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雨涵是为了会见心上人才会多次偷溜出去,也是为了心上人才坚持不肯答应说媒……
而既然她坚持隐瞒到底,肯定是男方有什么问题,无法来迎娶她,抑或是根本没打算要迎娶她。
好!既然这样,他这个做哥哥的一定要帮忙到底,明察暗访也要找出这个神秘人物,揪出来与妹子共结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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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一声声虚弱的喘息,回荡在空旷的室内,仿佛凝结在冰寒的空气中。
瘫在床榻上的花艳伶扭动着炙热的身子,一下又觉得寒冷难耐,冷汗一滴滴的凝结在额上,浸湿发。
她凭借着硕果仅存的丝微意识,掀开沉重的眼皮,迷蒙的双眸环视着四周,整个人有如置身百里云雾中,飘浮着……
可恶……一定是昨儿个玩水受了风寒,她此刻只觉得眼前一片白光,身子难受得要命,头又痛得紧,偏偏四肢无力,难道她就要香消玉殒在此吗?
该死的慕绍颀,请人来做客,服务也未免太差劲,连个丫环也没指派给她,万一没人发现她,她可能真的就要去见阎罗王了……
热胀的脑袋已经让她无法继续胡思乱想,喘了几口大气,手指动了一下,花艳伶便像布娃娃一般再无动静。
瞬时黑暗向她袭来,快得让她措手不及,一下子她就被黑暗吞噬……
“嗯……”再次睁开眼眸,已是明月高挂,呻吟了一声,花艳伶觉得喉咙好似火在灼烧。
但是更让她难过的是,她的肚子正在高声抗议。
昏沉的脑中所能感应到的,只有肚子所发出的咕噜声和冬虫的合鸣,一声声回荡在室内。
“唉……”叹了一口气,勉强的坐起身子,感觉似乎比清晨要好的多,看来睡眠让她复原了不少。
室内漆黑一片,仅靠着月光渗入几许光芒,朦胧间,她似乎见到人影在晃动,该不会……杀手?!
“呀……”不管三七二十一,花艳伶马上开始尖叫,但叫出来的嗓音却是破碎微弱,丝毫没有任何威胁性。
只见人影快速移动,瞬间便来到花艳伶跟前,温热的大掌捂上她的唇,她一心急,便张口咬了下去。
“呃……”来人吃痛的叫了声,甩了下手,对着花艳伶道:“是我!别叫了。”
眨了眨眸子,定睛一看,花艳伶讶异的微张苍白的唇,“慕绍颀?!”没有原因,看见来人是他,她就是放下了悬吊的心,充满安全感。
没有答话,慕绍颀走到桌旁掌上了灯,倏地室内一片明亮,突来的光线让花艳伶眯起眸子,小手下意识的将滑落的羽被往上拉了点。
慕绍颀转头凝视着花艳伶,蹙起剑眉,眸中出现疑惑与不解。“你、你哭什么?”
“呀?”听慕绍颀这么一说,花艳伶才发觉颊上的湿意,颤抖的伸出手,探到自己脸上的泪水。
毛线纠缠般的杂乱,缠绕在她的心头,纷乱的泪水……不断的往下落。
病痛使她软弱,偏偏最无助的时候,让他撞见,是该还是不该?
慕绍颀看着花艳伶的模样,突然心头一紧,好像被勒住了一般,连呼吸都有些痛楚。
午时婢女来送饭菜时,发觉花艳伶的异样,赶忙通知他,才捡回她一条小命,大夫说,冬季时节,最忌得风寒,气候的催化,有可能无病化小病、小病要人命,不可不慎防。
没有理由,他在这里陪了花艳伶一整天,没有任何理由……抛下一身的事务,全数丢给倒霉的齐向扬,只为了怕她会有什么万一,即使那是微乎其微……
他上前用手拭去花艳伶不断落下的泪珠,再度帮她拉上滑落的羽被,大掌不经意的触碰到她的肩,感受到隔着衣物传来的炙烫。
奇异的气息笼罩在四周,连空气都觉得滚烫,慕绍颀慢慢俯下头,薄唇印上花艳伶无血色的丰唇。
眨着泪珠,脑袋还因为风寒而昏沉,无法思考与理解慕绍颀的举动,花艳伶只能被动的任他侵略自己的唇齿,挑动着感官。
慕绍颀抬头,看着花艳伶失神的眼眸,突地嫌恶起自己。
他是怎么了,想想花艳伶的身份……他不应该如此的不是吗?!
眨巴着大眼,花艳伶似乎还没清醒到足够分析事情的逻辑,她哀怨的摸着肚子,幽幽的开口,“我肚子饿了……”
“我让人给你送饭菜来,顺便将药煎来。”慕绍颀冷淡的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迈开大步离去。
花艳伶呆愣在床上,小手缓缓的抚触着唇,似乎……还有些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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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了近一个礼拜,花艳伶终于算是完全康复,但这之间,慕绍颀一次也没踏进她的厢房。
倒是派了一个专属的丫环负责打理她的三餐与日常生活。
“艳伶姑娘,用餐了。”月牙端着三菜一汤用脚踢开门走了进来。
将手中的饭菜放下,月牙转身阖上门,又叫了一声,“别发呆了,饭菜要凉了。”
懒懒的起身,花艳伶从床榻上下来,缓缓的走近桌子,在椅子坐定后,将饭菜一一从托盘中拿到桌上。
阖上门,月牙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拿起一双筷子递给花艳玲,自己则是先行开动。
看着月牙的举动,花艳伶翻了个大白眼,不以为然道:“真没看过你这种丫发,还真大方。”不过她倒是挺喜欢月牙的率性,总觉得好像看到同类。
夹了一筷子菜到花艳伶碗中,满嘴饭菜的月牙口齿不清的说:“吃饭,别管那么多。”
比花艳伶还大一岁的月牙,一向在她面前都以姐姐自居,除了该有的服侍外,对花艳伶也颇为照顾。
扒了一口饭,花艳伶神情郁卒的对着月牙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呀?”她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发霉。
“等凶手抓到吧。”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月牙的注意力还是放在可口的佳肴上。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花艳伶狐疑的瞄了月牙一眼,认为这件事应当没多少人知晓。
“不小心听到的。”月牙微笑的耸耸肩,放下筷子,问道:“府里难道比红伶阁糟吗?”
“不会……可是很无趣。”虽然闲适,却让她深感无力。
月牙望了她一眼,不赞同的说:“这也是一种福气,虽然我不认为你在红伶阁是多么羞耻的事,但姑娘家总是不好,何不利用这段时间沉淀一下,过过平常人家的生活,再考虑你是否要那样过一生?”
花艳伶沉思了一下,“我从来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而且一直以来,总是这些人在我身边陪伴我成长……”回忆起童年,除了爹之外,青楼的花娘可说是她的最佳玩伴。
她们妩媚动人,又有耐心的陪她玩耍……或许是为了讨好她爹,但还是令她印象深刻。
“喔。”月牙没有多问,似乎对花艳伶的身世背景不太感兴趣。
这样的态度,常会令花艳伶觉得月牙太过冷淡,但倒是无妨。
“最近你家少爷都在做什么大事,冷淡我这个客人?”花艳伶嘟起嘴,一副不满的样子。
她真的已经无聊到想找慕绍颀吵吵架也好的地步了,就算面对他的冰块脸,也比整天对着天空发呆好上万倍。
“你不吃了?”看着没再动筷子的花艳伶,月牙答非所问。
“不想吃,等等帮我准备甜点好了。”她将饭碗向前一推,小手玩弄着秀发,眼神望向远方的某一点。
巧手收拾着桌上的残羹余饭,将它们全数放置到原本的托盘后,月牙起身拉开雕花的门扇,回首道:“少爷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好像是江南一带的店铺出了问题,其余的我就不知了。”说完便走出门,还不忘用脚关上门。
“这样呀……看来当个成功的商贾也很难……”喃喃自语,脑中想的是等会儿月牙不知会给她送哪种甜点来。
会是桂花糕?还是梅酿汤圆?
不知道慕绍颀是不是忙到连甜点也没得吃,那就真的有点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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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扬,依你看……刺杀花艳伶的会不会是府里的人?”慕绍颀一边走动一边沉吟道。
他老早就想过,大胆推测的结果只有“那个人”可能这么做……
“我想不无可能。”坐在一旁,齐向扬回道。
虽说如此,他倒是觉得慕绍颀有些小题大作,再怎么样,将花艳伶留在府里,并不是一个万无一失的好法子。
一方面来说,慕府的颜面有损,另一方面,更等于是让她置身危险中。
“但是你认为将她留在府中,就能确保她的安危吗?”齐向扬将想法付诸言语。
“这……”面对他的质疑,慕绍颀显得有些微顿。
“而且她与慕府非亲非故,长住下去,岂不落人口实?”
“我自有我的想法,再怎么说,她是在这里遭到迫害,于情于理,都应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