们认识,可是我是希望他变成妳的男朋友啊!不然我干嘛那么费事啊?」齐家惠真想昏倒,没想到他们都搞错了。
「家惠,妳把我搞胡涂了。」邵天夏可不是瞎子,她看得可清楚了。「他的态度明明是在追求妳啊,光看你们可以同吃一盘菜就知道你们感情很好了,所以我今天才拿东西来祝贺妳啊!」
「祝贺我什么?」齐家惠被恭喜得莫名其妙。
「祝妳找到第二春,终于脱离平治国那个烂人的魔掌了。」邵天夏说。
「没有。」
「什么?」
「我说,我跟平治国没有断,昨天我们还上床了。」齐家惠真想死。
一阵静默。
邵天夏看着她,翻了个白眼,欲言又止,拿起威士忌倒了满满一杯,狠狠地干杯以后,呛得满脸通红。
「妳还好吧?」齐家惠没想到她突然这么猛灌酒,吓了一大跳。
「不好,我觉得难过死了。」邵天夏摇头。
「没事喝那么猛干什么?」
邵天夏白她一眼。「谁教妳忽然说出这么猛的话,要是没这样壮胆的话,我真怕会被妳吓死!」
「我又不是在讲鬼话连篇,有那么恐怖吗?」齐家惠苦笑。
「拜托,跟过去的回忆上床,比跟鬼上床还要恐怖!」邵天夏一脸惊恐。
「我不是跟鬼上床,我真的跟平治国在一起了。」齐家惠叹气,但是大概只有那一夜吧?
「那司先生怎么办?」邵天夏问起司修身。
齐家惠翻了个白眼。她在说东,她扯西啊?「妳干嘛又提到他?」
「因为我觉得妳跟他才是一对啊,平治国那个人渣只会伤妳的心,妳又不是不知道。」邵天夏虽然没见过平治国,但是之前只听过齐家惠骂他的话,自然就觉得他是个烂人。
「我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齐家惠掩面大叫。「怎么办?」
「我哪知道,妳的剧情超过我的想象,我的女主角从来不会像妳这样没用,她们敢爱敢恨,她们不会像妳一样以被男人虐待为乐。」邵天夏损她。
「天夏!」
「我说的是真的啊,妳以为平治国会跟妳一辈子专心专意吗?想都没想,如果妳只是抱着跟他玩玩的心态,我不会阻止妳,但是妳自己很清楚,妳不是那种玩得起的女人啊!」邵天夏很清楚她跟平治国之间的往事。
「我不是吗?」齐家惠问。
「妳是吗?」
看着邵天夏,齐家惠知道答案。
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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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不醉人,人自醉。
而宿醉则是对醉酒的人的惩罚。
扛着脑袋走路的感觉非常痛苦,齐家惠躺在床上半个小时还没法子翻身,眼睛直瞪着天花板,她很怀疑为什么一觉醒来,门上的梁会变成扭曲的状态?难道昨天地震不成?
躺在身边的邵天夏鼾声震天,如果起得了床的话,齐家惠发誓一定会取来数字相机拍下她的丑态,这个打呼的女人真的太可怕了!
什么贵妃醉酒全是假的,不管男人女人只要喝到烂醉全都难看极了,哪可能有什么仪态可言。
勉强下了床,齐家惠还是觉得眼前景物全部在跳动状态,她得扶着墙壁才能到达浴室。
开了热水想浇醒自己,顺便把一身酒气全洗掉。
连呼吸都是臭的,齐家惠真庆幸她是醉倒在家里,要是这个样子流落街头,她以后也不用做人了!
平时她不会喝这么多,但是今天例外。
上一次喝得这么醉是什么时候了?
一边用洗发精揉着发麻的头皮,一边思索着。可惜她的脑神经暂时断线,思考回路塞车中,只好匆匆洗去一身酒气,用力刷牙漱口,希望能冲淡那刺鼻的口气,免得一开口就熏死自己。
洗好之后套上浴袍,头发用毛巾包着就冲到客厅去找醒酒药,记得还剩几颗在药箱里面。
吞了药、喝了水,齐家惠知道自己今天得请假了。
打了电话给秘书,交代之后,她就倒在沙发上发呆,看着杯盘狼籍的茶几,没力气收拾眼前的混乱。
难怪她会头痛,因为两瓶的「约翰走路」跟一瓶「皇家礼炮」全干了,齐家惠不敢再去算倒在地上的那些伏特加跟白兰地的空瓶子。
这个邵天夏,根本是故意来洗劫她家的酒柜嘛!
呆坐了半晌以后,药效渐渐发作,齐家惠感觉自己清醒多了,头也不再像刚刚那样晕眩了,才把包头的毛巾拿下来,打算去吹干头发时,门铃就呼天喊地响起来了。
「叮咚叮咚叮咚……」
齐家惠顾不得自己衣衫不整,这门铃声搞得她头痛死了,她生气地打开大门,隔着外层的铁门骂:「哪个来找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