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言拍最后一个镜头导演喊“卡”之后,他立刻打个电话给李馥,这是他的习惯,尤其是夏德住进她家之后。
但是,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他才准备要走,看到了前面晃着走来的冯梅。
“是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冯梅肿红着一双眼,憔悴的脸使得气色颇为难看,满腹委屈的倚近想抱住他,却被俊言一个闪身给落空了。
“别对我这么无情,我现在心情不好。”
“那是你的事!”
俊言迳自起开,完全不理睬她的任何举动,而冯梅却缠住他的手,苦苦的哀求着:“拜托,陪我一夜就可以,如同陪一个朋友……”
“哼,说什么笑话,我又不是牛郎,要找男人请到Friday去找吧!我没有空替你服务。”
冯梅早知道他会这么绝情,不拿出撒手锏他似乎是不会理睬自己:“牛郎?我看你比牛郎还不如,要不要我告诉新闻界,刘大仙……”
“闭嘴。”
冯梅见他神色有异,当然会好好的利用他的弱点来攻击他:“要我不说可以,但是……”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罢休?要钱就开个价,不要都是威胁我!再这样子,我叫徐林……”
“徐林?哈哈哈!”谈起徐林,冯梅不禁笑逐颜开,她根本不屑于他的存在:“要是徐林还在,你的问题不是更大了吗?他可能会让你死得不知不觉,然后自己和李馥痛快逍遥一番,还是吗?你真愚蠢呀!哈哈哈!”
冯梅的每一字每一句都令俊言十分愤怒,“你这个贱女人。”
“我贱?哈哈?我比得上你吗?生气了?我的要求不大呀,本来是要你陪我一晚,既然你的态度还是很配合,那就陪我睡一觉吧!”
俊言气得血脉愤张,好像稍微一动,那股气便会奔腾而出似的。
“陪你一夜是吧!我可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你等着吧!面对你这么帅的气的男人,你想这会是最后一次吗?”
冯梅一手按住俊言的下巴,他抑住气息,甩开她没分寸的手,但却不能抑止她趾高气昂、盛气装凌人的模样,而俊言也只忍住那口气。
“走吧!”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别以为人人捧你如捧在手心的宝就这么践,只要你让我高兴,我可能会顺着你一点,男人嘛!总不喜欢女人控制他,这点我很识趣的,我会在人前做出被你驯服的样子,但是你得听话些。”
正当俊言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对付冯梅的当际,却听到李馥的声音:“收工了啊!帮你们带消夜来了。”
“这么好,谢谢李小姐!”
“别客气,顺道买过来的嘛!俊言走了吗?”
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喜欢李馥,因为她总是客客气气的平易近人,不像石俊言神气不可一世的傲气模样。
冯梅一见李馥来了,她故意倚在俊言的身边,然后紧捉住他的手,俊言见她故意缠身,一股怒气不禁熊熊燃升,甩开她之际却见她眼光散发出“你敢”的气息,让俊言稍微停了一下,但那稍微的暂停却被李馥看见了,她脸上的神采奕奕顿时消失无踪。
“李小姐,我们不瞒你,报上登的都是事实,我看你是好女孩才劝你,石大牌不可靠的。”
工作人员恨不得李馥快些离开他,因为他们不忍心看到心地善良的她受到伤害。
可是李馥却不受这种场面的影响,毕竟和俊言的感情也一年多了,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不可能会和冯梅在一起的。
“俊言,收工了吗?能不能单独和你说几句话,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我……”
“喂!”冯梅收起他伸出向着李馥的手,故作亲密而敌对着李馥:“他今晚是我的了,你要请他陪你得的我肯不肯!”
“冯梅你……”
“识趣的赶快走吧!下次要约他请先挂号,并取得我的同意。”
俊言想解释,但却被冯梅的眼色给阻止了:“相信我!”
“我不相信你,你给我一个解释。”
“我……”
“说呀!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如果你能解释清楚,我不会计较你现在所做的。”
“李馥,我是想,可是……”
李馥已经尽力做到情人所不能忍耐的事,但俊言竟在她面前搂着别的女人……她当然没办法宽宏大量到这种程度,一个甩身,她头也不回飞奔而去。
“李馥!”俊言见状,不顾一切的追了上前,“李馥!你听我解释。”
“解释?”你还需要解释吗?”
“难道你就不相信我吗?”
用着真诚的眼光,俊言怕就快失去她的信任,但又不能说出实情,而李馥也在等,等着他告诉她那些传闻还是真的,但她始终没有得到答案,一个挥手,她不留情的踏进计程车内。俊言这才明白,不能再任由冯梅威胁利诱了。
“二十四年了,直到前昏迷后,就比较少去梦到,但最近总是不断的梦见夏德,总觉得他好像就是邢彦竹。”
“感觉不一定是真的,只凭感觉并不能确定石俊言就是钟玉郎,段夏德就是邢彦竹,那你是乔敏吗?”
“我……前次昏迷时,真的就是乔敏,而且明明白白的看清楚玉郎的脸,我告诉他这一世一定要来找我,可是一返回现实,我就忘了他是谁?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就在我的周围,因为那张脸是我曾见过的脸,至于……俊言他若非是玉郎,怎么可能说出我小说没写而在梦境里才有的话?而夏德昨夜说的话也确够让我震惊了。”
“那是因为他们都是演员,而且都是拜读你大作的人,有心人怎么会错过讲读你的作品呢?”
“可是……可是除了群凤,你是第二个知道我要找寻剧中人,别人并不知道我的用意,就连石俊言我都没说过呢!”
“这……”
原来李馥竟跑到叶崇威的家里了,他们彻夜未眠的谈着那个梦,而崇威被好的传奇故事吸引住了。
他想研究她是因为变成植物人又甦醒的个例实在少之又少,而一般植物人是因为受到外伤的创击或是因病情严重而产生的病理,李馥却是个案中的个案,不可不谓神奇,所以崇威都会如此的积极追查,甚而实验,但李馥的忙碌使得他们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要不是为了她昨夜的沮丧,崇威可能永远也不知她的秘密。
“这问题我得想一想。如果假设你的猜测没错,那我想请问一下,为什么你没说过要找钟玉郎的妈妈?还有,你身旁有很多位男士,有没有他们其中一个会是钟玉郎或是邢彦竹吗?而且话说回来,那么多个男人,总有一个你特别有好感的男人,也许我前世是钟玉郎,只是我没看过“泪洒”,我没时间追你而已,这也不无可能。”
他说的其实也没错,要是今天换作自己是局外人,也许对这件事的看法就会持不同的态度。
“别怪群凤多嘴,她说举凡你周遭的男人,没有一个对你不好,包括那个跟了数年的保镖徐林,为什么是他趋使你回到时空的另一端,而不是你口口声声说是钟玉郎的石俊言?”
“这……”
“再说,段夏德凭哪一点笃定要和你住?你都不曾觉得奇怪吗?”
“这……”
“再说……”
“别说了。”
坐在床上,李馥几乎快崩溃了。
崇威见她状况不好,拍拍她的肩,用着与刚才不同的口吻说:“天都亮了,我看你先睡一觉吧!什么事情都别想了,醒来之后还是把工作先做好,我去打电话给群凤……”
“不要,我想好好的安静几天,你说过不会赶我走的,我只想好好的休息几天,好好的休息几天……”
“李馥呀李馥,我怎么会逼你呢?可是你这个样子教人怎么不心疼呢!”
崇威都不由得爱怜起她了,怪不得所有的人男人都被她吸引,连身为心理医生专家的他都快降服于她的魅力之下。
“好吧!你好好休息,有事情就叫我,我在隔壁房,肚子饿了吗?”
“嗯。”
“想吃什么,我去买。”
“你不会做菜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突然想吃翔一做的炸排骨和红烧牛腩,还有……”
李馥突然不讲话,然后躲在棉被里不理崇威。
“怎么了?”
“……”
“李馥?到底怎么了!”
“李馥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但想起崇威刚才的话,她不再说下去了,因为在最烦躁的时候,她竟然想到的是翔一而不是俊言,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再,可是……
“要不要我通知沈翔一?”
“不要。”
一个翻身,她从棉被里出来,惊惶的程度让崇威都吃了一惊,他立刻安抚着她:“好好好,我不去叫他就是了,你现在赶快睡觉,反正你不想回去,我想替你做一些测试,也许会找到你想找的,好吗?”
李馥激动的情绪因而平静,安静的休息仿佛是她上前应该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