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自己过不去,行不行?你现在是关心我,还是来找麻烦的?”
康敏敏用力地把梳子放在梳妆台上,站起来倒了杯酒,一仰而尽。
尹凯文一直觉得康敏敏今天晚上很不对劲,平常就算她对自己有诸多不满,但对他的父母亲也都还能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而对他的冷嘲热讽也都是相应不理;可是,今天晚上的康敏敏却像是豁出去似的,臭着一张脸。他不禁奇怪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她连最后的忍耐及控制力都没有了?
其实,他对康敏敏也不能说不喜欢,只是她这几年来的冷淡已经让他逐渐失去了耐性。他见康敏敏一副准备要吵架的样子,反而冷静了下来,接过她手中的空酒杯,再帮她倒了些酒,然后拿给她,和颜悦色地说:
“敏敏,你是我老婆,我当然是关心你。你可以告诉我,你心里有什么事吗?”
康敏敏拿过尹凯文手中的酒杯,又是一口见底。平日不大沾酒的康敏敏,才喝了两杯酒,倒有了七、八分的醉意。尹凯文见康敏敏这种拼命似的喝法,不仅意外,也有点不忍。他抢过康敏敏的酒杯,板着脸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见过像你这么个喝法!”
酒精的热力迅速在康敏敏的体内扩散,她的双颊因着微醺而一片酡红,她有点藉酒装疯地瞪着尹凯文,大声说:
“尹凯文!不要把你对外面的女人那一套用在我身上,我康敏敏不吃你这一套!”
尹凯文忍着气。
“敏敏,你小声一点,少杰才刚回来,你想让他看笑话吗?”
一提到尹少杰,又触及了康敏敏心中的隐痛,她的泪如滂沱大雨般地直落而下,不但没有要停止吵闹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地冲到门口,打开了门吼着:
“尹少杰!你听着,我跟你大哥是一对名存实亡的夫妻!哈……”
尹凯文虽然对自己的婚姻早已不在乎,但康敏敏这样公开地损及他做丈夫的尊严,这却使得他忍无可忍。他满脸怒气地走到门边,抓着狂笑不止的康敏敏,一把将她掼在地上,而后重重地关上了门。
康敏敏吼着:“尹凯文!你自己做的事还不算是笑话吗?是你让我们的婚姻弄得如此不堪的!你自命风流,耐不住寂寞,在外面到处搞七捻三,在众人的面前,我早就是个笑话了!”
尹凯文抱起地上的康敏敏,把她重重地摔在床上,整个人压在康敏敏的身上,粗着嗓子吼:
“康敏敏!你敢说你对我是全心全意的吗?”
康敏敏别过脸,不去看尹凯文,也不回答。
尹凯文见康敏敏并未否认他的质问,他更加生气地把康敏敏的脸扳正,让她对着他,愤怒地说:
“康敏敏!我怎么做是我的事情,今天我要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康敏敏的泪水夹杂着羞愤横过她的脸颊,她咬着牙反抗。
“尹凯文!你敢!”
尹凯文双手压着康敏敏的手,俯视着康敏敏;而康敏敏眼眸中的哀怨与愤恨像两枝利箭射向他,使尹凯文有霎时的犹豫;毕竟康敏敏是他的老婆,不同于外面逢场作戏的女人,可是,他心底那股男性自尊作祟,让他狠下心来。他恨恨地说:
“你是我的老婆,这是你应尽的义务,也是我的权利!”
康敏敏惊喊:“尹凯文!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我!放开我!”
康敏敏不断地扭动着身体,以抗拒尹凯文如雨点般落在她身上的吻。
“康敏敏!”
尹凯文因体内急速高涨的激奋,不由自主地喘着气,他威胁地说:
“你如果想让所有的人来看我们行夫妻之礼,你尽管叫好了,我一点也不介意!”
尹凯文的话让康敏敏原本顽强的抗拒一下子软了下来,尹凯文又粗暴地吻着她的唇,康敏敏咬紧牙根,坚守着这最后、也是唯一保留的一点尊严,就是不让尹凯文得逞。
尹凯文用力扯去了康敏敏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像是剥去了康敏敏的自尊,一层又一层,直到康敏敏玉脂凝肤、曲线玲珑、曼妙的胴体赤裸地展现在尹凯文的眼前。尹凯文迅速地褪去自己的衣服,泄愤似的在康敏敏的身上发泄自己的情欲,没有柔情,也没有爱。
康敏敏紧闭着唇,睁大了双眼,她没有泪、没有痛,有的只是心中满满的恨,她在心中暗暗发誓:尹凯文!尹少杰!我一定会让你们兄弟俩为今天加诸在我身上的羞辱,付出极惨痛的代价!
第二章
尹少杰本想过几天再开始工作,可是昨晚,康敏敏与尹凯文几乎掀翻了屋顶的争吵,让尹少杰改变了主意。他不想在家面对一脸幽怨的康敏敏,所以不顾母亲的反对,坚持要马上开始工作。
早餐时,康敏敏一反昨日冷漠的态度,对他热络得让他不寒而栗。尹少杰知道康敏敏绝不是那种不记仇、会善甘休的女人,可是,他只想拉远她跟他的距离;所以,纵使他心里对她的热情满腹猜疑,但却不想深究,表面上仍客气地喊康敏敏——大嫂。
尹少杰匆匆吃了早饭,便迫不及待地开车出门了。
尹少杰一路开着车,按照陆中亚给他的住址,直接来到中亚律师事务所前停了下来。
他下了车,抬起头望着那块闪耀在阳光下的招牌,不禁有些感慨。陆中亚跟他是大学同学,可是,却已经独力创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在法律界占有一席之地,而他磋砣了这几年光阴,却仍一事无成。
尹少杰走进事务所内,那种忙碌的气氛感染了他,使他觉得自己全身的细胞好像全都活起来了。他暂时忘却了康敏敏带给他的困扰,恨不得能马上投身其中。
“小李!”
一扇紧闭的门突然打开来,里头走出一个清新、亮眼的女人。她的精明、干练全都写在她冷冷的脸上,甚至连说话的声音听起来都那么令人不能反驳。尹少杰的视线完全被她吸引住了,不能自抑地停下脚步。
李文斌自尹少杰的身后应声跑到桑紫若的面前。
“桑律师!有什么事?”
桑紫若冷着一张脸,说:“小李,再过两个小时我就要开庭了,你却在这个时候才告诉我被告律师有个证人。这个节骨眼儿上,你让我怎么打这场官司?”
李文斌支支吾吾的。
“桑律师,我已经尽力了,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工夫才得知对方又找了一个新证人!”
桑紫若不假辞色地质疑:
“为什么他们找得到那个证人,而我们却始终没有发现呢?是他们的能力太强了,还是我们的能力有问题?”
桑紫若高扬但不尖锐的声音传到陆中亚的办公室,陆中亚对这个又冷、又倔、又能干的桑紫若,因为佩服而多了几分容忍。虽然紫若从不厉声骂人,但她冷硬的声音,骂起人来更教人受不了。他不得不放下手边的工作,走出去调解。陆中亚一打开门,就看见李文斌一脸无辜地站在桑紫若面前,一副领罪的愧疚。他趋向前,把桑紫若推进他的办公室,临关门前,又朝李文斌挥挥手后才关上门。
“紫若,又怎么了?”
桑紫若坐在椅子上,生气地说:
“还不是胡崇明那件案子!马上就要开庭了,李文斌却给我一张留言,说被告找到一位秘密证人,而我却连对方有个什么样的证人,还有这个证人知道些什么,全都一无所知,这教我怎么出庭?”
“紫若,李文斌是个新手,你就别这么严苛了嘛!”陆中亚想舒解紫若心中的压力。
“新手?陆先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新手不多加磨练,永远也成不了气候,而且,我也不是每次都摆得平这种意外状况!”桑紫若埋怨地说。
陆中亚毕竟还是老板,他提醒着桑紫若。
“紫若,胡崇明那件案子,即使没有那个秘密证人,你也知道他是有罪的,像他那种仗势欺人的暴发户,你为什么一定要帮他打赢这场官司呢?”
桑紫若的心头掠过一丝痛楚,但她仍面无表情地看着陆中亚。
“陆先生,我帮这种人打官司,所得到的酬劳是你们接十件案子的价钱还不止,而且,还可使自己的声名扶摇直上,对公司、对我都有利,何乐而不为呢?今天胡崇明既然找上了我,身为一个律师,我就该尽全力帮他打赢这场官司,至于他是清白或是无辜的,那是警察的责任,与我无关!”
“你真的除了名利之外,其它的什么都不在乎吗?你不在乎别人说你是‘讼棍’?也不在乎别人批评你攀附权贵吗?”陆中亚总觉得桑紫若心中隐藏着什么伤痛。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只在乎我得到了什么!”桑紫若仍固执地说。
陆中亚喟然叹道:
“紫若,何必呢?有什么事值得你这样隐藏住自己的本性,净做些违背良心的事?这样过日子,不是很痛苦吗?你在我这里也好些年了,我想,我们除了老板和职员的关系之外,还有些许朋友的情谊吧!站在朋友的立场,我并不希望你赚这种违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