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息吧!”
她愣了愣,看着他穿上没有扣子的衬衫,一双修长的腿迈开步伐往房外走去,在她还没来得及再发言前关上了房门。
“我!”
看着紧闭的房门,她抿紧了唇。
这就是她在他心中的等级吗?比一场床戏还不如?
他宁愿折断她的翅膀,也不愿污染那名叫水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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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会扭断你的脖子。”
白立言拢了拢衬衫,打开门笔直地往外走去,衬衫两侧迎风飘动,他结实的胸膛在月光下显得诱人。
白立言站在车子边等待火拉开车门,他坐进后座,火也跟着坐进后座。
“大少爷,严乐乐家的防守太脆弱了,轻而易举就能进去。”火脸上虽是露出担忧的神色,但嘴角却是不知死活地上扬。
车子正在行进,窗外光线闪烁,洒在白立言阴沉的脸上。
“你身上哪块肉欠揍,我可以找金、木、水、土来,好好替你止痒一下。”
火一脸委屈。
“大少爷,我可是为了您的安危着想,想我火,对大少爷的尊敬犹如淘淘江水绵延不绝,您的安危关系着我的幸福——”
一颗靠枕毫不迟疑地朝火飞去,身手不凡的火偏个身闪过,单手将靠枕拦下。
“大少爷,我就知道您嫉妒我的美貌。”整个集团里,就数火皮绷得最紧,最会嬉皮笑脸,敢和白立言顶嘴。
“火,我确信明天的此时此刻,你会在‘惩戒岛’上数海胆。”
惩戒岛是五行集团在公海上画地为王占领的一处无人岛屿,面积与巨蛋不相上下,别的没有,就盛产海胆和棕榈,是五行集团专门用来对集团里成员“再教育”的地方。
对一向身处声色场合、黑暗生活久了的帮派份子来说,那种地方如同外岛监狱,在那里生活一个礼拜,没娱乐、没女人、没架干,太阳出来的时间永远比月亮多,包准他们脱一层皮、精神崩溃。
火连忙噤声,却又耐不了爱说话的个性。
“我——”看见白立言朝他进射而来的冷眼。他连忙用食指在嘴上打叉叉,从外套口袋里掏出卷起的报纸递给他。
白立言翻开报纸,上头清楚印着今天的日期,现在才凌晨而已,这报纸肯定是刚出炉的。
他打开社会版,当日头条只下了一行粗黑铅体
五股无名男尸,身体成蜂窝,疑为帮派报复
“查到是谁唆使了吗?”
火眨眨无辜的双眼,原就稚气的脸,此时更是乱可爱一把。
“我……可以说话了?”他支吾了半天。
白立言闭上眼一脸隐忍的样子,拿报纸的手微微一捏,关节处泛起属于爆发边缘的苍白。
“说!”
火咧嘴笑道:“是境外人员,从大陆那边偷渡过来的杀手,因为在台湾没有任何资料可查,所以我就直接将他打成蜂窝扔在五股,以泄大少爷的心头之恨。”
“大陆哪个帮派?”
“洪南帮。”
白立言嘴角露出令人畏惧的冷笑。
“洪泉是吗?查到他最近活动的范围了?”
“上海。”
白立言将手中的报纸扔到一旁,望着窗外许久,“订机票到上海。”他闭上眼思考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时已有所决定。“你、木还有水,跟我一起过去。”
“可是水还被贬在柬埔寨。”
“火,难道你只带回一身武术,把脑袋留在澳门了吗?需不需要我再送你出去一次?”被人从温柔乡里拉出来他就已经极度不爽了,奈何拉他出来的人.一颗脑袋完全不带着,自立言气得想将火从高速行进中的车里踹出去。
火吐舌,“对不起,大少爷。”
他就说!
他早就和金说了,不想淌这个浑水,汇整资料向三位少爷报告是他的工作,凭什么他要替他挡下大少爷的骂?
何况自从大少爷不幸中枪后,脾气像一台高速下坠的电梯,直达地狱,谁站在他面前谁就倒大霉,他们何其残忍,居然把他推上第一阵线。
“还有……”白立言冷静下来,“从你的堂口里派几名身手利落的小弟暗中保护严乐乐。”
他将火一开始的话牢牢记在心底,对于严乐乐,他有义务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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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上海发展迅速,简直有追上台北的趋势。
当地方繁荣,紧接而来地便是为了成就大大小小利益而延伸成长的帮派势力。
在上海,其中又以这几年新兴的洪南帮气焰最为嚣张,与政府挂勾,触角一路往上攀升,相对的,有了强力的后盾,洪南帮开始往国际发展。
在KTV包厢里,几名男人与女人相拥在一起,唱唱歌、跳跳舞,好愉快。
“洪泉。”
声音从包厢最角落传来,一名男子交叠双腿斜靠着沙发,阴影遮去了他的五官,缕缕烟雾一团团飘起。
包厢里的小姐没人敢往这角落多瞄一眼,她们深知这个包厢里的男人都是狠角色,而由他们对角落男子的尊敬程度,想来那名男子的地位颇高。
坐在中央左拥右抱的洪泉听见男人的声音,顿时像看到猫的老鼠,他推开小姐,甚至将包厢里的人全部赶出去。
洪泉严肃地面对男子。
“老大,有什么吩咐?”
男子将手中的台湾报纸扔在杯盘狼藉的矮桌上。
“我要你杀了白立言,你还信心满满的告诉我没问题,现在非但没杀了他,反而自己的人死在他手里,你要如何向我解释?”
洪泉拿起报纸,上头斗大的标题让他不由自主地发抖。
“老……老大……”
“洪泉,在道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既然没有办法杀了他,他就会来找你,你最好多烧香拜佛。”
“老、老大!”洪泉刹那间矮了一截,跪在男子面前。“老大,你一定要救我,我不想死!”
男子冷冷地看着洪泉,笑了下。
“洪泉,你最好别供出我的名字,否则就算白立言不杀你,我也不会让你多活一秒。”
“老……老大?”洪泉有些错愕。
他……他领命办事,结果后果却要他一个人承担?
见男子走到门口打算离开,洪泉连忙拉住他。
“老大,你不能不管我的死活啊,当初是你花了一千五百万的代价要我杀白立言的,你现在不能当作整件事都不关你的事啊!”
男子拍拍洪泉的脸颊, “洪泉,我花钱请你办事?我什么时候花钱请你办事了?”
洪泉面露凶光。
“你现在是不认账啰?”
“认账?我没做过的事别推到我头上。”男子深吸口气。“唉,洪泉,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还是别让手下离开你的视线比较妥当。”
“黑永年,如果我死了,你也抽不了身!”
黑永年耸耸肩指指外头开放式的舞池,“你最好想清楚。”
洪泉望着外头,几桌身着黑衣、身材魁梧的男人坐在那儿,视线从没离开过这间包厢,在昏暗、闪着五彩霓虹灯的室内,依旧戴着墨镜,充满暴戾之气。
“黑永年,你现在打算过河拆桥?”
黑永年摊摊手,“可以这么说。”
在离开之际,他转身拍拍洪泉僵硬的肩膀。
“哦,对了,洪泉,我的手下通知我白立言已经到上海来了,我看你还是多保重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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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害怕的洪泉立即招来所有手下保护他离开KTV,走在人群中间的洪泉神色紧张,眼神闪烁。
洪泉在重重戒护下步出KTV,座车很快开到门前。
喝醉的酒客、寻欢的酒客、女人,四周一直都很平常,洪泉顿时放心不少。
“找几个最会打架的守住我,不准任何人靠近我的房子一步。”
“是。”
正当洪泉命令手下时,突然四面八方涌出人群,嘴里大喊“杀”,冲着他们而来。
所有人均愣住,洪泉更是被涌出的人群吓傻了,一时间铁棒齐飞,洪泉的手下没预料到今晚会干一架,武器全放在车子里没拿出来,只能在铁棒乱挥之下随手捡来路边能当成武器的东西抵抗。
一棒棒砸下,个个头破血流,满地鲜血成河,一群人有效率地将洪泉的手下围起、隔离开,其他人则对着洪泉要害毫不迟疑地挥下,棒棒见血、招招致命。
洪泉躲进车里只想着逃命,却万万没想到这样更惨,他等于被困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毫无反抗余地。
上海街头顿时成了竞技场,路人看得心慌、错愣,闻声赶来的公安却只能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站在原地不敢插手。
远处街角,高级进口轿车旁站着一名男子,一手插在裤袋,吊儿啷当地玩弄手中的瑞士刀,视线盯着械斗的地方,直到一方人马大获全胜地循原路离开,一方全在地上躺平,而车里的洪泉则浑身是血地趴在摇下的车窗上,他才敲敲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