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恶作剧之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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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震!若不赶时间,今天就留下来一同晚餐吧!”老奶奶亲切地招呼。

  “是啊,是啊。”倪爸爸也说,一群人全抬着头仰望雷震。

  蓓儿用力地使眼色要他别答应,借了洗手间后就快快开溜,但雷震似乎没有收到她眼中放射出的“电波”。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雷震接受邀请。

  这怎么成?他多待一秒,她整个“形象”便少保留一分!

  但她又何须保留什么?他那双精锐的眼,怕是早看穿她在这个家族中的地位是何等卑微了吧?!

  唉!还是不用上了。

  “阿震,先来泡茶吧!”倪爸爸邀约。

  “谢谢伯父。”雷震跟着倪爸爸走向摆设着茶几的院落。

  蓓儿望着他怡然自得的背影,哑口无言,不知事情怎会变成她完全无法掌控的局面,真伤脑筋呵!

  算了,还是去找妈妈吧!只有妈妈的怀抱才是世上最安稳无争的庇护所。

  她拎着行李,一甩头,飞奔进厨房去了。

  ※  ※  ※

  入夜后的三合院厅堂中,满满一整桌热腾腾的美食,倪家人开心团聚,雷震成了座上宾,因是蓓儿的朋友,他们两人紧邻而坐。

  大伙儿吃饭“配话”也“配电视”,热闹非凡;乡下人纯朴好客,雷震也相当投入这样的氛围,不只得人缘也和大家谈甚欢。

  蓓儿发现他不但善于交际,言谈举止都还拿捏得恰如其分,但她反倒觉得闷,心想若他们知道雷震是何等人物,她肯定会完蛋。

  但想那么多做什么?姊姊又不在,不会有人拆穿的,还是吃她的饭吧!她大口大口地扒着饭,两眼隔着火锅所冒出的热气看着前方的电视节目,不经意中留意到坐在圆桌对角的淑琴,眼波总有意无意地照过来。

  淑琴在看什么?以眼角余光偷瞄……依角度而言,她像是在“打量”雷震,她是不是看出什么端倪了?

  蓓儿站了起来,倾身,伸长了手假借挟那盘遥远的炸花枝丸之名,拨开热气就近的又瞄了淑琴一眼,不得了,淑琴怎么脸红得像关公?

  坐定,低头吃丸子,这个发现令蓓儿感到相当震惊,依她多年来写小说的“专业”,淑琴肯定是动了凡心了。

  蓓儿瞥了雷震一眼,他正和大伯父划酒拳呢!想像一脸愤世嫉俗的严肃学者和玩世不恭的大老板配在一起,她忍不住噗哧一笑。

  不配、不配上点也不配呵!

  “你在笑什么?”雷震又输酒,连喝三杯,微醺地回顾她的笑靥。

  “老爸私酿的都是些烈酒,你小心喝醉。”蓓儿耸肩,笑着警告。

  “放心。”雷震不以为意,回头又和大伯父较量。

  酒足饭饱后,在座的男士们已个个红光满面,而重头戏切蛋糕登场了。

  老奶奶在众人的生日快乐歌下欢度八十三岁生日,仪式之后淑琴帮奶奶把切好的蛋糕分给大家,还“贤慧”地送上一份给雷震。

  “谢谢。”雷震接下,但他再也吃不下,只好先搁在桌上。

  “你吃不下就给我啊!”蓓儿很快地把自己的一份吃光又觊觎他的。

  雷震乐意把蛋糕移到她面前,蓓儿不客气地吃下,但淑琴可不高兴了。“你还真能吃。”她冷冷地挖苦。

  “能吃就是福啊!”这次蓓儿根本没有回嘴,雷震又帮她了,他笑着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唇角还抹了奶油,很自然地拿了纸巾帮她拭去。

  淑琴看了眼红,很不是滋味,短短的半天她对这叫阿震的男子有极大的好感,但他却一心维护不成材的堂妹,真弄不懂他和蓓儿究竟是什么程度的朋友,两人似乎很有“默契”,为什么他就是不多看自己几眼呢?

  唉!为什么天底下的男人全是瞎子,看不见她的贤淑?!无奈啊,今晚就得赶回台南,她再也没机会见到他了。

  “谢啦!”蓓儿愉快地笑,开心晚餐即将结束,她就要“送客”了。

  帮着收拾好餐桌后,大伯父一家先行告辞,由没有饮酒的伯母负责开车打道回府;蓓儿和父母及老奶奶还有雷震在院落外送行。

  接下来就是雷震了!蓓儿期盼快点和他说再见。

  “阿震,夜也深了,你如果不急着赶回台北,明天再走也不迟,酒后开车要受罚的。”老奶奶虽没读过书,却常看电视,关心天下事。

  “是啊,安全第一,你喝了不少,酒测一定不通过,若不嫌弃这乡下地方就住下吧!丝蕾不在,有空下的房间。”倪爸爸语带关怀地说。

  “确实,现在公路管得很严呢!”倪妈妈胖胖的脸慈祥地笑着。

  “如果各位不介意我住下的话,那我就明天再走。”霄震并不急着回台北。

  “蓓儿你去把姊姊的房间整理一下。”倪妈妈当下分派蓓儿当“招待”。

  啊?!蓓儿猛眨眼睛,一下意会不出现在是什么情形,他分明是赖上她了!

  眼看双亲扶着老奶奶进屋,蓓儿还怔在院落外。

  “还不快去整理。”雷震提醒她。

  蓓儿心不甘情不愿地瞪了他一眼,哭丧着脸走向院子右侧的房间,她走在前头,边走还边碎碎念。“你为什么不拒绝?”

  “你的家人都太善良了,教人无法拒绝。”

  “以你的身价,你可以去住饭店啊!”她大刺刺地推开房门,取了干净的床单铺上,一肚子气地用力扬着被子,甩枕头。

  “够了,你出去,我有点累了。”雷震扣住她的手腕,取下枕头,制止她的不智之举,上司般的口吻令蓓儿更气呼呼地对他吹胡子瞪眼。

  她很想再对他念经,但没想到他上床卧倒,不出三秒竟发出微鼾声,他当真是累了。

  她为自己的无理取闹感到懊悔,他这样子开车确实危险。取了被子为他盖上,悄声地退出房去。

  ※  ※  ※

  夜半,屋外忽远忽近的虫鸣扰得人无法人眠,不知哪来哗啦啦的流水声更是催逼人远离美梦,想下床去嘘嘘。

  蓓儿迷迷糊糊地摸索,半梦半醒地走进浴室,解下睡衣里的小裤裤,旁若无人的“就定位”。

  “你一向都不敲门吗?”不知谁在说话,声音如此低沉醇厚富有磁性。

  蓓儿定眼望向声音出处,忽然两眼瞪得像铜铃,蓦地吓醒!雷震正泡在浴缸里,赤裸裸的矫健上身,健康的古铜色肌肤暴露在她眼前。

  她心惊地拉回小裤裤,咚地跳了起来。“你……”她的舌头突然像打了好几个结。

  “敲门是礼貌,也是良好的习惯。”他闭目养神,唇边挂着嘲笑,二话不说,立刻把“责任”归属到她头上。

  蓓儿又恼又羞,压根几不知里头有人,向来和老姊共用一个浴室,在台北陈妈妈的公寓是如此,在老家更是如此,老爸为了方便两人共同使用,还设计了两个入口,她从来不必费事敲门。

  但错确实在她,谁叫她忘了他的存在,还严重侵犯了他的“隐私权”。

  “对……不起……我……”人生中最重大的打击就是失态后还得道歉!郁结已久的情绪终于忍不住爆发,蓓儿红着脸,红着眼眶,跑回房里大哭了一场。

  雷震摇摇头,唇上的笑痕并未消失,但他绝不是因为占上风而得意,而是觉得她真是迷糊得可爱。对他而言,在这争权夺利的世上,最难得的就是没有心机的女子,而且她还坚持梦想的勇气,令人激赏。

  “人生本该有梦,人因梦想而伟大……做人就是要忠于自己的信念,我将永远忠于自己。”

  他犹记得她说话时潇洒纯真的神情,一点都不忸怩作态,更不在意世人异样的目光。

  她不只说得好,更是说到了他的心坎底;通常人们以为自己活在“知”的世界,认为循规蹈矩的模式才是人生的正确方向,却忽略了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条条大路通罗马,只要付诸努力,生命一样发光发热。

  而他看见了她对梦想的狂热,生命闪耀动人!她那么与众不同,永远有令人挖掘不尽的惊喜。

  十二年前他曾以为自己会成为职业赛车手,也曾坚持,但最终仍为了继承家业而放弃自己的梦想,所以对她,他不只是佩服,不只……

  从浴缸里起身,经历了这不错的一天,也该打道回府了,虽然舍不得向她话别,但他相信这只是短暂的别离,他们很快就会再见面,要制造机会不难,只要有心,而他有!

  蓓儿羞耻的泪珠儿串串直落,对雷震有一肚子怨,可偏偏这全是自己招惹来的,如今倒教自己方寸大乱,举止无措。

  叩叩!通往浴室的门响起轻叩声,蓓儿怔然回眸,心想必定是他!她抹抹泪冲动地上前去开门,果真是他,他不只干净清爽,酒意全消,却教她满腹屈辱更遽。“你早就计好了,是吗?”她对他大叫,不管此刻是不是深夜。

  “计画什么?”雷震见她哭得像个泪人儿,冲动得想为她拭泪,却未真的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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