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柔独自离家生产、饱受苦头,最难以承受的是她内心的伤痛,而他只恨自己没能陪修柔度过任何苦痛,不然,也许修柔说能接受他了,这可能是所谓患难才能见真情吧!
“石先生,石先生?”欣欣望着发呆的尉平轻声呼唤。
他猛地由失神中惊醒,朝欣欣抱歉的点了点头。
欣欣又笑了,她的笑颜你木棉花一般,又开朗又温暖柔和。
“你怎么不吃呢?想事情?下了班应该放轻松一点,把剩余的公事留在明天吧!休息后再冲同刺,成绩会加倍好的喔!”
“欣欣,你的话很能让人振奋呢!你将来一定会是个好太太、好母亲的。而且,年纪轻轻就对带子孩子这么有一套,实在佩服你。”
欣欣羞怯地笑低了头。“我才没你说得那么好,我没一技之长,小时候家中弟妹多,带久也就习惯了;长大了找不到工作,刚好看到报上有人聘保母,也就这样决定了我的‘志向’啦!”
“你母亲一定是个温柔娴淑的女性,她把你教育得很好。”
“嗯,我母亲很温柔的,她最疼我们了,可是……她在我十三岁那年就死了。”欣欣讲到伤心处,鼻子一酸,眼眶也红了。
“怎么会这样呢?”
“我父亲是家中的独子,为了传承程家香火,我妈一定得生个儿子;偏偏老天捉弄人,一连生了五个女儿。她原来身体就不好,第六胎又流了产,第七胎生下我小弟后便衰弱地去世了。”欣欣的眼泪悄然而下。
“抱歉,害你提起了伤心事。”尉平忙掏出手帕递给她。
“谢……谢。”她接下手帕拭了拭泪水,振作起笑容,“石先生,你不必感到歉疚,我没事,倒是谢谢你肯听我长篇大论的回忆呢!”
“你笑起来很漂亮,而且你常笑,这样子很好。”
“我从小就喜欢笑,爸、妈总说我出生没几天就会笑了,所以才给我取名欣欣。”
“我们快吃吧!牛排都凉了。”
“嗯。”她朝他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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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两人愉快地步出餐厅,欣欣伸了个懒腰。
“哇——好舒服,今夜的星星看起来好美。”她稚气的望着星空。
“你真像个无忧的孩子。”尉平温和的笑着。
“也许是和孩子们相处久了,心境就自然开朗了,也或许是受到小孩们天真的气息感染吧!对了,相处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大名呢!”她睁着晶亮的眼看着他。
“石尉平,上尉的尉,平凡的平。”
“平凡的上尉?好玩,这名字真有趣。”
“说实在的,跟你在一起很快乐,你开朗的个性间接感染到我了。”
“真的吗?我跟你在一也好快乐哟!”她认真地说。
“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嗯。”欣欣用力的点头。
两朝尉平的“克莱斯勒”走去。
车子驶至欣欣家楼下,欣欣轻巧的跳下了车,她几乎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活力。
“谢谢你送我回家。要不要上楼喝杯茶?今天只有我一个人在而已,我家人都去旅行了。”
“傻瓜,只有你一个人的话,你不能请一个才认识几小时的陌生人上去呀!你不怕我吗?”尉平好笑的看着她。
“为什么要怕你呢?第一,我们彼此认识呀!怎能算陌生人?第二,你是好人,虽然我们认识不久,但这几小时内足够我分清一切是非了,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欣欣像演讲一般的分析叙述,她对尉平的印象似乎特别好。
“你太容易相信人,太单纯了。这个社会光用几小时来认识一个人是不够的,有时甚至帮几十年来认识一个人都嫌不够呢!身边最信任的人有时反而是伤你最深的人。”他深思的说。
“我不喜欢你把这个社会讲得这么可怕、现实,我相信温馨亲切的情感仍充满这个世界的,只是人们从小受的思想、教育都太过小心、封闭了,这世界才会变得这么冷酷,在我们屏东老家就看不到这冷酷的一面,每个人都认识、都热情的打招呼。”欣欣娓娓的叙述心中的感觉。
“欣欣,你有这样纯朴善良的性情真好,希望你永远保持这样的一颗心,不要被这功利的社会污染了;但仍听我一句忠告,小心一点,好吗?”
欣欣乖巧的点头。“我会的。你真的不上来喝杯茶吗?”
尉平湿谦的笑着摇摇头。“不了,时间真的太晚了,这样上去也不礼貌。”
“好吧!再见。”欣欣眼神中流露了几许失望。
尉平笑着示意,发动了汽车慢慢驶离。忽然,他从后照镜子看见欣欣飞奔追上,尉平赶紧将车停下。
“尉平,晚安,再见。”欣欣搭在车窗上,亲昵道过一声晚安后,才又飞奔进骑楼,迅速钻时楼梯间。
尉平笑了笑,真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呀!就像一朵绽放的向日葵。
欣欣站在二楼的窗台上,看着尉平的“克莱斯勒”
缓缓驶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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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伍后,叙恒在一家颇具规模的知名运动用品公司作职,他勤奋上进的表现,颇得上司赏识;在职期间,公司人吝某培,加上他晚上又再进修,短短几年内;已由一般业务员升至主任,他的未来是不可小看的。
“董事长,您找我?”叙恒一身笔挺的西装,走进贺语褰的办公室。
“喔!蓝主任。”贺语褰看了看腕上的金劳力士,“现在已过了下班时间,我可以改叫你叙恒了吧?”
“当然可以。”叙恒恭敬地一笑。
“今天晚上没什么应酬吧?我交代过吴秘书分配额外的应酬工作给你,今晚和我一起回家吃晚饭吧;萱萱生日,希望我多热闹些。”贺语褰没让叙恒有推托的机会,硬生生地安排好他今晚的节目。
“她……可以请朋友一起呀!”叙恒仍想推辞;但贺语褰当然是不容他拒绝的。
“你就是她的朋友呀!我希望你能教教她、影响她,让她别再这么孩子气了。我希望她早一点学会为人处世的态度,好早点到公司上班,我需要她的协助。
当初送她去学贸易、学外语,就是希望她将来在事业上帮我,谁知学成回来,竟给我交了一堆不三不四的男朋友;我说她一、两句,阻止那些男孩来往,她就干脆窝在家里,说什么敢不肯到公司来帮我了。你帮我劝劝她吧!”
贺语褰唠叨一堆,收拾好文件,穿上西服外套,拉叙恒坐上他的“凯迪拉克”加长型房车,便直奔贺家阳明山的大别墅。
由贺语褰的穿着打扮,便可看出他奢侈的作风;面气派的大宅院也充分展现了他奢侈的一部分——红顶白漆墙,充满了欧洲的风味;房屋占地一百平、草地花园又是一百平,每天生活在两百平大的高级豪华宅里,真是过分的享受。
客厅的装潢亦如屋餐一般富丽堂皇;甚至有一名管家统领着其他佣人。
“萱萱,快下来,老爸帮你带个朋友回来了。”
“蓝先生,你坐嘛!”高贵的贺家太太招呼着。
“谢谢。”叙恒不自在的在黑色真皮大沙发坐下,这组沙发的材质、设计,少说也得十几、二十万哪!
不久,一个婀娜的女郎由雕花的手扶梯缓缓步下。
由她高傲的姿态及傲慢的眼神,叙恒确定就是贺董事长口中的宝贝女儿贺萱萱。
“来,我帮你们介绍。萱萱,他是我公司的得力助手蓝叙恒。”他亲昵地搂着女儿。“叙恒,她就是我的掌上明珠萱萱。”
叙恒礼貌地问候:“你好。”
萱萱骄傲的不搭理,甚至不看他一眼,娇声的呼嚷:“唉呀!我饿死了,咱们家的贵宾到了,可以开饭吧!?”她傲慢地扭身走进饭厅。
“来,大家一块儿吃吧!”贺语褰呼着。
所谓大家,便是指贺家大小,加上叙恒一个外人;但贺语褰希望能早点将他变为一家人。
贺萱萱有三个哥哥,每个人各有所长——医生、建筑师、室内设计师,却没有一个愿意接替贺语褰的衣钵,他只好找唯一的女儿来栽培了。
“我这几个儿子,没一个愿意接替我,弄得我年纪一大把了还得撑着整间公司;我实在不明白,接我这运动用品公司会比当什么医生、建筑师、设计师差到哪去?”贺语褰表现得像在与叙恒聊天,其实骨子里是希望能唤醒他任何一个儿子来继承父业。
“爸,我花那么多钱、那多么时间念医学院、读研究所,为的就是这一天呀!当医生是我从小的心愿,我辛苦的走过来了,绝不会放弃的。”大哥建延发言声明。
“爸,您也别指望我,建筑业不能少了我这精英的。
您工厂的重建,还有我们的家,不都是我和建伦精心设计、建造的吗?将来需要我们的地方还多着呢!”老二建辛充满自信与傲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