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两光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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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什么我要?」十年未曾回家,才一人家门就碰上这等不讲道理的疯女人,司马佾当然也不甘示弱。

  凭什么是吗?好!既然他要理由,她冬阳就大方的给他一个光明正大、足以让他心服口服的理由。「因为你闷不吭声的就撞开了门,害得我身子不稳往前扑,跟著就推倒桌子,然后把桌上的茶壶以及杯子全给摔碎了,所以你必须跟我到夫人面前解释这一团的乱,这样懂了没?」

  当真是一气呵成,连停下来喘口气也不用,只可惜她所说的一切在司马佾的耳里听来,全都是些强词夺理的废话。

  「敢间姑娘,是谁叫你站在这扇门的后头?又是谁准你在此出现?再则若非你脚步不稳,又怎么可能会把一张牢固坚实的桌子给压倒,进而毁了茶壶与杯子?所以追根究柢,我想不用我说,姑娘也能明白自己才是这一团乱的罪魁祸首。」

  是这样的吗?性子耿直过头的冬阳,还当真堆起眉山,努力的思考一番。想想他所言也并非全无道理,那就是说……错的还是她自己啰!

  「唉!算了、算了!就算全是我冬阳的错好了。」反正被骂、被奚落的经验她多的是,也不差这一件,更毋需多拖一个人下水。

  这一想,冬阳索性摇头自认倒楣,看看眼前的这一团乱,只得一声不吭的蹲下身子,重新打理。

  「姑娘方才说你名字就叫冬阳?」离家整整十年的司马佾,最谨记不忘的就是「冬阳」这个名字,每当想起那年幼的小女娃,他不管吃再多的苦,也能咬牙硬熬过去,为的就是不甘输给一个年纪比他还小的女娃。

  「是啊!」冬阳边捡起摔了一地的破碎茶壶与杯子,边抽空回答他的问题。突然她脑筋一转,心忖不对啊!「你又是谁?为何不认得我冬阳呢?」想她在司马府待了也整整十年多的时间,怎么可能还有人不认得她?

  「你说,我是谁?」司马佾自认自己长相改变的不多,没道理这小丫头会不认得他。

  「你问我,我怎知道?」这人的问题也真是奇怪,从头开始他根本就没对她说明他的身分,现在拿这问题间她,岂不可笑?

  这丫头果真不认得他。可恶!这怎么公平?十年来,他脑中印象最深的就是这有趣好玩的女娃,而她却如此轻易地就把他给忘得一干二净,真是可恶!

  司马佾不放弃的蹲低身子,与她眼对眼、鼻对鼻的要求她:「你再仔细的看看我,好好的想想。」

  看他?冬阳实在不想浪费时间在这无聊的问题上头,可看这陌生男子满脸的坚持,也只得配合的多看他几眼。

  冬阳心忖这男人长得五官端正,眉是眉、眼是眼、鼻子也是鼻子,嘴巴也跟常人一般,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就算看得再久,他也不可能变成个女人吧?这样一个正常的人,到底有何可看之处?

  随著时间的流逝,冬阳看得越久,司马佾的脸色就益加难看,这使得她就算感到万分无聊,也不敢随便转移视线。

  可若再继续与他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况且她还有好多工作要做,怎能在此陪他浪费时间。为求脱身,冬阳索性开口胡谒个答案,「我知道了!你定是府上新进的侍仆对吧?」因此,他俩才会互相不认识彼此。

  听完冬阳的话之后,司马佾脸色乍沉,冷眼含怒的死瞪著她不放,只可惜那少根筋的女人根本无视他满身狂燃的怒火,一迳专心忙自己的工作。

  「你……」正当司马佾忍无可忍,开口就想骂人之时,突然一床被衾往他怀中硬塞了过来,「这是什么?」这丫头拿他的被子给他,到底想做些什么?

  「这还用问吗?」看来这男人的脑子也同她一样不怎么灵光,基于同病相怜的心情,冬阳还特别捺著性子,一个字一个字缓缓的对他说:「这被子是佾少爷所有,他今天就要回府,所以夫人特别交代要把被子拿到外头晒它一晒,还有记得得拿根竹子用力的敲它几下,这样被子盖起来才会特别温暖舒适,懂了吧?」

  「喂!你还当真把我当成仆佣在使唤啊!」司马佾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才刚回府,就会碰上这等哭笑不得的情况。

  堂堂司马家的四少爷,还得亲自拿被子去晒,这像话吗?

  「我方才猜你是府上新进的仆人,你并没反驳不是吗?」既然没出声,就代表默认。

  「我是……」

  正忙得团团转的冬阳,听他又要废话一堆,干脆叉起腰瞪著他说:「哎呀,你这人还真是计较。不过是要你帮我拿床被子到外头晒而已,你也这样啰哩啰唆的,烦是不烦啊!」

  这女人不只大胆的支使他帮她做事,甚且还叉腰瞪眼的嫌他烦。可恶,真是可恶!司马佾直觉就想把手中的被子往她身上丢,更想开口大声的告诉她他就是司马佾,也就是她口中的佾少爷。

  无奈当他看到那娇小的身子忙得团团转的模样,他就是没法撇下她不管,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照著她的话做,乖乖地把被子拿到外头去晾。

  当司马佾好不容易把被子架上了竹竿,再转回屋子里时,竟让他看到一幕触目惊心、害他提心吊胆的景象。

  看那女人不要命的爬上桌子,桌上还垫著一张椅子,而那娇小的女人就站在摇摇欲坠的椅子上头,很认真的拿著一块抹布,拼命的擦拭他房间中的书柜。

  司马佾看得目瞪口呆、全身僵硬得不敢动弹,直觉的扯著喉咙朝她大叫:「蠢女人,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

  他不叫还好,他这一叫可把正专心忙著的冬阳给吓了好大一跳,一时稳不住身子,跟著一声惨叫。

  桌子、椅子全都变得摇摇欲坠,而站在椅子上的冬阳也随著桌子椅子摇摆的方向,兵兵乓乓的往前扑,连同书柜一起往下倾斜。

  「啊!惨了!」基于本能,冬阳唯一能做的就是拿著抹布遮住自己的双眼,悲观的等著接受悲惨的命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司马佾飞身一扑,他先运掌稳住倾倒的书柜,跟著双臂一展,抱住那不要命的蠢女人,用自己的身子帮她承受无数往她身上直落的书卷。

  这一团乱说起来复杂,其实发生的时间不过在短暂的眨眼间,等一切恢复平静之后,冬阳依旧胆怯的不敢张开眼,直到头顶传来--

  「你现在可以把遮在眼前的抹布给拿开了,蠢女人。」

  抹布!男人不提,冬阳还真忘了自己遮在双眼前的可是一条擦脏的抹布,经他这一提,她赶紧放开手中抹布,顺便把头一抬。

  这一抬,不只冬阳的头受了灾,连司马佾的下巴也受了害,更惨的是司马佾还咬伤自己的舌头。

  「该死!谁叫你抬头的?你可知你不只撞疼了我的下巴,还害我咬伤了自己。」好痛,不用看司马佾也能知道自己当真倒楣的见了红。

  一听自己又再次闯下大祸的冬阳,身子一转就急著想关心对方受伤的情况,哪知她不转身还好,这一转身可又触动岌岌可危的书架。

  砰碰一声,眼看两人都可能当场被沉重的檀木书架给压成肉饼,突然,一股巨大的推力,适时将冬阳给送出危险范围之外,而那个来不及逃开的司马佾就这么无辜的被牺牲。

  灾星!这女人铁定是个灾星!谁碰上她,谁就倒楣。这是司马佾陷入黑暗世界中脑中最后所存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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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子被书架给压塌了,好好的一张椅子也变得支离破碎,而司马佾就代替冬阳被书架给压得动弹不得,双眼紧闭,一动也不动的躺在那儿。

  他死了吗?冬阳全身打起哆嗦,颤巍巍的往他欺近,伸出一只抖动不停的小手,往他轻轻的一推。

  不动!他已经不再动了!「啊--」

  一声凄厉的哀号,随即响彻整座庄园,跟著一大群人全都往佾斋直奔而来。

  首先抵达的是司马家的老爷以及夫人,两老一进小儿的房里,张眼所望净是一片狼藉。

  「冬阳怎么了?这里怎会变成这副模样?」和蔼可亲的司马夫人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唯一担心的就是这憨傻耿直的小丫头。

  「哇!夫人,我害死人了、我害死一个人了。虽然冬阳不是故意的,但却无法否认那个人是因我而死的事实啊!」涕泗纵横的冬阳,一把抱住司马夫人,边哭边向她禀告自己所酿成的灾祸。

  司马老爷一听这事情的严重性,当即倾身迈向倒卧在书柜下的男子,「是佾儿!这孩子到底是何时踏进家门的?怎会变得这副模样?」

  司马家的女主人,一得知受伤的乃是自己怀胎十月的亲生儿时,心慌得再也无法兼顾冬阳的感受,直接伸手推开在她怀中痛哭流涕的女娃,焦急的命令随后赶上的家仆,「快!你们快来帮老爷扶起小少爷,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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