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将王凝视着她,好半晌才微笑说:「你果然是很了解香气。不过如果说他爱亚臻,那也是过去的事了吧,你认为现在呢?」
现在……
「家花,既然你说香气不会轻许诺言,那么,他套在你手上的戒指所代表的可是意义重大了……还是对象换成你,连你也变得不能信任他了?」
内心一阵紧缩,她摇头,「我和亚臻的情况不一样,她拥有香气的爱,而且他们一直都是郎才女貌的一对,而我……我想,香气他这一阵子是需要好好冷静一下才对。」
孟将王走过来,坐在她身边,他抬起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又一阵子狐疑。
「将王?」他在看什么?她这么平凡的脸有需要看这么久?
「其实,是你对自己毫无自信,你就连香气深爱着你这件事,都选择了『不可能』不相信。」他温柔地对着她微笑,「我是对爱情没有感觉,可是我很喜欢你,如果说我有最想结婚的人,那一定是你。」
「……谢谢你。」好感人的安慰。她浅浅一笑。
她果真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啊……他低下头,在她一脸的毫无防备下,轻易地吻上她的唇——
一个不深不浅的吻,能够顺利让她明白他对她的确是有欲望的……他抬起头,依然笑望着她。
她全身僵硬,瞪大了眼睛,脸色苍白……看样子是明白了。
「所以说,香气一直都明白我对你的企图,才对你那么紧张……你认为有哪一个男人会对自己不爱的女人这么紧张呢?」
她依然没有半点反应呢……吓坏了,哈哈。
「家花,你老是对自己的事情这么迟钝是不行的,香气他啊,也许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其实他已经等你好久了。」
「我……我……我明天……还是回家住……」
「嗯,爱华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最近看她……应该好了不少,也应该……开口说话了。」他扬起嘴角。
她望着他……脸儿红通通地。她以前是不是一直都把他摆错位置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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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回家,一定会让孟香气以为她是妥协了……
「发生什么事了?」
「咦?啊……」她忘了关房门。正在整理房里的东西,一边正困扰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让她烦恼的人却突然出现在门口。她眨了眨眼,缓缓扯起嘴角,微笑道:「香气,你今天真早下班。」
要闲扯,她似乎应该挑别的话题,现在是他正常的下班时间,还是对她而言,他回来得太早了?
「你在将王家发生什么事了?」他走进来。
她一怔,来不及掩藏情绪,一想起来脸就红了。
他眯起眼。他果然猜得没错,没有他去接,她却自己回来了,他本来已经有准备要去「捆人」了……
他沉声,「将王他对你——」
「没有!什么事也没有,你不要又瞎猜。」她一脸滚烫,心脏跳个不停,却依然坚决的否认。真是的,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也太精明了吧?就连将王的事情也被他说中了,这种时候她怎么可以坦承证颂他的能干,那她也未免太丢脸了。
「……真的没有?」他沉下脸,深深揽起眉头。肯定有!
他……突然变得好严厉,吓得她心畏缩,差点就想往后退了。得稳住啊,她又没有做亏心事,怕他做什么,将王吻了她也是她自己的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你叫我回来的啊……是你说,我今天得搬回来的啊……」她一脸委屈。
他冷冷地凝视着她,丝毫没有被打动的迹象,显然她打算模糊焦点的战略被他一眼就看穿了。
所以说,她一点也感觉不到他的「爱意」啊,真有爱上她的话,像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被她的「可怜」给感动,然后被她要得团团转的吗?
她幽怨地睇视他。
「……那么,你已经有准备了吗?」
和他结婚的心理准备。她当然没有,但是……她真的像将王所说的,她对自己毫无自信,才不肯正视香气对她有感情的吗?她以为她一直都是自信满满的,她很有自觉,一向能够把妄想和现实分得很清楚,就像「锅和盖」一样,不早都配得好好的吗?她很满足,并且很乐观的不觊觎不属于自己的盖子,这是没有自信的表现吗?
她缓缓摇头。「……如果我保证绝对不会嫁给将王,那……你也不用担心了吧?」
「这么说,将王已经向你告白了?」所以,她才逃回来。
她瞠他一眼,相当不情愿地说:「好啦,我承认都让你说中了,连将王他都骂我迟钝……」
看见她咬着下唇,脸又红了。该不会孟将王也……
他拉住她的手臂,托起她的下巴——
孙家花马上两手捂住嘴,一脸气愤,「别又来了!你们可不可以尊重我一下啊?」
「你们……是指谁?」他眼里进出精冷的光芒,五指深陷她的肩膀。
她莫名地从头冷到脚底,随即摇头,依然捂着嘴说:「我……我是说得太快了,是……你,不是你们……我,我们冷静下来谈,都不要再动气,好不好?」
「我没有动气。」
「骗……」鬼啊!在那双深冷的眼神之下,她很识时务的管住自己的嘴巴,眯着笑眼附和他,「那真是太好了,你可以先放开我吗?」
他的目光落在她赤裸裸的手指上,「家花——」
「那个……太贵重了,我先收起来了。」奇怪了,她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堆着一脸笑啊?可是,万一又被他吻得满脑袋星星,那就更丢脸了……她昨天好像也是因为这样子妥协,胡里胡涂的答应他会把戒指给戴着。
「我说,你要一直戴着的吧?」他的脸凑近她,一只手勾住她纤细的腰,温柔地抚摸着她玉白的颈项。
她全身莫名地一阵战栗,随即一脸烫热,视线紧随着他温热的手指,脖子不停的缩,「香气……你这样……我们没办法谈啦……」她抗议,又紧张地望着打开的房门。
他瞥一眼门口,缓缓放开了她,抱起胸膛。
她喘了一口气,随即跑得远远地让他碰不着的地方。
「我决定要与你结婚这件事情,和孟将王扯不上太大关系,你应该了解我不是冲动行事的人。」他一向冷淡的声音不知为何升起热度。
以前或许不是,现在她可怀疑了。她的眼神摆明了质疑的态度,微噘着嘴远远地看着他,忍不住脱口,「那你又为什么要娶我?」
他凝视着她,忽然沉寂了,好半晌都不开口。
她的心卜通、卜通跳个不停,一直问不出口的话,终于还是吐出来了,而她也明白,她终究还是满怀期待的……如果真的如将王所说的……
孟香气缓缓扬起嘴角,微笑道:「我只是发现,不管是将王或阿泰,都因为他们接近你而让我视为害虫……我想独占你,完全因为我爱你。」
她望着他,不敢喘气,甚至动都不敢动,她希望让时间和空间就静止在这一刻,在他说出他爱她的这一刻……
她的视线缓缓模糊了,她才发现她眼眶很热,而且满满是泪……她没有动,却感觉到人影晃动,不到片刻,她被搂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和温热的呼息吹吐在她耳际,「家花,一直以来,我知道你以崇拜的眼光看我……不知不觉我不想让你失望,所以一直扮演着你所希望的角色……原来我这么在乎你的看法,是因为我爱你……我想娶你,是我要把你留在身边,我不再把机会让给任何人了。」
他的深情告白,真挚而温柔的话语,把她一颗心熨烫得热腾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终于还是埋在他怀里,哭了好久、好久。
……门外,早已站了人,深深为这番话感动不已,也忙拭着眼泪。她的家花,这回真的要成为她的媳妇了,她「孟家未婚妻」的身分,终于真正定识为「孟香气未婚妻」。
「老大,这回你知道你是乱点鸳鸯谱吧?」孟是蝶搭住母亲的肩膀,笑着在她耳朵旁低声说道。
「好啦,下去吃饭!」她拉着儿子走。
「可是我还想看……」
「你以为我们躲在这里瞒得过你大哥?」孟香气早发现他们了。
「哈哈,那怎么可能——」他偷眼朝里面望,正好对上孟香气精冷的目光……他咧嘴笑了笑,赶紧好心地轻轻帮他把门给带上。
「所以我说,我从来不想去招惹你大哥,他那个人实在太精明了,我就不知道家花是看上他哪一点,嫁给他这种人,会让自己成为透明人,像楚门的世界一点隐私也没有,真是太可怕了……真是得感谢家花受得了他这样的人。」赖静音一面下楼,终于说出她的心里话。
孟是蝶点点头。想到家花被他大哥一番话就感动得胡里胡涂、痛哭流涕的画面,这时候他也深有同感,对家花深表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