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直直走,第三个红绿灯左转。」
指引完了路,又是一片静默。
沉闷的气氛让人如坐针毡。
为了打破尴尬,也为了排遣时间,曼秋不自觉的轻启红唇,唱著熟悉的老歌。
「有缘相聚,又何必长相欺,到无缘时分离,又何必长相忆……」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她唱歌了,秦仲熙还是很惊讶她的歌声温润柔美,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曼秋继续攸攸柔柔的唱著:「……今天说要忘了你,明天却又想起你,念你念你在梦里……」
「我没听过这首歌。」他忍不住开口。
说到自己的最爱,她脸色陡地一亮,「这是很多年前的老歌,你当然没听过了,小时候,我最喜欢听我妈唱歌了,她的歌声真的很美,这些老歌对我来说就好像催眠曲,我等於是听它们长大的。」
「你见过你亲生父亲吗?」话一出口,秦仲熙才警觉自己失言了。「对不起,我不该提起的。」
对於这个敏感的话题,曼秋倒是不以为忤。
「不算见过,对方有妻有女,见了只是伤感情而已,难不成还要到法院控告他遗弃,那多累人……麻烦你在前面的巷口停车。」
跑车精准的在指定位置煞住。
「我家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她勉强扯出笑容。
秦仲熙只是牢牢的盯著她,什么话都没说,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你──」曼秋局促的瞟了瞟他,努力不让自己脸红。「要不要上来坐一坐?」
黑眸转深,他的嗓音也变得瘖哑。「三更半夜邀男人到家中,你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
两片红霞漾上了秀颊。「那就当我没说。」
一双铁臂揽住企图夺门而出的娇躯。「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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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放学回家,就看见家门口停了一辆高级轿车,在这种淳朴的乡下地方相当少见,显然是家里来了贵客,她偷偷的躲在外头往屋里看。
坐在旧藤椅上的姚韵容,打扮得珠光宝气,一脸轻蔑的打量简陋的环境,眼底净是嫌恶,连茶水都不敢沾一下,就怕不小心染上了穷酸味。
「池玉卿呢?快点把她叫出来。」
曼秋的外婆虽是没见过多少世面的乡下老太婆,依然勇敢的面对盛气凌人的不速之客。「玉卿她……她上个月过世了,有什么事找我嘛是甘款,我是她的阿母。」
「她死了?!」姚韵容旋即大笑。「呵呵呵……果然是红颜多薄命,鼎鼎大名的白玫瑰就这样凋谢了,真是可惜哟。」
一双老眼泛红了。「翟太太,我们玉卿都已经走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请你麦搁追究。」
姚韵容拔尖的怪叫。「要我不追究?你那个不要脸的女儿抢了我的丈丈,居然还好意思叫我不要追究,本以为你们乡下人单纯老实,想不到教出来的女儿个个都是专抢别人丈夫的狐狸精,简直无耻下流!」
「翟太太,你好心点,留点口德……』心脏突来的抽痛,让她脸色发白。
「怎么?你们都敢做了,却不许别人说吗?」姚韵容得理不饶人。「池玉卿死了,那她生的野种呢?」
苍白的老脸,一手揽住心脏。「你……你给我出去!」
「我也不想在这种烂地方待太久,只要你保证不让那野种去找我丈夫,想来个认祖归宗,我马上就走。」
「出……出去……唔……」
看到最疼她的外婆倒卧在地,女孩顾不得羞怯,立刻冲进屋中。
「阿嬷!你怎么了?」
瞥见眼前穿著国中制服的女孩,有著和情敌相似的一张脸,姚韵容脸色丕变。
「你……你就是那个野种?」看到她,就像见到白玫瑰复活了。
女孩生气的哭喊。「你这个坏女人,我阿嬷叫你出去,听到没有?」
「唔……阿秋……」老妇痛苦的呻吟。
姚韵容见她情况不对,怕惹上麻烦,哼了一声,扭头就走,坐上黑色轿车扬长而去。
「阿嬷,你的心脏病又发作了是不是?我去叫邻长阿伯来帮忙。」女孩哭哭啼啼的说。
自知活不久的老妇抓住外孙女的小手,老泪纵横。「阿、阿秋……你要听阿嬷的话……不要跟你阿母甘款憨……给那些男人骗了……」
「阿嬷,你不要说话,我送你去看医生……」
布满皱纹的脸上血色尽失,翻著白眼,气若游丝的交代后事,「阿秋,咱查某人要学得巧一点……阿嬷不能再照顾你了──」
「阿嬷,你不要死……阿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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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倚在门框上,秦仲熙满足的黑眸饱览眼前穿著围裙的曼妙体态,情不自禁上前,由身后搂抱住她,轻嗅著她颈间的幽香。
「早。」声音还透著暧昧的沙哑。
娇躯震了一下。「我在煎蛋,不要吵。」
「我很少吃早餐的。」不过他倒是不介意吃她。
曼秋回眸一镇。「谁说是给你的,我煮给自己吃不行吗?走开啦,我在做饭的时候最讨厌人家烦我了。」
「我可是你的男人,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无情?」秦仲熙笑得像偷了腥的大猫,双掌在她农纤合度的曲线上摩挲著,心中响起胜利的号角,比起他亲爱的大堂哥,他可是先驰得点,她注定归他所有。
她白他一眼。「你好像很得意?」
「有吗?」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昨晚不过是一夜风流,你可不要以为这意味著什么。」曼秋凉凉的笑说。
秦仲熙挑高浓眉。「什么意思?」
「意思是,在现代这个社会,男欢女爱是很正常的,就算我们发生关系,我也不会要你负责。」她觉得有必要跟他说清楚讲明白。
他俊脸一垮。「你不要我负责?。」
「你不是说还没准备好跟固定的女人发展长期的关系吗?我是为你著想,怕给你太大的压力。」她说得振振有词。
「那昨晚代表什么?」
曼秋亮丽的假笑。「你们男人通常会怎么向女方解释?一时冲动,还是排这寂寞?我们女人也是有欲望的,所以互相利用一下应该也不为过……蛋煎好了,你不要的话,我先吃了。」
将熬好的白粥端到餐桌上,再配上几样罐头小菜和荷包蛋,看起来很是丰富,令人食指大动。
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秦仲熙心里却是万般复杂,好像一夜醒来,眼前的娇弱美女已变了个人。
他小心翼翼的试探。「如果我收回那些话呢?」
「什么话?」她好脾气的问。
秦仲熙紧瞅著娇容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就是还不想跟固定的女人发展长期关系,如果我改变主意,而对象是你,你会答应吗?」
「大丈夫一言九鼎,怎么可以说变就变,未免太没有原则了。」曼秋板著脸娇斥,简直气坏了他。
「我决定找个时间到法院公证结婚。」看她往哪里逃。
她扬起闪闪动人的微笑。「恭喜、恭喜,新娘子是谁?到时别忘了发喜帖给我,我会包个大红包。」
「新娘子就是你。」秦仲熙真的会被她给气死。
曼秋甜甜的笑脸登时垮了下来。「我才不要嫁给你。」
「不嫁也得嫁。」他邪笑的撂下威胁。「要是你乾爸知道他的宝贝乾女儿被我吃了,你想他会怎么做?」
「打断你的狗腿?」
「不是!」秦仲熙忍不住低吼。
「把你阉了?」
「也不是!」他气急败坏的大吼。「他会逼我马上把你娶进门,你乾爸的话你敢不听吗?」根据丁钰的说法,丁伯伯和曼秋这对乾父女的感情颇为深厚,只要能请到他出面作主,还怕不手到擒来?「你还是早点答应,免得惊扰到他老人家。」
她歪著螓首沉思。「确实是有点麻烦。」
以为即将抱得美人归,秦仲熙露出喜色;「这么说你答应了?」
「我才不要!」她啐了一口。「你觉得我乾爸会听你的还是我的?你不要高兴得太早。」
秦仲熙一脸挫败,重重的抹了把脸,好不容易想定下来,没想到求个婚却是一波三折。她大小姐利用完了他强壮的身躯,和高超的床上技巧,就打算翻脸不认人,他平白无故成了人家泄欲的工具,莫非这就叫做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我要回去了。」他有气无力的起身。
原本不太欢欣的嗓音顿时飞扬起来。「你要回去了?慢走啊。」意思是快快滚蛋吧。
秦仲熙懊恼的走向大门,心里还想著该如何挽回颓势,右手才伸出去一半,门扉就被一股庞大的力道给推开了,坚硬的门板直接撞上他的额头。
他哀叫一声,眼冒金星,跟舱的往后倒坐在地上。
「噢。」痛得捂住额头。
肇事者也吓了一大跳,赶紧蹲下身查看他的伤势。「兄弟,你干么杵在门后?没怎么样吧?哇!肿了个好大的包。」
「我跟你有仇啊?」情绪已经够低潮,还要受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