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要打赢方奕航,让雨蔷妹子知晓谁才是真正的男人。
「白天,拿一桶啤酒来。」叶行云继而转向方奕航问,「一桶不算多吧?」
方奕航摇头,开始期待叶行云今晚的把戏。
生啤酒整桶端在吧台上,叶行云笑得诡异,他拍拍啤酒桶激着方奕航:「这桶是我请你的,赏个脸就将它喝尽了吧!」
方奕航接招,也懂得回敬对方:「喝尽是没问题,但一个人独饮多没意思,不如我一桶你一桶,两人喝个过瘾。」
方奕航嘲弄地等着叶行云推辞,他知道叶行云为了面子势必会与他拼酒。
果然,叶行云又跟白天要了一桶酒。
两个人在对峙之际,才好好地打量彼此。
叶行云一直以为方奕航不过是一个虚有其表的家伙,禁不起他的挑拨,没想到他还能反将自己一军,不得不陪他一起喝酒。看来这小军官不仅长得有模有样,处世的手腕也相当高明。
方奕航也不放过评价对方的机会,虽然对叶行云的底细不清楚,但他身上王者的气势显示他的来头不小。只是就男人而言,他虽然英挺潇洒,身形却过于削瘦,衬得眼中的阴狠更为明显。
这下子自己真的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两人对峙一停止,同一时间拿起酒桶就直往喉咙中灌。
在台上的的雷雨蔷倏然停止了歌声,瞪大眼睛看着拼酒的两人。
大多的客人也随着雷雨蔷的目光来到吧台四周。不多时,方奕航与叶行云周围便围满了人,替他们两人打气。
众人这一吆喝,两个大男人是一桶接着一桶地灌,旁边的加油声对他们两人而言,无疑是火上加油。
可怜的黑白无常从一开始的目瞪口呆,到最后挽起袖子搬酒,口中虽有抱怨,但心中却放下一颗大石,庆幸两人只是拼酒而不是比武。
站在人群后的雷雨蔷这时恨死自己的身高,适才大家都还为她疯狂,这时她却只能在人群后一跳接着一跳,想看看两人拼酒的状况,却没有一个人帮她完成心愿。
她跳得气喘吁吁的,最后只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啃着自己的指甲,听着络绎不绝的加油声,一颗心跳得七上八下。
她发誓--她现在开始要将叶行云恨之入骨,管他是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只要是对她心爱的方奕航不利,她都会视为头号敌人;而那黑白无常两只鬼竟然还努力搬酒?她将以帮凶论罪。
好,她就找一个整天搬东西的事情让他们做做。例如,搬垃圾?
又是一阵叫好声!
方奕航与叶行云的四周滚动着已喝完的啤酒桶,两人都同时又丢下了一个酒桶。喝酒的人势均力敌,观看者也看得目不转睛!
叶行云在喝完第五桶啤酒时已感不支,方奕航却依然无事,叶行云不愿认输,只好咬牙硬撑。
叶行云看着方奕航,见他脸上表情真是轻松愉快得有些诡异。
方奕航差点暗笑到肠子打结,想他们海军,不管是军官还是小兵,只要一上船都是菜鸟,而老鸟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菜鸟围起来轮流灌酒。菜鸟醉了就吐,吐完又继续被灌,久而久之,酒量不大那才有鬼!
所以在船上,喝酒服众也是一项重要的事,而他在船上最高的纪录是和一小分队的小兵轮流喝酒。
偏偏叶行云就是不知死活地要找他拼酒。啧啧,可以预见的,叶行云最后会以丑态百出而收场。
方奕航替叶行云感到可怜,因他知道叶行云再硬撑下去的结果只有吐到胃都翻过来,并且保证他以后再也不敢碰「酒」这迷人又可恶的液体了。
叶行云已经不行了,他的脸色从发白而至铁青,明显地说出他再喝下去--铁定就挂了。
大伙同情地看着叶行云,又看向方奕航,见他单手捧着啤酒桶,气定神闲地开口:「要再拼下去,还是就此为友?」
叶行云捂着嘴,差点当场被方奕航的话气得吐了出来:「这次我不能喝,并不代表我的能力不如你……」
「什么如不如的,我看你真的喝醉了。」方奕航一个箭步,扶着差点倒地的叶行云。
「不要碰我……我还没倒下,自己会站起来……」叶行云不领情地挥开方奕航的手,断断续续地呻吟,「你给我记着……有一天你会向我低头的。」
叶行云死命抓着椅背,终于有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将他带走。
方奕航又想不透了,不过是喝个酒,就算是喝醉了,有需要搞成如此的深仇大恨吗?他无奈地看着叶行云离去的身影,第一次因为喝酒而树立了一个敌人,但是最初不是他找自己喝酒的吗?
算了,公子哥儿通常都比较没风度的。
围观者热烈的掌声响起,方奕航这才意识到自己大大出了风头。
他不愧是号称「傲龙」,并没有不好意思的扭捏作态,大方地挥手向大家致意。大家轮流拍着他的肩,或紧握他的双手,嘴里都是叽里咕噜的赞叹声。
「少年仔,不错喔!」
「酒量好、酒品也好,前途更不可限量。」
「有机会我再找你比一比。」
方奕航啼笑皆非,会喝酒的他也可以成为英雄人物?
人潮渐渐散去,方奕航看见正在咬指甲的雷雨蔷,眼中充满了复杂的兴味。
雷雨蔷也感到方奕航灼热的眼光,心慌慌地猛一抬头,正好对上了他的黑眸与那似笑非笑的神情。
她硬挤出微笑,强自镇定地往洗手间的方向冲去,半途却又偷偷摸摸地折向大门的楼梯。
雷雨蔷心跳得厉害,她扶着墙抚着胸口喘了一口气,喃喃自语:「好在跑得快!」
「什么好在呀?」方奕航的声音从雷雨蔷的头上冒出。
雷雨蔷全身如遭电击般地变得僵硬,心虚地转过头,笑得假假地说:「你跟着我干吗?」
方奕航吹了声口哨,不甚在意地说:「我为什么要跟着你,我不过是天色太晚要回家罢了。」
雷雨蔷气咻咻地鼓起双颊,承受不起他的奚落:「口中虽说要回家,但行为却有向我搭讪之意。」
「哎哟,好像是我在自言自语,然后你接着我的话聊下去的,明明是你在向我搭讪。」方奕航轻易地将话堵了回去,「嗯!女孩儿家这种行为是不对的。」
方奕航煞有其事地将食指伸出摇了摇。
雷雨蔷也不甘示弱学着电视上「小董」流行的手势,伸出食指与中指比了个V字,淘气地杏眼圆睁。
方奕航此刻虽是满头雾水,但他有一个好习惯,就是一有疑问必会马上求教。
「啥意思?」他依样画葫芦比了个相同的手势。
「逊毙了,这种Y世代语言竟然不懂!」雷雨蔷好不神气,「这叫『二裂』,也就是『恶劣』啦!」
方奕航莞尔,开始觉得雷雨蔷蛮有趣的,跟她在一起一点压力都不会产生。
「恶劣?还不知道谁比较恶劣呢?」方奕航抱胸,缓缓地数出前阵子的巧遇。
「有人可以假装卖花,狠狠敲诈一笔;也有人可以乔装改扮,染了头发、变了眼珠的色彩,再可怜兮兮说她找不到回家的路,博取人家的同情,这些行为都可以称之为『恶劣』。」
雷雨蔷心中打了个突:「谁没事这般无聊?」
方奕航眼神锐利,紧盯着雷雨蔷的眼睛,希望她能说实话:「这我就不晓得了,我总不能人海茫茫中寻找,找着了再拖出来打她一顿屁股吧?」
打屁股?
雷雨蔷吓了一跳,下定决心此刻打死她都不可以承认,免得自己的屁股惨遭毒手摧残。开玩笑,装聋作哑的技术,她可是训练有术。
「那么我祝你找到捉弄你的人,也为那个倒霉鬼祈祷平安无事。」雷雨蔷脚底抹油,准备溜为上策。
方奕航及时抓住她的衣领,禁锢她的双手,阴恻侧地露出他森冷的白牙:「小妞,我又没说苦主是我,你居然那么肯定地祝福,其中一定有问题。」
「我……我……」雷雨蔷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暗骂自己的豆腐脑筋,「我是听调酒师说的。」
「嘿嘿!再转嘛,请问里面的调酒师怎会知道这么多?」
「你问我,我去问鬼呀?搞不好他们也是听人说的。」雷雨蔷急了,「这里一天到晚客人这么多,八卦消息当然也跟着多了。」
方奕航点点头。这小丫头还不承认?没有人可以在他「傲龙」面前这么嚣张:「我倒觉得他们两人比较像当事人。」
雷雨蔷快要晕倒了,难不成西洋镜已被拆穿?方奕航不会什么都知道了吧?恐惧爬上她的眼,完了,她一定会被打屁股的!
她想都不敢再想下去,反射动作就往方奕航的右手咬了下去,希望他一痛之下放开了她。
方奕航当下刺痛,却不为所动地看着雷雨蔷的动作。他摇摇头,暗骂自己是不是将她逼得太紧了,她若不说就别逼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