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伤口流出来的鲜血,犹如奔流不息的江水,沁湿了她的衣物,那腥臊不堪的气味让她不禁别开睑,她紧咬着牙根不让恐惧自她的心头冲了出来。
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开口,肯定会软弱的向他求饶……但是什么都没有了,不能连最后一丝的尊严也丧失。
他挟制住她的动作,将她的脸颊扳向他,两眼直视着她因痛苦、羞愤而纠结在一起的俏脸。
“看着我!”搭哑、低沉的声音隐隐含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气魄。
她的心智犹如被他的声音所蛊惑,缓缓的睁开眼,直视着他那冷峻、酷寒的双眼。
“我要你记住,从今以后,你是我的女人——我项毅飞的女人!”
他的眼神让她害怕、他的宣誓让她没来由的发颤,虽然他的体温围绕着她、他那阳刚的男性气息如同暖和的微风拂过她的颊畔,可是为什么她全然感受不到一丝的暖意……
“我求求你……别这么对我……”羞愤、恐惧的泪水,终于掉出眼眶,滑落脸庞。
在她“出嫁”之前,有个老宫女奉了后妃的旨意,告诉了她男女之间的差异,以及夫妻之间会发生的事。
如今,她居然要以如此残酷的方式,体验到男女的不同之处……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命运该由她来承受?她什么事都没有做啊?
她不过是个渴求有个怜她、爱她的人出现,有个懂她、知她的人陪她度过余生……锦衣玉食她一点也不求……难道,如此微薄的想望真的大过了吗?她想有个人来爱她也错了吗?
项毅飞的心中仿佛住着一头猛兽,她的乞怜非但没让打消念头,反而刺激了他嗜血的欲望。
她的脸被别的影像取代了,在他身下的不再是那个让他怦然心动的女人、不再是那个勾动他怜惜的女人,反而由一幕幕不堪的过往画面所取代。
他粗暴的抽掉衣带,使劲的拉起她的双手,以衣带紧紧的系住,同时将衣带的另一头绑在床榻前的横杆上,让她无法再挣扎。
他的恨红了他的眼、他的怨蒙了他的心、他的悲闭了他的耳……此刻,他只是头受伤的野兽,急于报复,全然听不到身下她的悲呜与求饶。
没有任何温情与怜惜,他撕开她的肚兜、扯下她的底裙,霎时她雪白且染上一层绯红的柔软身躯,毫无遮掩的出现在他眼前。
他用身子压住奋力挣扎的她,以蛮力撑开了她双腿间的空隙,将自己摆置于其中。
这般的屈辱让她几乎晕厥,但是老天似乎不从她的心愿,要让她清醒无比的认知一切,她的泪如奔驰不停歇的江水,成串的掉落,一种最深最痛的无力感充斥在四肢百骸……
在她的脑海里,她不停的问: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我什么也没做,为什么要由我来承受这苦!
被绑住的手,紧紧的握成拳状,她的手指深陷手心,一股湿热的感觉慢慢的自手心传出,殷红的鲜血缓缓自指间溢出,但是她一点都不觉得痛……因为更痛的是她的心……
就在这一刻,宁沁的眼前,有许许多多的影像飞逝而过——有她与荳儿在花园扑蝶的景致、脱掉鞋袜感受池水的冰凉,还有站在高阁上迎着落日……
但是,这种日子,再也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第三章
项毅飞看着毫无生气,躺在他身侧的宁沁——
原本红润的双颊,此刻已然全失了血气,若不是她的胸脯局稳定的上下起伏,他或许会以为躺在身侧的,不是个活人而是具失了气息的尸体而已。
他伸手解开她被绑住的双手,看见她那皓玉似的手腕,已被布条磨破了皮,那未干的血痕,在在的提醒自己方才的暴行。
对于女人,他向来不必强迫她们,因为只要他一个眼神,她们便会扑倒在他的脚边,乞求他的垂怜。
但是,她激怒了他,让他回想起那最不堪的过往,而愤怒击溃了他向来引以自豪的理智,让他像发了狂的野兽般的索取着她。
看到了无生气、一脸惨白,宛如死之将至的表情,他的心中有着诸多的不忍与悔恨。他轻轻揉搓她受伤瘀紫的手腕,力道轻柔就怕再度弄疼了她。
似乎将自己这辈子的眼泪都给流干了的宁沁,慢慢的自恍惚中回过神来。原本涣散的目光,也渐渐的找到了焦点。
她看到烛光隔着纱帐闪动,看到顶帐上头的花纹,一时之间她有些弄不清楚为什么会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你的手……还痛吗?”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让她差点吓得叫喊出声。
几乎是同时,她用力的将被他给握住的手给抽了回来,也因此扯动了上头的伤口,疼得让她皱起了眉头。
顾不得自己的身体仍处于极度的不适,她抓紧覆在身上的被子,死命的往墙角退——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她低着头,喃喃地说着:“你不要碰我……”
她的举动在在刺痛着项毅飞的良知。
“你的手受伤了,”悔恨不足以形容他目前的感受,但是已经做了的事,是再也无法婉回的。“让我看看你的手。”
“你走开!”
当他试图靠近她时,她像只被逼到绝境的野兽,不顾任何危险,一想只想离开这个让她受伤的地方和人。
她出其不意地冲向项毅飞,在他还不及做任何反应时,十指使劲的划了过去,在他俊逸的脸庞上留下了两道血痕。
多年来的训练,将他的身体训练成一遇攻击,便会出手反制。当她的手抓花了他的脸之际,他的手心已经汇集内力朝她的背部重重一击。
宁沁的身子本就单薄,根本承受不住他这一掌,整个身子直直的飞出床榻,重重的落在冰冷的石板地上。
项毅飞想赶在她落地前接住她的身子,不过显然还是迟了一步。
他赶忙抱起她的身子,仔仔细细的检查她身上是否还有其他的外伤,而后将她又给抱回床榻上,拉过她的手替她把脉。
惟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他及时收回八成的掌力,要不宁沁这会儿恐怕真要香消玉殒。
“不要碰我!”当宁沁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还在他的怀抱中,不顾自己是带伤之身,死命的挣扎起来。“放开我!”
“你受伤了!”他试着与她讲理,但是她愈见激烈的挣扎,让他不得不加重力气好制伏她。“你这么动,只会更严重!”
“我宁愿死,也不要你这个畜牲碰我!”恐惧使她口不择言,使她忘了先前的教训。
这时,项毅飞放开了她,她抓住机会,逃离他的怀抱,但还是无法离开床榻。
“我说过,没有人可以叫我畜牲。”那些这么叫过他的人,坟前的杂草早己有半人高了。“不要让我说第三次。”
她眼中的惧意、额角的青紫、以及残破的衣物,是他还能勉强维持理智的原因——他已经因为愤怒,做出他此生最不耻的事,他不能重蹈覆辙。
“你的手受伤了,”他不顾她的抵抗,硬是将她的手给拉了过来。“需要治疗。”
宁沁不发一语,不断的扭动自己的手腕,试图将被他箝制住的手腕给抽回来。
她这无言的抗议,更是加深了项毅飞的罪恶感,但是这份罪恶感,并没有让他显现出温柔的一面,反而让他恼怒不已。
他甩开她的手,愤然的下榻。
盛怒中的他,大手一挥将桌上的茶具全给扫到地上,瓷器碎掉的声音,让坐在榻上的她身子一凛,开始不停打颤。
他的怒气她已经尝过了,现在他正在房内恣意的发泄怒气,让她不由得怕得浑身发抖。
现在她心里只希望他赶快离开这个房间、赶快自她的眼前消失……
“你到底想怎么样!”项毅飞简直快疯了!
她像个受伤的小动物窝在床角,不停地颤抖,身体受了伤,却不让他照看——她是要故意要折磨他吗?
他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解答。因为宁沁只是抱着身子、低着头,开始不停地啜泣。
牙一咬,他的重拳击落于桌面。
“你给我安安分分待在这里,”他恶狠狠地威胁道:“如果你妄想逃亡、或是寻死,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
这女人如此的不知好歹,他又何必感到愧疚?更何况,她原本就是西昊王的女人,而西昊王所有的一切,原本都该是他的!
他要自己的女人又哪里有错了?他干嘛因为她表现的可怜样,便心神不宁?
这一切,若他有错,那也是西昊王逼的——
若她真的要恨,那么恨那个拿她当交易的父王,恨那个同意她父王条件的男人吧!
宁沁不清楚项毅飞那个可怕又可恨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房间的,她只知道当她止住不停打颤的身子时,在她身边的是一个绾髻的女人,正遣着几个下人不断的挑着热水往一个大木桶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