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苔庆幸自己是坐著,否则铁定两腿发软。
「……嗨!」
「来做复健?」
废话。「呿。」
「敝姓梁,梁山伯的梁,很高兴能亲自为你服务,亲爱的祝英台。」他目不转睛的等待她下一个动作。
英苔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可是当她的视线无巧不巧的落在他别在白色制服上的名牌时,上头赫然写著梁杉博三个字。
不会吧?
「你……」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梁杉博憋笑憋得好辛苦。
英苔瞠目结舌的指著他的鼻子。「你……你……」
噩梦!
这真的是可怕的噩梦!!!
「祝小姐,欢迎来到我的地盘。」似乎嫌她受到的惊吓还不够,又故意说道。
「你,你……你是那个死变态?!」
英苔顾不得正在热敷,整个人跳起来尖叫,把周遭的病人和护理人员也吓了一大眺,纷纷看了过来。
梁杉博笑得双肩颤抖,肚子也隐隐作痛。
「你可以叫我杉博,或者是亲爱的,至於匿称就留待我们独处的时候再叫吧。」
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模样。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完了!这下死定了!她要尽快逃出他的魔掌才行。
「我在这里工作,当然在这里罗,我没告诉你吗?」他就是故意不说的。
英苔失声大叫。「没有--」要是知道就不来了!
「瞧我多粗心大意,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亲爱的祝英苔,把你的骨刺交给我吧,我会好好伺候你,让你全身通体舒畅。」他暧昧的笑说。
「不,不用了……」
英苔吓得口齿不清,连连往门口退去。
「我要回家,今天不做复健了……」再不走就迟了。
他一把握住她的纤腕,笑得邪邪坏坏的。
「人都来了,怎么能说走就走?来吧,别怕!」
「我不要!」
梁杉博当著所有人的面,勾抱住她的腰肢,无视她拚命想往外逃的举动。
「真是太好了!这里刚好有空位,就让我亲自来为你服务--」
「放开我!救郎喔~~」这个男人一定会伺机报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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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苔被拖到一张空床前,它跟普通的床不同,床头有个凹洞,在趴下来接受推拿按摩时,便将脸庞置於其中。
「你要干什么?」她叫道。
他一脸似笑非笑。「当然是帮你复健,叫这么大声,别人还以为我要非礼你呢!你不用这么紧张,会让别人看笑话的。」
果然,有十几双眼睛都兴致盎然的往他们这边看,英苔登时窘得想挖个洞钻进去,这下子她无时无刻都想保持优雅摩登的形象,全部毁於一旦。
「真的是复健?你不会乘机报仇?」
梁杉博故作道貌岸然状,打从鼻孔里哼气。
「请不要侮辱我的专业素养,我可是还要在这边继续工作。」
看他说得这么正经八百的,让英苔以为自己真的错怪他了。「好吧……」
「麻烦你趴下来,把脸放在凹洞里。」
英苔乖乖的照做了。
他取来一条长毛巾,覆在她身上,然后用大拇指和中指的指腹按摩她的后颈。
「脖子好酸……」她模糊的喃道。
他将臀部靠坐在床沿,感受指间的触觉。
「你一定常常熬夜晚睡对不对?还有压力也很大,所以脖子和肩膀的肌肉才会这么紧。」
听他说得头头是道,而且完全说中,让英苔不敢再小觑他。
但是今天最主要的问题是腰椎上的骨刺,所以梁杉博很快的转移阵地,开始针对病痛所在治疗。
「啊--」
当大拇指按向英苔左腰的穴道,痛得她哀叫一声,作势要翻身起来,马上被压了回去。
「好痛!你那么大力干什么?」
梁杉博好气又好笑。「我哪有多大力?」
「没有怎么会这么痛?我不要做了。」
原本打了针、吃过药已经好多了,可是被他一碰又痛了。
他狠下心来将她按了回去。
「你到底要不要把腰痛的毛病治好?。」
英苔眼圈泛红。「当然要了,可是……」
「要的话就趴回去。」梁杉博捺住性子继续方才的动作。
她又大叫,眼泪快飙出来了。「啊!好痛--」
「小姐,有这么痛吗?」没见过比她还怕痛的病人。
「啊--我不要做了啦……」英苔痛得再也忍不住的掉下眼泪。
「你的技术一点都不好,我要换别的复健师……」
梁杉博也快要翻脸了。
「小姐,你是第一个嫌弃我的病人,别人请我都来不及了,你居然还敢批评我的技术?!」
这就跟批评他的床上功夫是一样的道理。
「本来就是,啊啊--」
她的尖叫声可以说响遍整个复健中心。
「还有,请称呼我是物理治疗师。」
什么复健师?!那是外行人才会这么叫的。
「所谓的复健就是由一组专家共同协助残疾者,预防并发症与畸形的发生……」
指腹往臀侧按压。
「哇啊--」
他置若罔闻的继续。「使残疾者早日恢复身心健康,适应社会生活,这一组专家包括复健科医生,护理师、物理治疗师……」
英苔又凄厉的惨叫。「妈呀!好痛--」
呜呜~~她干嘛没事来受这种皮肉之苦?谁来解救她脱离苦海?
「叫爷爷也没用。」
梁杉博把心一横,换到右侧来。
「我说到哪里了?对了,还有职能治疗师、语言治疗师。义肢治疗师、心理治疗师等等,各种医疗团体专业人员所组成。」他把一大串的专有名词背诵完毕。
「啊--好了没有?」她呜咽的问。
梁杉博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你有没有看过弯弯曲曲的水沟?你的脊椎侧弯就像水沟一样,容易堆积垃圾,所以才会这么痛,等我帮你疏通之后就会慢慢好转了,痛苦只是暂时的。」
她咬住牙龈,逸出呻吟。
「你居然把我的脊椎比喻成水沟……你就不能用好听点的形容词吗?我……啊--」
「再忍耐一下。」梁杉博将她的左腿曲起,开始整脊。
英苔可以听到自己的骨头喀喀作响,
「啊--你应该事先通知我一声……」身体好像快变成麻花卷了。
「通知你就什么也别傲了。」又换另一只脚。
「唔……」她咬紧牙关,小脸眼红。
他拍了下英苔的肩,「好了,现在转过身来躺平。」
「呼!」按照指示翻身,心想大概快要告一段落了。
下一步,梁杉博将她的左膝弯曲,跨到右边身侧,右脚跟著打直,趁她还反应不过来,将左膝往上压……
「啊--」
这次她除了尖叫,还附赠九阴白骨爪,五根玉指朝梁杉博的手臂猛抓猛掐,逼他马上停止。
梁杉博从来没有帮病人做复健做得这么辛苦。
「小姐,你叫这么久不累吗?口渴不渴?」
她眼泪汪汪,控诉的瞪著他。「可是真的很痛……」
见她真的哭了,梁杉博心头一紧。
「好啦,再一次就结束了。来,换右脚,放松……」
「唔……」这次她可是拚命忍住才没叫出声。
末了,抽了张面纸给她。「把眼泪擦一擦。」
拭了下眼角,英苔慢慢的坐起身,注意到一些在做颈椎牵引、静止脚踏车的阿公阿嬷,都冲著她笑,真的觉得好糗。「谢谢。」
梁杉博恢复一贯的笑脸。「有没有舒服点?」
「嗯,真的有感觉好一点。」她表情颇为惊讶,「本来左腰这边总是觉得刺刺的,现在比较没有那么明显。」
他骄傲的抬眉。「那是当然了,看是谁帮你做的嘛!」
「啊--」
英苔突然又发出惨叫声,伤心欲绝的瞪著自己的左手。
「我的指甲……我的指甲断了--」
「断了就断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女人有尖叫的习惯!他瞄了下手臂上的抓痕,脸也绿了。
「你们女人指甲留那么长做什么?还在上面涂了五颜六色,说什么指甲彩绘,你不觉得这样做起事来很不方便吗?」
英苔看著细心保养的指甲居然断了两根,这比割她的肉还要心痛。
「你懂什么?这十根指甲可是我吃饭的家伙,现在变这么丑,教我怎么伸出来见人?」
梁杉博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好啦,明天记得再来做复健。」
「呃……」她顿时忘了指甲的事,眼神闪烁。「明天我要上班……」
又不是讨皮痛,下次绝对不来了!
梁杉博不信的斜睨。「上班?你不是说你现在失业?」
「嘿嘿……我们店经理又来拜托我回去了。」
说到这个,英苔可神气了。
「因为我之前那些主顾客扬言,要是不让我回去上班,她们就要到别家去了,所以她只好来求我罗!」
他咧开两排森森白牙,彷佛要咬人似的。
「不管怎么样,你都要拨出时间来做复健,要是不来,我手上可是有你的地址。」
英苔绷著娇容怒瞪。「哪有这样威胁人的?」
「谁教有人老是骂我死变态、龌龊,下流,要不然就是诅咒我下面烂掉,或是不举,当然要找机会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