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这么想,可是内心未免忐忑。
他找她做什么?
电话转到他手上,听到熟悉的声音时,齐家惠的心里生起一股怀念的情绪,还是那样富有磁性的低沉,尤其是他呼唤她的时候。
「家惠吗?」他仍然如此叫她。
可恶!齐家惠没想到他这么一句简单的开场白,就破了她坚守的心防,他依旧这么放肆、这么没良心、这么地……迷人。
「平先生你好。」她希望这样的隔阂有效,至少不要让他以为她还对他念念不忘。「请问有什么指教?」
「妳还是老样子啊,家惠。」他笑了,依然是那样爽朗的笑声。
齐家惠有点紧张,但是她希望自己表现得够镇定。「你打来不是为了聊天吧?平先生。」
「电话谈不是很清楚,如果方便,可以请妳过来一谈吗?」
「好的,我会跟阁下的秘书约时间。」齐家惠才不会上他的当,他以为他是谁啊,一call就到,她可没那么贱。
「拒人千里之外,对业务来说不是好事哦?」他的声音含有笑意。
齐家惠很想骂他啰嗦,但是她忍下来。「谢谢您的提醒,我会注意的,平先生。」
沉默了一会,他才叹口气。「好吧,到时再说好了。」
「谢谢您的来电,我会尽快与您联络的。」
电话挂上了。
齐家惠摊倒在椅子上,没想到她竟然对他一点抵抗力也没有,这么快就露出原形,得全副武装来应付他。
他对她的影响力竟然还这么大?
齐家惠知道自己应该甩甩头,以平时应付客户那样娇悍的手段面对他,把他当成客户,那她就该拿出专业才是,怎么刚才会那样失态,竟然像个赌气的小女生一样?
她知道,自己不再是当年的她;而他,也不是当年的他了。
刚听他的秘书称他是执行长,这是业界对于总经理的新称呼,感觉会比土气的称呼来得有活力,可是她没听过他的大名,想必是这阵子才上任的新官,看来在面对他之前,她得好好调查一下他的近况才行。
按了叫人铃,她交代秘书去打听平治国的资料。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这个道理她很明白,尤其是面对平治国,她更不能大意,尤其是他刚才叫她的态度更让她不爽,明明已经分手三年了,他也结婚生子了,竟然还敢这样亲昵地叫她的名字?
就算他只是想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可是她讨厌被他这样突然扯进回忆漩涡的作法,他以为他是谁啊?
齐家惠痛苦地想,这个男人的确很清楚自己对她的影响力,不然他不会这么可恶,在她故意叫他「平先生」时,还一直不断叫她的名字,就像以前那样地呼唤她,一点也没变。
但是他们都很清楚--他们都变了。
一千多个日子过去了,就算日历也撕掉三本了,他还想怎么样?
但是她知道,自己心里突然多了一份不应该有的期待。
只因为他,平治国。
第二章
齐家惠看着摆在面前的数据,她的秘书的确很称职,隔天上班就把平治国的资料全摆在她面前了。
原来她一直没注意到,平治国早就回来了,而且坐上的就是她这几次跑得徒劳无功的大公司的执行长位置,只不过他用的是英文名字J.K. Pin,所以她才没把他认出来。
J.K. Pin原来就是他……
原来那间公司的黄金操盘手就是他,只是他一向行事低调,不接受访问、不上电视,就连照片也鲜少刊登在报纸杂志里,所以齐家惠才会不知道他。
他回国半年就把大公司整顿得有声有色,股价涨了好几倍,堪称企业界的魔术师,可是她没想到这个人就是他。
「唉……」放下数据,齐家惠觉得好闷。
「妳干嘛在这里唉声叹气啊?」司修身又神出鬼没地出现。
齐家惠瞪着他,被他吓了一大跳。「你什么时候摸进来的?」
「我有敲门哦!」司修身马上解释,免得被K。「是妳太专心没听到,不是我的错哦!」
「来干嘛?」齐家惠没好气地问他。
「把刚出炉的企画案送来给妳看啊。」司修身献上活页夹。
「喔。放着吧?」齐家惠看也不看。
司修身觉得她的态度太冷淡了,明明昨天还赶着要。「喂,妳会不会太过份了?那可是人家呕心沥血完成的,妳连看也不看?」
「有那么多血不会去捐血吗?这份又不是血书,你呕个两滴来看看?」齐家惠只想嘘他出去,她现在没心情跟他斗嘴。
「只是形容、只是比方,妳干嘛这么认真?」司修身觉得好委屈,她今天比以往更凶,要不是看在喜欢她的份上,他老早就丢下文件走人了。
齐家惠拍桌子大吼,把气全出在他身上:「如果你这份企画再不认真,我就会认真地跟夏总提出开除废物的要求了!」
「废物不会是指我吧?」司修身没想到她这么残忍,连这种造口业的话都说出来了?
「很有自知之明,不错嘛!」齐家惠知道自己失言,但是她不想收回。
「我抗议,我好歹也是妳的前辈,妳也要尊重我一下吧?」司修身希望她给他一点尊严。
可惜齐家惠铁了心,决定跟他摊牌:「你没听过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吗?如果你再不努力,你很快就会被踢出公司的大门了。工作看的是成绩,是表现,不是先来后到!」
「老总才不像妳这么残忍。」司修身觉得他快被她骂出内伤了。
齐家惠还不松口,继续追打:「那可难讲,经济不景气,以你的薪水可以多请两个年轻又有活力的毕业生,还挺划算的。」
「妳怎么可以用妳这么甜蜜的小嘴讲出如此恶毒的话?」司修身摀着胸口,真的快要吐血了。
「有时间在这里鬼叫,还不如快点去把企画多写几个出来!要知道,我在客户那里挨一脚,回来你就要被我踢十脚!」齐家惠话讲得很白了,她就是在藉题发挥,叫他少来烦她。
司修身听出弦外之音,马上换话题:「谁又惹妳了?」
「关你屁事?」齐家惠不想跟他讲太多。
「问问嘛。对了,这个东西送妳。」司修身从口袋里拿出一包药丸,放在齐家惠的桌上。「这可是独家秘方,专门治疗像妳这种因为深受便秘之苦而虚火上升的良药,一天只要服用一颗『解秘锭』,包准妳通畅无比。」
「通你个大头啦!」齐家惠快被他气死了。「我数到三,你如果不快点带着这玩意消失在我面前,我肯定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哎呀,不要这样嘛,我是关心妳耶。」司修身马上求和,可惜齐家惠不领情。
「一!」
「好啦,我滚就是了!」司修身只好摸摸鼻子,识相才能保命。
「东西呢?」齐家惠瞪着那包秘方。
司修身觉得还是有必要留下来,毕竟女人如果有痔疮的毛病都是因为宿便不清,便秘的女人脾气都不好。「送妳啦,那是厂商送的试用品,妳用过如果觉得不错就帮我填个问卷吧!拜拜,不用妳送,我走了。」
门关上了。
虚火?齐家惠翻了个白眼。冒火才真,她到底犯什么小人,一连有两个男人轮流来气她?
瞪着那瓶药,齐家惠原本想狠狠丢进垃圾筒,但是想想又放下来。或许司修身很猪头,但是他的确说中了一件事。
她的确需要好好地「解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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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所有讨厌的事能像上厕所拉肚子一样,坐在马桶就能清干净就好了。
可惜不。
尤其过去的记忆更像是身上的赘肉,怎么甩也甩不掉,只能任它随着年纪一年年的增加。捏着手臂的拜拜肉,齐家惠真不希望它变成蝴蝶袖,否则她那些无袖或是细肩带的衣服全不能上身了。
夏天是女性原形毕露的季节,就算再怎么懒惰,也不能再像冬天那样可以靠着衣服掩饰,那些轻薄短凉的布料绝对不是拿来遮丑的。从头发到脚趾都需要呵护,否则露出来的部份只要有一点不完美,整个季节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望着自己的脚跟,齐家惠看着因为冬季干燥造成的些微斑驳,那微小的裂痕很清楚地告诉她,她已经不再像十八九岁时的她了,如果再不快点保养,她可能这辈子跟细跟凉鞋无缘了。
她会这么注重自己身体的细节,也是因为「他」的关系。
男人喜欢美女是天经地义,可是女人要变美可不能全靠天生丽质,如果没有注意细节,就算长得好也不见得有男人缘,尤其是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更要仔细。他就曾经称赞过她挽起长发时,露出来的白皙后颈,会让他情不自禁。
下意识的,齐家惠伸手探了下她的脖子,依然平整纤细。
「白痴。」她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她到底抱着什么心态来见他的啊?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