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会幸会。我是曹君竹,这是我夫君秦少白,至于我大哥……我想就不用我介绍,你们早就认识了吧?」曹君竹先礼后兵,先来段引介。
「我没兴趣跟你们攀亲带故,我来,只想找一个人。」唐烈一副骄狂模样。
「哦,找谁?」曹君竹不以为忤,悠哉笑问。
「寒清客。」
「唐公子找清姐有什么事么?」
「讨债!」除了对寒清客不吝言词外,要唐烈多说句话,都像在割他肉似。
「这可怪了,我没听清姐说过欠你什么债来着呀!」
「哼,她好意思说才有鬼。」唐烈冷哼,「总之,妳把她叫出来就对了。」
「唐烈,你来者是客,竟这么嚣张。」曹君范对他的目中无人实在看不下去。
「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这儿的主人,要耍威风等回你碧云山庄再要不迟。」唐烈看他更不顺眼。
「好啦,大家都别吵,心平气和些不行么?」秦少白也开了口。
「哼!」两名情敌这才互瞪一眼,暂时休兵。
「唐公子来得可巧,顺便留下来喝一杯喜酒吧。」曹君竹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很快就直接切入主题。
「喜酒?」唐烈这才注意到御剑门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是谁的喜酒?」
「是我大哥的喜酒。」曹君竹笑得杏眼微瞇。
「曹君范?」唐烈一楞。
这家伙这么快又找到意中人了?这倒是个好消息。
「那可真要恭喜曹庄主喽。」他难得地恭贺起曹君范。
「哼!谢了。」曹君范却没好气地哼声。
「要成亲的人,做什么板着一张臭脸,这样可是会触霉头的喔。」唐烈心情大好,竟前所未有地和曹君范开起玩笑。
「你来就是触我霉头,谁知道你会不会大闹婚筵。」曹君范语带玄机。
「我吃饱了撑着不成,没事闹你拜堂作啥?」唐烈巴不得他另娶妻房,这样才可免于情敌的威胁。
「这话是你说的哟,唐公子可不能言而无信。」曹君竹好心地提点他一下。
唐烈这才感到蹊跷,曹君范成亲他闹堂干啥?除非……
他蓦地一惊!
「新娘是谁?」唐烈隐约有股不妙的兆头,紧张万分地追问。
「当然是清姐嘛。三天后她就要坐上花轿,让我大哥迎回碧云山庄拜堂完婚了。」曹君竹一副准备看好戏的表情。
「什么?!」简直是青天霹雳!
唐烈狂吼起来:「该死的!她人呢?」
「准备当新娘子的人,自然是不方便拋头露面。」曹君竹有恃无恐,一点也不担心唐烈发狠。
因为论武功,自己的夫婿秦少白也算是青年才俊的武林高手;此外,大哥也曾在千佛山跟唐烈过招,要不是他施毒,两人的武功修为也是不相上下;再者,唐烈虽擅使毒,但清姐却是他的罩门及弱点,绝对可以克住他。
有了这么多的靠山后盾,曹君竹才敢于大胆挑战唐烈的火爆脾气。
「住口!她不会当新娘子的,要当也只能当我唐烈的新娘!」唐烈浑身散发出腾腾杀气。
「咦?这是怎么说咧?」曹君竹谈笑用兵,一点儿也不紧张。
「她是我自幼订亲的未婚妻,而且也早就是我的人了!」唐烈怒言道。
「这可难了,三天后我大哥就要跟清姐拜堂成亲,现在又突然冒出个未婚夫来,那只好让清姐自己取舍喽。」曹君竹眨眨晶亮的大眼。
「很好!她人在哪里?」唐烈恨不得立刻揪她出来,好跟她算算这笔帐。
「她呀,就住在东阁的书香楼,成天在那儿看书哪。」
曹君竹故意指着东阁的方向,好让唐烈知道书香楼的位置。
「她敢躲着不出面,我这就找她去!」
唐烈没一点作客人的样子,迈开大步就要杀向东阁。
「等一等!」曹君竹忙拦下他,「反正三天后清姐才出阁,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大家不妨先冷静一个晚上,明天再说吧。」
「不行!这件事得马上解决。」唐烈可不放心,生怕今晚寒清客就会坐上大红花轿似。
「请唐公子放心,黄道吉日是在三天之后,我保证清姐不会提前在今晚偷偷成亲的。唐公子旅途劳累,今晚就请在舍下休息一夜,明早我再引你去见清姐。」曹君竹热情留客。
唐烈拢紧双眉,盯着东阁方向深思不语,表情阴晴不定,没人能猜透他的心思。
「唐公子,我这就差人引你到客房去吧。」曹君竹肃手让客。
「不必了,我明早再来。」唐烈却冷声拒绝。
他独来独往惯了,不喜与生人论交,更何况处在这种「敌对」的状况下,他更不想欠人情,又岂会留下作客。
深沉地再注视一眼东阁,默记下它的方位后,唐烈拂袖离开御剑门。
待唐烈含怒去远之后,曹君竹贼笑兮兮,立即拍拍手交代下去:
「今晚撤去岗哨,值夜的家丁不用巡守,大家都提早上床休息,尤其不得任意接近东阁,若听到什么风吹草动大可不必理会,尽管睡你们的大觉就是。」
「小竹,妳这是?」秦少白听得胡里胡涂。
曹君范却了解妹妹的用心,神色黯然地步出大厅。
目送兄长落寞离去的背影,曹君竹也爱莫能助,只能祈求老天帮忙,助他早日挥别阴霾,回复昔日的洒脱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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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但今晚的月色很皎洁,将大地映成一片银白。
在这片银色的月光中,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唐烈出现在东阁园子里。
只见他拔高身形纵上二楼,翻越过朱红栏杆后,无声穿行于回廊上。
「应该是这间了。」最后,唐烈停步在一间房门前低声自语。
刚才搜探过的房间都空着没人住,因此房门均未上闩,他才得以入内逐一检查。
现在这间房却拴紧房门,这表示有入睡在里头,想必就是寒清客寄宿的房间了。
唐烈很快撬开门闩,闪身进入房内。
室内点着一盏小灯台,银色的月光也从窗棂中流泻进来。
唐烈走到床前掀开帘帐,寒清客熟睡的绝丽脸庞映入眼帘。
在银色的光晕下,她的肤白胜雪、娇颜如花。可,即使是在睡梦中,她的眉宇却轻颦,好似有什么忧心事困扰。
看了又看,唐烈心底竟泛起一丝不忍。是自己将她逼得太紧,所以才远避到江南么?
但,天可明鉴,他只是……只是太在乎她,才会对她纠缠不休呀!
在这段分别的期间,他仿佛跌落生命的谷底,对她牵肠挂肚、日思夜想,「寒清客」这三个字竟成了他有生以来忆念最深的名字。
这些日子对她刻骨铭心的相思,更坚定了他绝不放手的决心;这辈子寒清客注定就是他唐烈的妻,谁也别想抢走他心爱的女人。
唐烈坐上床缘,深情的眼专凝着她娇颜,忍不住伸手抚挲那丝滑的面颊。
「唔……」睡梦中的寒清客不安地动了动身子,嘴里轻吐呢喃呓语。
在东北发狂地遍寻不着她时,唐烈发誓找到她后,定要好好打她一顿屁股,可现在,他却只想狠狠吻住她诱人的红唇。
情难自禁!唐烈终于俯身吻住寒清客香软的唇片。
「嗯……呃?」寒清客一惊而醒。
覆在身上熟悉的狂野气息,教她又惊又急,她知道是唐烈找上门来了。
怎么也挣不脱他有力的臂膀,寒清客只能无助地任他在自己唇上攻掠,直到他心满意足为止。
尽情发泄过胸中郁积的相思后,唐烈才松开手臂,抬起深邃如潭的眸子,一瞬不瞬盯在她霞光般红透的脸上。
「是……是你……」寒清客神情不安。
「就是我,妳的债主。」唐烈又故意气人地说。
「你……哎呀!你没对宋大娘他们母子怎样吧?」寒清客猛然想到这个严重的问题.
他会追到南京来,那表示她与采音编好的谎言被拆穿了,依他的脾气……
噢!我的天!寒清客简直不敢想象下去。
「妳说呢?」唐烈故意吊她胃口,要让她也尝尝心急的滋味。
寒清客一张小脸顿时愁云惨雾,急得快掉下泪来。
「求求你告诉我!他们还好吧?」她可怜兮兮地哀求着。
「他们好得很,不好的人是我,被你们耍得团团转,白跑了一趟冤枉路。」唐烈竟不忍心看她心焦的模样,终究还是告诉了她。
从东北急赶回济南后,为了逼迫宋大娘说出实话,他故意挟持小风作为威胁,宋大娘迫于无奈,终于吐露实情,包括当年古家血案的真相。
知道采音母子没事后,寒清客才安下心。
只是她不明白唐烈为什么摆出一脸受伤的表情,难道这段日子他找不到自己,真有那么在乎?
「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知道自己错了,所以才心虚?嗯?」唐烈俯低身子看她。
他的气息吐纳在她鼻尖拂过,这才让寒清客察觉到自己还躺在床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