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靳子歆痛得在地上连连打滚,「好痛……好痛…」,」
「啊,怎么办?」乔嫒楞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
靳子歆痛苦不堪地嚷道:「焚心粉……」
乔嫒七手八脚地将他扶正,一脸惊慌:「什么?什么焚心粉?我听不懂.....」
她一靠近,靳子歆正好乘势扯住她的衣袖,双目圆瞠,沙哑地道:「快送我回去,否则我……性命不保……」说完,便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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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焚心粉?
靳子歆昏过去之后,乔嫒慌张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再怎么不情愿,她也只能依照靳子歆昏厥前所交代的话,将他带回去见靳子啸那名可恶的男人!
但要将一个昏迷中的大男人运回上游,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小舟根本无法逆流而上,而她的力气又不够背着他在雪地里行走。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刚好看到两个樵夫推着木板车经过,于是她便用身上那件名贵的银貂皮裘作为报酬,央求两人将毫无意识的靳子歆给运上木板车,往上游走去。
越接近「忆梅园」,她的心便越忐忑不安,最后只能以心惊胆跳来形容!
她也曾想过半途离开,但又怕樵夫们并未将昏迷中的靳子歆安全送回,挣扎许久,最后良心还是战胜了怯懦。此刻,她只得跟在樵夫们后头,一步一步地往上游而去。
她究竟是触了什么霉头?竟会惹上靳子啸那个煞星?
就在思绪翻转间,她已恍惚听到樵夫们指着前方、喘着气问道:「小姐,您说的是不是那座宅邸……」
樵夫们取了报酬后便离开了。
乔嫒望着朱色大门好一会儿,叹了口气,才抬手欲敲门,没想到大门却自动地开了,仿佛早就预料到她的归期一般。
就在她惊愕地瞠圆双眼,一只手还停在半空中时,靳子啸那抹颀长的身影已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回来了?」靳子啸脸上挂着一抹浅笑。
「你……」乔嫒呆楞了片刻,为他过分的友善而心惊。
没想到,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靳子啸竟然脱下他身上的黑貂裘衣,体贴地往乔嫒仅着单薄衣衫的身上一套,保暖的裘衣立刻给了她不少的暖意。
「外头冷,快进来吧!」靳子啸拉着她进门,奴仆们立刻迅速地将木板车上的靳子歆给带走。
「不!」倏地拉回了思绪,乔嫒推拒着他,「我只负责把靳子歆送回来,我要离开这里。」
靳子啸单手轻易地将她搂至怀中,邪笑道:「冰天雪地,你若只穿这单薄的衣物,不出一个时辰就会冻死,你确定这是一个好主意?」
「你……」
「我可是为你着想呢,任性的美人!」语毕,靳子啸径自揽着她,霸道地强迫她跟着他走。
「不,等等,你弟弟他病了……」乔嫒指着靳子歆的方向嚷道。
「你先顾好自己吧,私自逃离,这罪可不轻!」
第八章
再次见到她,靳子啸说不出来心里那分奇异的感受是什么。原本,他也曾猜测这女人既然逃离了他的身边,很有可能会丢下靳子歆而自己离开。
但她回来了……
为什么?
是舍不得靳子歆,还是……舍不得他?
靳子啸将她带回自己的房间,眯着幽遭的深眸紧紧地瞅着眼前这一脸惊慌的小女人,在望见她眼底的惧色之后,他的眸光转为更加深沉。
她怕他!
她的态度已清楚地传达了一项讯息--她会回来不是因为他,既然不是为他,那肯定是为了靳子歆!
一股莫名的复杂情绪在他胸口缓缓酝酿成炙人的火焰,焚烧着他所有的理智。
再次来到靳子啸的房里,上一回与他肌肤之亲的记忆霎时间回笼,令她的心抑不住地狂跳,她惊慌地寻找机会,企图夺门而出。
就在靳子啸陷落在自己的思绪间,乔嫒把握机会地闪过他的身边。但靳子啸是长臂一伸,便轻易地将她拎了回来,抛到床上。
「你早料到我会回来?」乔嫒戒慎地瞪着他,惊喘不已。
靳子啸凝眸望着她,摇摇头,嗤笑道:「没有。」
「可是你明明……」乔嫒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在大门口等你?你是指这件事?」
乔嫒睁大了双眼,不语地望着他。
「你对他倒是情深意重吶,嗯?」靳子啸讪笑道。
「不是……」
「别再否认。」靳子啸双眼眯成一条线,嗤笑道,「我真是搞不懂你,你的心到底是向着谁?靳子歆?我?还是.....你自己?」
「那么想逃开我?靳子歆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护着他?」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只是做我觉得该做的事!」微微定神后,乔嫒抬起眼回望他,一双灿眸充满倔强又惊惧的复杂神色。
「你晓不晓得自己真的很好管闲事?」靳子啸霸道地压在她的身上,玩味着她眼眸底那一抹倔意。
他曾有过不少女人,但却没有见过任何女人有和她相同的眼神,他不得不承认,和其他的女人相比,她的确很不一样。
「你究竟想将我怎么样?玩弄得我还不够吗?」
「玩弄?」靳子啸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似的,挑高一道眉,「需不需要我提醒你,在『妙灵寺』里,可是你自己趟入这浑水的?」
「我只是说了我认为该说的话,不表示你就有资格限制我的自由,你这个人太霸道,凡是自己要的,你从来不放过?」尽管心里知道这些话可能激怒他,但她实在忍不住地冲口而出。
望着身下的人儿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一股奇异的情慷缓缓在靳子啸胸口漾开……
乔嫒不明白他此刻发楞是怎么回事,只单纯地以为他突发善心,打算听听她的抱怨之词,于是继续编派着他的不是。
「你这人真是自负、狂妄得无以复加,为了袭爵,你竟然派人刺杀自己的弟弟……」
「靳子歆是这样告诉你的?」靳子啸猛地拉回神,打断她的絮絮叨叨。
「没错,他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如果我告诉你,他是骗你的呢?」
「呃?」乔嫒突地楞住,让她楞住的不是因为他说的话,而是他眸里那一抹受伤的神色,以及一闪即逝的落寞孤冷……
靳子啸勾起唇角,幽深的眸子紧紧瞅着她,「如果我告诉你,是他要我的性命,你信他,还是我?」。
「我……」一时间,乔嫒犹豫了起来,尤其是在她望见他眼底那抹寂色之后,虽然只有短短一瞥,也够令她惊骇。
「说,你信他,还是我?」靳子啸制住她双腕的手劲加重。
「你、你放手,你弄痛我了!」
这时,靳子啸才仿佛刚由恶梦中苏醒般地松开她,甚至由她的身上离开,暗沉的深眸漠然地闪了闪。
「愚蠢的女人!」他冷哼道。
乔嫒揉着发疼的手腕,戒慎地瞪着他,心里一股气冲了上来,她想也不想便冲口而出道:「愚蠢的是你!」
靳子啸望着她的眸光更加深沉,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乔嫒顿了一下后,索性豁出去道:「为了名利,你背父杀弟,不管是谁挡着你,你就不惜毁之,像你这种人根本毫无人性……」
「说够了没?」靳子啸冷峻的眸子闪过一抹杀气。
「我……」乔嫒因他这冷然的气势吓得住了嘴,小脸涨得嫣红,一口气哽在喉头吞吐不得。
靳子啸勾起唇角,邪魅的流光在他那双深眸里闪过。「你知道什么?愚蠢的女人,别人说说你就信?」
「我或许不清楚你们之间的恩怨,但至少我知道你可恶至极,简直是没人性的禽兽!」
没有预料到她会说出如此尖锐的指责之语,靳子啸有那么一刻的愕然,平静无波的脸色小心地隐藏了他胸口那抹深深的刺痛。
「很好。」靳子啸牵牵唇角,「既然在你眼中,我只不过是个没良心的禽兽,那么不论我做了什么,都该无所谓了。」
乔嫒惊恐地瞪着他,下意识地揪住自己领口:「你不能一错再错,放了靳子歆,他说他中了什么……焚心粉……」
「焚心粉不是我下的毒。」
「为什么不是你?靳子歆他明明亲口说……」
焚心粉是古华在靳子歆身上动的手脚,但他不觉得自己有向她解释的必要。
「够了!」靳子啸低叱道,「靳子歆说、靳子歆说,你说不腻,本少爷听得都心烦!」
乔嫒倏地住了口,警戒地瞪着他。
靳子啸倾身上前,扣住她一只皓腕,强硬地将她扯至自己面前,森冷的嗓音宛如魔鬼:「别再试着挑战我的耐性,你以为指责我,我就会放过你?告诉你,你是自找的,是你那愚蠢的行径一再地吸引了我的注意,是你那可笑的良心将你卷入这趟浑水,是你那佯装贞洁的外表逼得我去侵犯你!」
「不!不是这样!」
「不是吗?」靳子啸将脸凑近她,嘴角微微扬起一抹令人心悸的浅笑,「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人?救苦救难的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