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相思全面出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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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娘确实是我的女朋友。”陆斯恩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

  心如相信自己听到的是“女朋友”而非“前女友”;这表示他还没从上一段恋情里觉醒,他不像她已承认自己是个爱情失败者吗?

  “你怎么知道我是张家豪之前的女友?”心如很想知道。

  “看你像只小老鼠似的溜进来,随便猜的,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我想应该是猜对了。”陆斯恩缓缓掉过头来瞥她。

  心如怔怔地迎视他那双深邃的眸,早知道他只是“随便猜”,她就不跑了,老神在在地坐在那儿。

  唉!谁叫她一开始就来错了,她根本不该来。

  她心底好苦涩,也难为情,许多复杂的情绪一起涌上心头,教她不争气的泪跟著涌上眼睫。“看来我们还算是同病相怜,要不要我请你喝酒去?”她说。

  陆斯恩瞥见她满眼的泪就要扑簌簌地落下来,闷闷地问:“想借酒浇愁?”

  “没听过一醉解千愁吗?”心如伸手抹去脸上的泪。

  “我喝不醉的。”陆斯恩盯著她略带孩子气的拭泪动作,并不想答应她。

  “难怪你愁眉苦脸的。”心如毫无修饰地说。

  陆斯恩报以冷笑。

  看著他高深莫测的表情,心如一点也看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请你喝酒好了。”他忽然这么说。

  既然他要请,那么她可不客气了,谁要他胡猜,害她泄了自己的底。“我要喝烈酒,而且要陈年的。”

  “看来你酒量过人,走吧!”陆斯恩淡笑,走出公车站。

  第三章

  心如跟在陆斯恩身后,其实她只喝过一次陈年花雕,是陪老妈和阿好姨一起喝的;那次她们心情不好,全喝得烂醉,她记得自己也喝了,但她没醉,她不知这样算不算是酒量过人。

  “你想去哪儿喝?”心如追著他的脚步问。

  “当然是卖酒的地方。”陆斯恩淡然地说。

  “要怎么去,搭你的车吗?”心如又问。

  “嗯。”陆斯恩走回饭店前,把一个小牌子交给泊车员。

  泊车员立刻去领车,心如就随著陆斯恩站在门口等,其实她该感到不安的,对她而言,他可说有百分之九十八的陌生,另外百分之二算是她小时候对他的认识,完全不成比例,可是她却没有一丁点不安。

  是什么使她对他没有警戒心?因为他和她同病相怜,所以感到安心吗?

  眼看著许多名贵的轿车来来往往,约莫过了一分钟,一辆结著粉红色彩带的豪华礼车驶了过来,就停在他们的正前方三公尺处。

  心如看见那辆礼车,心一阵紧缩,惊诧之余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视线往上移去,她看见陆斯恩不苟言笑,表情十足冷凝,俨然成了一尊雕像……他的症状明显的比她严重,看来他们心底所想的一定是不谋而合。

  后座车门开了,心如亲眼看到一身白色燕尾服的新郎下车来,还听见一道耳熟的声音──

  “快快……我们要来不及了。”

  新郎在对车里的新娘说,声音既兴奋又急切,一脸喜气洋洋,笑到快抽筋的样子。

  那个新郎心如熟得很,正是张家豪!

  她立刻闪到“雕像”宽阔的背后躲起来,不想让张家豪见到她;此时的她也不知自己干么要躲,风度又全到哪儿去了?

  张家豪绕过车身来,亲自替新娘子开门,迎下她──心如偷偷瞧见那位美艳的女子,传闻中这位社交名媛叫古巧云,出身名门,家世显赫,父亲是政要。新娘子比传说中更优雅美丽,明星的脸孔、公主的气质……和她相比,心如觉得自己就像一只丑小鸭!

  不经意中她发现陆斯恩的背脊僵硬且笔直,他也是这场婚姻中的“受害者”,但他可是站得直挺挺的,闪都没闪,那她这样缩头缩脑的算什么?

  鼓起勇气,她不再躲,走出去跟他一起站在同一阵线上,和走上前来的新郎新娘打了照面。

  张家豪看见心如,却没有一点错愕或对她表示歉意,而是微愠地问她:“你打算闹场吗?”

  “我……”心如很委屈,本想为自己辩驳,却有人替她说了话。

  “这句话该是问我才对。”陆斯恩揶揄的目光直射向张家豪。

  张家豪霸气不减,脸胀红了,还伸手想揪住陆斯恩的衣襟,但手还没碰到陆斯恩,就被不客气地挥开了。

  “别这样!”古巧云开口了,她低声下气,目光温婉,乞谅地瞅著陆斯恩。

  陆斯恩冷冷地别开眼,不去看她,两路人马僵持在门口,顿时惹来不少目光。

  “先生,您的车来了。”泊车员来了,看来应该可以解救这场可能一发不可收拾的灾难。

  陆斯恩不发一语地走向自己的座车,心如跟在他身后,没想到张家豪竟扬起一只腿,狠狠要从陆斯恩身后袭击;心如一回头,看见情势不对,一股脑儿地推开陆斯恩,以自己的身子去替陆斯恩“挡郎”。

  “啊……”他这一踢,正中她的腹部,疼得她蜷缩著身子蹲在地上。

  “你这种人老是来暗的,简直是败类!”陆斯恩不只诧异,还觉得那一踹就如同踹在他身上一般疼。他拳头握得死紧,指节泛白,冲上前去要揍张家豪。

  “不要……”心如满眼屈辱的泪,伸手抱住陆斯恩的腿,并不想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张家豪也被古巧云拉住,她脸色发青地低语:“你不为你自己想,也该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心如一震,抬眼看陆斯恩,发现他僵住了,无法掩饰的痛苦满溢在他的眼眉间。虽然事情的始末她并不清楚,但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可以听出,张家豪一定是强人所难,横刀夺爱!

  张家豪冷笑,扶著古巧云进了饭店里。

  “啊呀!”心如缓缓站起身来,疼痛拉扯著她的每根神经。

  陆斯恩立刻倾身扶住她,强壮的臂膀定在她的肩头,深深注视她痛苦的双眼,抱歉又忧心地说:“我送你去医院。”

  心如瞧他担心的样子,装出夸张的笑脸,想让他不那么担心。“不,他根本没有伤了我,我们要去喝酒呢!”

  “你可以吗?”陆斯恩怀疑。

  “当然,不会妨碍我喝酒的。”身体的疼痛可以忍,心被撕碎的伤痕才是令她痛楚难当的真正原因。“我早就看开了。”她无所谓地耸耸肩。

  陆斯恩把她眼底的受伤和落寞全看在眼里,瞬间他和她不曾交集的心,却像通了电似的,他几乎可以触碰到她内心深处的伤痕,那伤痕犹如他的一样深,但她却也如同他一般勇于走出沉痛的过往。

  在这场爱情战争中,他不是输不起,而是瞧不起小人的行径;张家豪明知古巧云是他唯一钟爱的女人,却对她强取豪夺。

  而巧云太诚实,诚实到没有欺瞒他;在她要求分手的那晚,她清楚地告诉他,她怀了别人的孩子,迫得他非得接受最残酷的事实……那晚他恨不得生一把火,烧了全世界。

  张家豪爱玩,在上流社会是出了名的,但他从没想到像巧云这样见足了世面的女人,竟也会沦陷在张家豪的手中;而他始终相信,没有两个铜板是敲不响的。怪只怪他对巧云用情太深,又太信任她。从那天起,他发誓再也不相信狗屁爱情!

  今晚遇到了“知己”,没有不喝酒的道理。

  “我们的酒是喝定了。”陆斯恩扶著心如进了车里,离开了饭店。

  没有人开口的车上,心如默默地看著窗外,经过今晚,她的心终于释然,她一点也不难过,而是更看清了张家豪的真面目。说来奇怪,才刚刚发生的事情,感觉上却好像已是模糊的前世记忆;此时充塞在她脑子里、她呼吸间的是另一个半陌生的男子。他就在她身边,不再遥不可及,他成熟的气息令她迷眩,但她不敢侧过头去看他,只敢看著马路,数著自己奇异的心跳节拍。

  静默中,车子已开到忠孝东路巷子里,一家居酒屋前。

  “你在想什么?”陆斯恩停下车开口问。

  “我……在想你会带我去哪里喝酒,原来是这里。”幽暗的车内,心如感受到他注视的目光,莫名的心慌,漫不经心地看了居酒屋一眼。

  “不,你不是在想这个。”陆斯恩淡笑,下了车。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又是猜的?

  心如要动手开车门时,门就开了。她万万没想过他这位伟大的总裁会替她这个小人物开车门,克制不了的心跳更加狂烈,而他竟还扶著她,令她受宠若惊。

  “我真的没事。”心如微颤地拨开他的手,真怕他太靠近会听见她乱了调的呼吸声。

  陆斯恩瞧她双颊红嫣嫣的,心墙好似被猛然敲撞,这才察觉她很害羞,不再扶她,两人一同进了居酒屋,坐在料理台前的位子。

  “想吃什么尽量点。”陆斯恩拿了菜单给她,大方地说。

  “你点什么,就什么吧!”他就在身旁,心如压抑不住心底莫名的兴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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