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宸阻止秘书再说下去,然后起身往厨房走去。
裴依拿着杓子舀汤。她想将一切都看轻,可是偏偏泪水就是这么不听话,要它们别掉下来,就偏要滴个不停。
她干嘛哭啊?他有女朋友那是正常的啊!她到底在伤心些什么?就只因为他一开始说的那些喜欢她的话,然后她当真相信了,所以今天才会觉得受骗、觉得替自己叫屈吗?
都是她自找的不是吗?没人要她一定得相信,是她禁不起别人对她好、对她温柔,甚至对她嘘寒问暖,所以她的心就臣服了。
她早就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了不是吗?他是那么高高在上,他的家世、背景都是…‘时之选,那么的完美。
而她,家世是如此不堪,她甚至还曾在酒店上班,如果不是他一时伸出援手,她不可能会脱离酒店公关的生活,而母亲也不可能如愿和继父离婚,待在设备良好的疗养院里治疗肝病。
她能要求什么?他并没有对不起她,甚至谈不上“对不起”这三个字。
是她一个人自作多情,把他的话当真了……
裴依吸吸鼻,抬手掉泪水。
“你没事吧?”阎宸在外头就听见她哽咽的声音,心头又是心疼又是不舍。他不该玩这种把戏来试验她的。
裴依一震,又将先前才逼回的泪水给震落下来,她连忙遮掩,以舀汤的动作来遮掩自己落泪的糗态。
“没……没事。”
阎宸走到裴依背后,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真的没事?”
背后、手背上突来的火热让她一时措手不及,杓子掉地,连带的热汤也泼了一地,烫伤了她的手,瞬间红了一块。
“怎么这么不小心。”阎宸着急的赶紧旋开水龙头,拉着她的手到水底下冲。“还痛吗?”
他温柔的慰问很快的便击溃她的心房,让她的心碎成一片片。
她举手捂住口,防止自己哭出声,当冰凉的大手拂过她的脸颊时,她才错愕地抬头,一眼便望进他心疼的灵魂里。
“为什么哭?”
“不要对我这么好!”她挥开他的手,躲得远远的,躲到厨房的最角落。
“裴依?”
她紧抓住手边的东西,强迫自己要振作。“你……你对我这么好,你的女朋友会……会吃醋。”
“裴依……”他往前跨了好几步。
“你别过来了!”
她把身子往后缩,生怕他再次接近,她就会失去自我。
“裴依,你为什么要躲我?”
“我……我没有躲你!”她始终低着头。
“你的眼神在逃避我、你的行为在躲我,你不要我对你温柔、不要对你好,你这样不是在躲避我吗?”
“我……”裴依不敢看阎宸,事实上,她一直害怕他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魅力,她已经发觉自己深陷他的魅力无可自拔,但她却不能接受心中的想法、感觉,她的自卑感一直存在着,也一直在作祟,她总认为他俩存在于两个极端绝无交集点的世界里,是不可能会在一起的。
在裴依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阎宸已站到她面前,狠狠将她拥进怀里,紧紧的抱着,紧到她无力抗拒,甚至难以呼吸。
她震惊于他的行为,还有他温暖的怀抱,他的气息一直窜入她胸腔,他的体温包围着她,可靠、安全的感觉让她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
“把你的感觉全说出来,全说出来。”如果知道今天晚上这幕会惹得她如此伤心,说什么他都不会去做。
可是为了逼出她心中对他的感觉、全部的感受,他又非得和秘书联合演这幕戏不可,他在不愿逼迫她,但他却急了,急切地想得到她的心,想得心都疼了。
“不要……”裴依猛力摇头,哭音闷在他的胸膛中。
“裴依……”阎宸捧着她的脸,让她正视他,她想逃避,他却偏不给她机会,紧紧的捧着她的脸,拇指拭过她颊上的泪水,柔声道:“裴依,为什么哭?”
他一定得知道吗?一定得逼迫她将心里的感受全说出来,一定要看她笑话,看她是如何的不自量力爱上他吗?
裴依柳眉倒竖。“因为我吃醋,因为我爱上你了行吗?”她挥开他的箝制,呼吸急促。
阎宸朗笑,为的是她的表白,他十分高兴。
裴依却不这么想,她以为他在取笑她,于是她挣扎着要离开这儿,但始终挣不开他撑放在她身旁的有力手臂。“你让我离开!”
“不。”笑容始终挂在他脸上。
“不?”她气呼呼地瞪着他,再度用身体想撞开他的手臂,但一个男人的力量实在太大,她终究无法挣脱他圈着的这个小范围。“少爷,你女朋友还在外面等着,你不会想让她对你有所误会吧?”她刻意放冷声调。
“没关系,我想她已经走了。”
“那你不去送她?”
“不用,因为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女朋友。”
她惊讶地看着他,久久无法开口。
“你的表情让我觉得自己今天晚上的这场戏演得很有价值。”
她的泪水又被逼出眼眶。“你在玩我?整个晚上的一切都是你设计好来玩我的戏码?”她气极,气自己竟让他能够控制她的一切情绪,也气自己笨得像头猪,竟然还向他表白。
“你……你别哭了,我只是想道你对我的感觉。”
“现在你知道了?你笑啊,你大声点笑,笑我笨,笑我不自量力,笑我竟然还不知羞耻的向你表白!”她用力擦去颊上的泪水,别过头去不想再看他一眼。
“不,事实上我很高兴你终于正视自己的感情,你一直知道我爱着你,可是你却固执的不肯去相信,甚至以为我是在开玩笑。你有没有想过,我有可能真的爱上你了?”
她淡淡回答:“我想过,可是我不敢去相信,我们之间的距离太远了,我……高攀不上。”
“什么叫高攀不上!”他紧箝住她的手臂,气恼地道:“爱情没有贵贱之分、没有阶级、没有年龄、没有身世背景之分,什么叫高攀不上!”
“可是……”她好犹豫。
“还有什么可是?反正你就是不相信我会放真感情在别人身上就是了!”他挫败地大吼。
“不是!”她急忙打断他的话。“我只是以为,你一直和我强调的爱只是同情,我以为以我这种出身的人根本连奢求爱情都很难;我以为,你的身份、背景是如此的不平凡,凭什么我会得到你的眷恋?”
他没有多说话,低头封住她的唇,让她真实的去感受到他对她强烈的爱意,他真是爱煞她了,爱到可以抛弃一切,只为她。
他搂抱住她,强烈的想要她,火热的唇舌相依,辗转间,她的灵魂已让他吸去,忘了反抗,只想沉醉在其中,哪怕是梦也好。
她的手攀附而上,无力地放在他的肩膀上,因他的一次次索求而揉紧了他的衬衫,就像攀住浮木般不敢放开,就怕自己会无力地瘫软在地。
得到她的信任,他不打算放开她,手扶着她的头,让他的唇舌能更加深入,并拦腰抱住她。
她太过轻盈了,而且也太骨感。
“呃——你要做什么?”她惊慌地抱住他,生怕自己会掉下去。
“我等你确定自己的感情、等你相信我对你的爱,等到心都痛了。”
他的神色是如此的认真,让她的心揪了起来。
“我……”
“我要爱你,我要确定你是真的存在,你真的接受我、也放开心胸的爱我。”他不再多说,将她抱往卧室,轻柔地让她躺在床上,他双掌撑在床榻上,俯视她的娇羞。
她揪住衣领,不安地看着他。“我……”这样好吗?她如果将自己给了他,等到她受了伤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低头再度封住她的唇,她的唇甘甜、柔嫩,如樱桃般诱人,火热的唇来到她小巧的耳垂轻轻咬啮,引起她一阵轻颤、发抖。
他的手急切地解开她的扣子,胸口一阵凉飕让她护紧了胸脯。
“放松。”
他亲吻着她的脖颈、锁骨,在锁骨凹陷处浅啄,双手忙着解开她最终防卫,如缎如丝般的紧嫩蓓蕾已为他而绽放,他轻启口包含,以舌尖舐滑尖端,令她惊叫一声。
“啊——”他……他竟然……
他没有言语,默默地品尝她的甜美,当所有防备全然卸下,他俯视着她的双眼因欲望而布满血丝,他低嗄着嗓音道:“我不会抛下你的,我是那么的爱你。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爱你,让你感受到爱,请你让我有这机会来好好爱你。”
他的话确实让她感动,也停止了她的不安和恐惧,她怯怯娇羞地点头。
然后,所有话语尽在不言中,一切的一切都化为一缕缕的漩涡,带领着两人直奔欲潮,缠绵于情海中,仅有两人的天地、以情欲为中心的红尘中……
一通越洋电话,让原本坐在书桌前的阎宸愁眉不展。
“再说一遍,你说我妈病危?”他不相信地回问电话那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