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好。”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你要是觉得热的话,我去开冷气。”
说着,她转身去拿放在茶几上的遥控器,想要开启冷气,好稍微冷却这不寻常的高温。
可不知怎地,她的脚步才一个往前跨,脚上的室内鞋,便勾到了地毯的边,一个踉跄,她整个人重心不稳,便向前倒。
这时,在她身后的瑞奇,长臂一伸,便将她整个人给牢牢的锁在怀里。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贴在她耳旁,轻声斥责,那语气里有着更多的宠溺。
当他的气息吹拂过耳畔,黎馨简直要软倒在他怀里,但是她不允许自己如此的……如此的软弱。
于是她挣扎的推开扣在她胸前的大手,连忙在两人之间拉开一个她觉得安全的距离。
“我不是不小心。”她强辩道:“是地毯绊住我的脚。”
她心里下定主意,明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危险”的地毯换掉。
瑞奇双手一摊,做出投降状。
“好,全部都是地毯的错。”他像安抚小孩般的安抚她的情绪。
黎馨嘟起嘴来,嘟嘟嚷嚷的说:
“本来就是地毯的错。”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和个撒泼、使性子的小孩,没什么两样。
可是在他面前,她就是没法子克制自己——她一再的在她的“弟弟”面前出糗,而她的“弟弟”又一再的解救她,遭无妄之灾的危险……
十年相处下来,她常会忘记,她才是年纪大、需要负责较多责任的那一个……
体察到自己失态的黎馨,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也为了将这充满……某种禁忌性张力的气氛转移,她选择改变话题。
???
近午夜时分,黎馨将明天上班要带的资料,在睡前全都给打点好,以防在早上匆忙间,会有任何的遗漏。
换上白色棉质长袍睡衣后,她爬上舒适、温暖的床铺,准备像以往一般,一觉到天亮,以迎接明儿个像打战似的工作。
可今天不知怎地,明明她的身体已经在向她严正抗议,要求获得应有的休息,她的脑袋硬是不接受这些征兆,随着时间的流逝,却是愈发的清醒。
“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很疑惑的坐直身子,双眼睁得圆亮,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撇撇嘴,不信邪的又躺回床上,可过了五分钟,她仍是睡不着。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会儿,她有些生气了。
她索性下了床,急促的来回踱步,想要让自己的身体更劳累些,以达一上床,沾到枕头,便立刻找周公闲聊的地步……只可惜,这方法仍然不奏效。
最后,她放弃了继续虐待自个儿的身体,出了房门,到厨房给自己泡了杯热牛奶,让它安定自己活动力过于强劲的神经。
当她喝完牛奶时,她欣喜的发现,她的眼皮已经沉重了起来,她知道不一会儿,她就可以进入梦乡,获得完全的休息。
朦间,她看到自己脱掉身上的衣服,打开了水龙头,让自己的身躯沐浴在这能放松心神的水柱之下。
霎时,她感觉到热水不断的冲击、按摩全身,那畅快的感觉,教她忍不住舒服的叹了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她感觉到有另一个人也进了浴室,然而她却一点也不觉得惊恐,反倒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好像她洗澡时,就该有另一个人进来,一起共享这愉悦的时光。
突然,梦的镜头一转,她看见自己赤身裸体的攀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同时不断的驱策身子,随着动作的加快,她的心跳愈来愈快、体温越升越高……
她的双眼模糊、意识涣散,心里同时感受到不可思议的满足与虚弱……但这虚弱是受她欢迎的……
因为在自己爱的男人怀中,就算是虚弱,也有种备受呵护、疼爱的感觉……
心爱的男人。
这五个大字鲜明的在她脑海呈现,然后……她看到了瑞奇那带了点忧郁,但却绝对俊逸的五官。
“瑞奇。”她像是触电般的自床上弹坐了起来。
“老天……我怎么可以……我怎么可以……”她捂住了潮红的双颊。
就算是现在,她仍然可以感觉得到他每一个抚触、每一记轻吻……以及每一次冲刺。
二话不说,她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浴室,扭开了莲蓬头,让冰凉透心的冷水,降低她体内几乎到达燃点的温度。
她将额头抵在平滑、带点氤氲水气的磁砖上,不停地喃喃自语:
“我怎么会做这种梦。”
她浑圆、小巧的双峰上,敏感的蓓蕾持续的挺立着,事实告诉她,她的身体对残留的梦境,还存着诸多的依恋。
她让那冰冷的水柱,不断冲刷她那热得发烫的身子,想借此驱走她脑中那邪淫的念头。
可是不论她怎么做,她就是无法抹去瑞奇在她心中的影像。
“不!不能这样!”她双手握紧。“瑞奇是我的弟弟,我不能对他有这种绮思。”
得了,她在骗谁,她自嘲的想着,自己明明就对瑞奇有非分之想。
但是,她实在无法阻止自己,瑞奇是那样的俊美,他的身上同时融合了邪气与纯真的特质,而这样的组合,却是对女人的一种致命吸引力……
这十年来,她看过成千上百的女孩,想尽各种方法,只为求瑞奇的注目与垂怜,但他似乎不曾为哪个女孩停留过……
私心里,她对这样的情形暗自窃喜,可她的道德观,却痛批她这种见不得人的邪念。
她相信,只要他想要,绝对没有任何女人能拒绝得了他。
她也想要他,想得心都揪了起来……可她却不能要。
因为,她不仅大他六岁,同时,她的身份叫——黎馨,黎瑞奇的姐姐。
“这是不对的。”黎馨大声的告诉自己。“我不能对自己的弟弟胡思乱想。”
在她的想法中,只有亲人才是永久的存在,如果亲人会离去,那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就像她父母。而情人,只可能是短暂的瞬间。
与其眼睁睁的看着瑞奇离她而去,投进别的女人的怀抱……她宁可当他一世的亲人,默默的守在他身旁,不弃不离。
但是,在这夜深人静的一刻,她对他的爱意再也无法压抑下来……如果,她再不做点什么,那么瑞奇离开她,就只是迟早的问题了……
“我得去找个男人。”
对,她该去找个男人,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好让自己别老再将一颗心悬在他身上,就算她什么都不说,但是,她相信以瑞奇的聪明才智,他迟早会知道她存的是什么心。
她绝对不能让瑞奇知道,绝对不能。
黎馨决定了——明天!
就明天,她要去找那些老想帮她介绍男人的朋友们,好好的聊上一聊。
???
这天,黎馨起了个大早,比平常还要早半个小时出门,她提着黑色A4见方的原稿袋,急忙的从家里出发。
一路上,她净想着,今天要如何向那些向来视她为挑战,老是想将她给推销出去的同事们说:
“我需要一个男人。”
好吧,她承认在广告这行业里,一个二十八岁的女人,连一次小恋爱都没谈过,的确有那么一丁点的奇怪……
她隐约的知道答案,只是她拒绝承认,但是自从经历过昨天那一场……春意撩人的梦境后,她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了。
下了公车后,她急忙的走在人行道上,脑子里有千百种念头闪过,就在她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刹那间,有辆火红色的法拉利,自她身边急驶而过。
一时间她闪避不及,竟然让这车子所溅起的泥水给喷了一身。
“啊!”
她直觉的扯开喉咙大叫。然后又气愤、又懊悔的看着自己身上已然被泥巴水给毁了的浅驼色裙装。
这时,那火红的法拉利突然在她前方约二十公尺处停了下来,当车门自两侧向上开启时,有个穿着一身手工订制西服的男人,自车上走了下来。
“小姐,你还好吧?”他的声音略为低沉,还带了点成熟、老练的气息。
黎馨低着头,不断的以纸巾想要挽救她那已然全毁的裙装。
“不太好。”她并没有注意问她这问题的到底是谁,只是很专注、很专注的努力擦拭自己的衣服。
“我的衣服完蛋了……更惨的是,我今天还要到客户那里去比稿……而我又没有时间回去换衣服……”这才是她最头痛的问题。
如果只是平常上班到公司去,压根不必见客户的话,就算溅得她整身都是,她照样无所谓,可……今天她得出门见人啊。
“很抱歉,”来人听了她这么说之后,礼貌但却不卑微的向她道歉。“造成你这么大的不便。”
黎馨听他这么一说,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来。
“先生,”当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她觉得在他的轮廓中,看到了似曾相识的影子。她觉得自己应该在哪里见过他,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