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我当然相信你。」这是真话,她一向坦白,有什么话说什么话,即使刻意隐瞒,也会因不擅说谎而露出马脚,这一切都是他想得太多。
「骗人!」一旦心里有了委屈,那绝对不是那么容易被抚平的。她一阵鼻酸,豆大的泪珠由眼眶里滑落,滚到他紧搂住她腰际的手臂上。
「别哭别哭。」他感到懊恼、感到心疼,除了柔声安慰之外,别无他法。「是我不好,我乱想,你别哭好不好?」
「我才没有哭!」她粗鲁地抹去颊侧的泪,打死不承认。
「好好好,没哭、没哭。」
他觉得好笑,明明就已经哭得大小滴眼泪齐飞,还睁眼说瞎话?!这妮子想唬谁啊?
「那请问一下,我手上的水从哪里来的啊?」他故作幽默想逗她笑。
「谁知道?」她唇一噘,小脸蛋儿更红了。「你多汗症啦!」
「是喔?」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顺著她,不然女人的眼泪可恐怖了,一泛滥起来往往没完没了,他可不想一整晚就在大洪水里度过。「可是我记得夏天时,我都没这么会流汗钦,为什么冬天反而会发作得厉害呢?」
「我哪知道?」她羞恼交加,再也扯不下去了,恼火地掰开他的手。
「馨馨,你又要逃了。」暗叹一口气,他放松手劲,却还是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动作间的身影一僵,冯睿馨这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尴尬极了。
「你讨厌我吗?馨馨。」凑在她耳边呵气,他知道自己这招很贱,容易让她心软加腿软,但到手的美娇娘哪有可能这样就「纵虎归山」?他可没住过龙发堂,干不来这种蠢事。
哎哟!天地良心,她可从来没这么说过,更没这么想过,但承认的话就太没骨气了,於是她选择缄默。
「唉——」陡地,他夸张的叹了口气,唱作俱佳的来段「单口相声」——
「明明人家就对我没有意思,我却一个人在这边自作多情,真不晓得自己干么这么犯贱,横竖人家根本不领情。」
冯睿馨心一软,几乎就要投降了,但一想到他的恶质,便又狠下心来不理他。
见她不为所动,姜季昀叹息复叹息,知道自己之前的质问太伤人,只得打落门牙和血吞,自认倒楣喽!
「你要是这么残忍,可以都不来找我也没关系,那当初何必天天跟我黏在一起呢?」他再接再厉,更加卖力的「表演」下去。「一旦尝过相聚的甜蜜滋味,便再也无法忍受孤独;你都不知道,在看不见你的那段时间里,我有多想你?」
冯睿馨咬咬下唇,双眼蓄满水光。
她又何尝不是?可是人家就是一时没办法接受他变男变女变变变嘛!会适应不良也是理所当然的啊!
她没说出口的是,其实她是欣喜於他是「他」而不是「她」,却又担心外表像丑小鸭的自己构不上他的眼也配不上他,几经挣扎之下只得黯然逃避。
要是她知道他对自己早有意思,恐怕半夜偷跑都要跑到他身边聚首,何须相思得如此辛苦?
姜季昀撒娇似的将头靠在她肩上,像小狗般在她肩上磨蹭。「馨馨,别再让我见不到你、找不到你,好吗?」
冯睿馨终於心软了,她红著鼻头,泪眼汪汪地回身抱住他,伏在他肩上轻泣。
「原谅我了?」他屏息地问。
她的喉头哽咽,说不出话来,只是轻点著头。
「那,愿意跟我在一起?」他不由得贪心了起来,要求越来越多。
经过一段折磨人的静窒,她终於含羞带怯地点了头——
第六章
将冯睿馨拦腰抱起,推开书房与另一个房间的暗门——那是姜季昀平日休息的堡垒,他的房间。
这是冯睿馨不曾到过的区域,免不了又是一阵好奇。
房间约莫与书房一样大,呈现的却是截然下同的感觉。
这里面只有两种颜色,蓝色与白色;湛蓝的大床上有深蓝色的布幔,地上则铺满了白色的短毛地毯,简单的矮几和一张古典巴洛克式的铜制座椅,上面闲置著几本书籍。
老实说,冯睿馨不太敢相信这会是一个单身汉的房间。
没天理嘛!比她的房间还整洁、乾净,教她哪敢让他去参观她的休息城堡?又不是准备丢脸丢到太平洋。
「你在看什么?」看她好奇的东看看西瞧瞧,姜季昀将她放到床上问道。
「没、没有啊。」一脸无辜地眨著眼。
她怎么好意思说出自己的隐忧——她房间的清洁度不如他的?
欧买尬,那实在是丢脸到不行的事,她死都不会说出口。「我只是很好奇,你一个单身汉,房子怎么可能保持得这么整洁?」
姜季昀笑著扯开衬衫的钮扣。「你不知道可以请清洁公司来帮忙吗?」
「请清洁公司?」莫名其妙的,她重复敍述一次他的话语。
「嗯哼,你没听错。」俐落地脱去衬衫,他爱死了她娇憨失神的模样。「这就是为什么,我每个礼拜至少得到你乾姊那里窝上一天的主要理由。」
眨眨眼,她有点懂了。「你是说清洁公司到这里整理的时候,就是你到清姊那里喝咖啡的时间?」
「嗯哼。」偶尔她也是会变得挺聪明的,一点就通,不过那只是「偶尔」。
「可是家里没人没关系吗?」关於这一点她就有疑问了。「你怎么知道清洁人员不会乱来?」
例如说偷窃什么的……也不一定是金钱呐,像他的稿子之类,都有可能吧?
他大笑,将脱下的衬衫挂在大床的围杆上。「你又犯傻了,钥匙是做什么用的?把重要的东西锁好就OK啦。」
所以说天无三日晴,冯睿馨的傻气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可能变得聪明的,他不习惯都不行,也只能认了。
「喔。」冯睿馨的心跳越来越快,她低著头,眼睛没敢乱瞄,就怕看了他的裸体会令自己尖叫。
真要命!他非得表现得这么「直接」吗?
她都没机会见识过所谓的猛男秀,他就直接在她面前表演起来了,害得人家脸红心跳,讨厌!
不过虽然他的长相阴柔,皮肤也白得过分,但他绝优的好身材却全然抹除了他给人柔弱的假象。
他其实是很壮的,看他的六块腹肌就知道了……
啊!讨厌!她不是故意看得那么清楚的啦!
将她拉到床上坐好,柔软的床铺几乎让她整个人沉下去,她心口一提,莫名地心跳加遽。
「你在看什么?地上有蚂蚁吗?」姜季昀并没有坐在她身边,反而弯著身在她耳边低语,引来她一阵轻颤。
「没、没啊。」他干么在人家耳边吹气啦!好痒捏!「你不是找人来打扫吗?怎么会有蚂蚁?」
姜季昀朗声大笑,笑她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你在笑什么嘛!」她臊红了脸,直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抚了抚她的头,他乐得开怀。「我笑你可爱啊,小儍瓜。」
她闻言噘起小嘴。「反正我就是笨嘛!」
她不是真的生气,其实她在意的是「小傻瓜」那三个字。
他可是知名的作家耶,她平常又迷糊惯了,脑袋也真的不太灵光,以她这样的女孩,真的有资格配得上他吗?
老实说,她一点儿自信都没有。
「是啊,是不怎么聪明。」他苦笑地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像便秘了好几天。「可我就喜欢你的儍气,怎么办?」
胸口陡地涌上一股暖流,冯睿馨料不到他会以这种方式表白,除了心跳加远之外,微勾的嘴角也泄漏出她喜悦的情绪。
掏起她的小脸,姜季昀俯身轻啄她的鼻尖,令她止不住一阵战屎。
他的吻很轻柔,轻轻舔吻著她的粉唇,先是轻啄,然後逐渐加重力道,以舌尖撬开她的唇,霸道地探入她的檀口。
冯睿馨几乎忘了呼吸,她紧张地紧闭著眼、揪住床单,浑身紧绷得不知所措,茫茫然的任由他带领著自己,触碰她所陌生的领地。
姜季昀顺势将她压倒在床,缠绵的热吻逗引得她神魂颠倒。
「姜姜姜……」厚!她怎么一直结巴啦!
「叫我『昀』。」他的朋友都这么唤他,而她,即将成为他的亲密爱人,自然也得这么唤他。
「我……昀昀昀昀昀……」哇咧,舌头都打结了,这是怎么回事?
姜季昀扯开性感的笑纹,被她的紧张逗笑了。「叫一次就好,我没老到耳背,要你重复那么多次。」
「我不是……哎!」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舌头嘛!
「不用那么紧张吧?我又不会吃了你。」这绝对是安慰性的话语,事实上,他正准备大快朵颐;而她,正是他丰盛的飨宴。
「我也不想啊!」谁不想有个足以回味一生的初夜?如果她可以控制自己的舌头和牙关,或许事情会简单些。
「嗯,那么我们来试著转移你的紧张好了。」没办法,穷则变,变则通,既然她这么紧张,势必无法享受甜蜜的鱼水之欢,因此他只有努力转移她的注意力,想办法让她的紧张感降到最低,才不至於勉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