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馥嘟了张嘴,似乎在抗议群凤的毁谤,而群凤也嬉笑她的没正经。
曾路在一旁早忍不住他们仿佑无事一般:“克均,先上楼去做自己的事,爸妈有事要和阿姨说。”
“可是……”
“去呀!”
克均有些不甘,但毕竟父命难违,只好认命。
曾路见克均上楼后,便关切的问:“徐林大概去找过你了吧?以王世美的个性,速战速决似乎也不足为奇。”
李馥喝了口咖啡,心不在焉的慢慢点头,然后好奇的问:“他就是徐林呀!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日一见,果然……不错!”
“李馥你……”
“我?我怎样?我大老远来还是给你教训的,甄试演员的行程都安排好了吗?”
“当然,你的命令谁敢不办好!一切都办妥了,不过你那天准时点,所有的大牌都来了,你若迟到,准被人炮轰的。”
“大牌?什么大牌?”
“咦……像陈澍仁、贺立铭、郭伟……”李馥听着她所说的一串名字,竟然没有他?
“等等,有没有一个叫沈翔一的。
“沈翔一?”曾路相当努力的回忆着,但愈想眉头愈紧蹙:“沈……我没印象!”
李馥若有所失,群凤见状便很好奇他的背景:“沈翔一是谁?”
“他呀!说来话长。记不记得去年我去台度假?”
群凤很快的点头,似乎央求她迅速的回答。
“那次去度假时刚好有个空档时间,于是我东逛逛西逛逛,结果看到有个剧团在演出,也是一时兴起才跟着进去看,本来不打算进去浪费时间的,但后来想想也没啥事,所以便也抱着委屈自己的心态去观看,心想如果太差了,那就出去,反正也没损失。”李馥口干舌燥的喝了口咖啡,“在进去看了之后,真的觉得很无聊,可是我还是看完了。”
“很无聊又看玩!为什么?”曾路问道,语中的急迫和听一部小说同样感兴趣。
“因为我要走时,看到一块在舞台上的石头。”
“石头?”群凤猜着石头一定是关键所在。
“对,就是那块石头,他们居然把人当成道具。我那里也愣了一下,我看过不少剧团的演出,就是没见过有人这么演法,而原来主角就是一块石头,而且是真人去演,直到剧末我才知道剧名叫《石精》。”
“而那个石头就叫沈翔一?”
“对。”
群凤终于知道为何李馥那样明确的拒绝石俊言的参与,原来她发现一块璞玉。
“不过后来我并没有的上自己的名字,只是给了他一张曾路办公室的电话和叫他三月八日来试镜。”
“结果……”
“结果很好笑,他说有空会来看看。”
曾路失望似的叹了口气,原来不过是个没名气的傲气小子:“信不信,他一定不会来,你实在应该告诉他你是李馥。”
“不一定,不过,李馥,我相信你的眼光,钟玉郎是你一手创造的人物,你的眼光是最准确的。”
李馥一听又不禁得意的笑了起来,群凤不愧是她的挚友,连她心里在想什么她都一清二楚。“不错,钟玉郎是我一手创造的人物,除了我之外,还有谁比我更了解他?”
“这么说,石俊言真的没有任何争取的余地了。”曾路心虚的说道。
李馥和群凤两人相视而笑,因为她们知道曾路一定为了没录用石俊言的事而耿耿于怀,但又敢怒不敢言,面对这两个女人,他也只有干瞪眼的份了!
“喂,冯梅吗?我是翔一!”
“怎么?又没钱了!”
冯梅正在浴室沐浴,冲水的声音使电话传达的效果奇差无比。
“救个急吧!改天还你。”
冯梅放下电话,拿了浴巾擦拭身子,然后才又拿起听筒:“来拿吧!我待会儿要出去。”
冯挂掉电话走出浴室,在家里也总是一丝不挂的。正当冯梅要吹干头发之际,翔一已经来了,而她也随便披了件衣服去应门:“进来吧!”
沈翔一不客气的进屋来,冯梅白了他一眼,然后从抽屉取出一双双叠钞票给他。
翔一接过手点了起来,脸上的笑让人感觉到他的满意,他将钞票放在牛仔裤的口袋,然后往冯梅的身后一揽。“谢了。”
在亲吻她湿漉漉的秀发后转身要走时,冯梅却刺耳的道出一语:“就这么点利息啊?”翔一手握门柄,呆立的站在那半掩的大门前。
冯梅从镜中望着他的伫立,自己也主动的甩掉那件披着的衣服,然后转身走向他。
当冯梅走近翔一的同时,凝静的空间让人屏住气息,而她伫立在他身后,一把抱住他的同时,他仍原封不动的站着,冯梅将他的手扯离门柄抚着自己,然后用脚将门给踢关了起来。
“翔一,热情点。”
冯梅主动的想褪去他的衣服,谁知翔一却突然推开她,冯梅像被浇了盆冷水似的脸色发青:“怎么?这么快就嫌弃我了?”
翔一冷淡的看着她姣好的身躯和明亮的五官:“钱……我会尽快还你。”擦过她的身旁,他不恋眷的离开。
而就在那一穿而过的刹那,冯梅聚集已久的泪才夺眶而出,但她却不敢哭出声音,因为压抑,也因为伤悲。
“翔一……”
他们相交十五年,却在翔一执着于穷困的戏剧生涯时,她背叛了他,跟了个有钱的老头;他没有埋怨过任何一字一句,甚至没有和她断绝分裂,可是内心的怆痛甚于所有的悲伤与无奈。而翔一也清楚的明白,他和冯梅算是情缘已断……
再过十分钟,我们就开始甄选的工作;在座的参选都是演艺圈中的翘楚,而我深信各位也都明白来此的目的,《泪洒》的剧情也一一是倒背如流;今天我们难得请到国宝级演员,也是本片的女主角——谢莹莹小姐到场帮忙评审,另外,就是制作人曾路以及本片的导演戚世猶,还有,就是我李馥,麻烦各位评审站起来让参选者看看,以免将来有任何不满意时,无门路可找。”
李馥才说完,下面便一阵爆笑,而评审们也起身鞠躬挥手,此时灯光打在他们的脸上,仿佛他们是主角似的耀眼。
“今天要表演的这一段是钟玉郎一个人在浴室默默思念乔敏,希望各位自由的发挥,时间是七分钟,谢谢,现在就把麦克风交给美丽的名节目主持人翁荷莉,荷莉。”李馥说完后便离开台上。
接手的翁荷莉是有名的利嘴,她一上台就用着惯有的锐利眼光看着台下的人:“各位,我是翁荷莉,再过几十天就是愚人节了,如果参选者没有入选,我们都会提前在那个日子前几天公布,这样落选者只要想到是愚人节被愚弄一下,也许心情会好过些。”台下哄然大笑,评审们也不自觉的笑出来。
“我们现在欢迎一号参选者,王一仁。”
这时,台下已经走出一个高佻的潇洒男子,看来是个新手,但自信的眼神让人觉得他很有把握似的。
而曾路在看表的过程中早笑不可支的东倒西歪:“他也太夸张了吧!这简直不叫思念,倒像家里死了个人似的。”戚世犹颇具同感笑着摇头。
“李馥有没有意见?”曾路笑问着。
“还有七十五位呢!你们还是认真的打分数,搞不好后面的更差、更好笑。”
“说的也是。”
李馥和他们一起评论各路表演,心里的冲击算是最强烈。
有些人演技不错,但却缺少精髓,也有人很像书中的钟玉郎,但却少了份感觉!
“三十五号……四十二号……四十五号。”
翁荷莉亢亮的喊着四十五号,李馥正和曾路讨论四十四号的仪表分数,所以没有去特别注意沈翔一的出现。
“是他!”
“沈翔一?”曾路问道。
李馥点点头,自己果然没看错人,他一上场便引起大家的注意,只见他安静的坐着,和一般人上台还得向评审道好或没站好就哭得唏哩哗啦的模式截然不同,而他的确也做到了吸引评审眼光的目的。
沈翔一坐在道具的椅子上低着头,但所有人都愕然的注意他双臂微微的轻颤,而这些早是李馥意料中的事。
沉寂了五分钟后,他慢慢的将头仰起,令人惊讶的是脸部表情早已忧闷得让人感到他的悲愁,在表演时间仅短的七分钟内,浪费了五分钟沉静,一般人似乎不会这么大但。
突然间,他站了起来并紧握着椅背,感觉他似乎想抛高椅子,但出乎意料,他只是倚在椅背哽咽着,且抽搐的抖动,咽泣的声音让人隐约听到敏儿的叫声,当大家仍沉醉时,他站了起来,恢复平常的面貌离开台上,这时铃声响起,刚好七分钟。
台下热烈的讨论着他精湛的演出,连曾路也赞不绝口,李馥则满意的点点头,但仍感一丝抱憾,就是他对自己怎么都没反应?
这时在角落有个人影迅速离去,是徐林。
石俊言并没有来参加初选,因为他笃定自己必能获得此角色的演出,不料却意外出现个沈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