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林努力在脑海里搜寻资料,「好象是那位苏小姐的亲戚什么的吧?」
「以上报告完毕,换你了。」眨巴的眼催着蕲洛快快道来。
没想到蕲洛说了声谢,笑了笑,就趁红灯时打开车门下车。
「喂,蕲洛,你要去哪里?不是说好……」
蕲洛挥挥手,「对啊,我是说找个时问,又没说是现在,你现在有事情要忙,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好了。」
「喂--蕲洛!」不够意思的家伙,存心吊他胃口嘛。还待喊他,后面的喇叭声一声高过一声,艾林只得忿忿的踩下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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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听到「苏容子」这个名字是在外甥大一的时候。平常蕲洛眼高于顶,从小学、国中、高中到大学,多的是女孩子像蝴蝶一样在旁边转啊转的,却从没听过蕲洛提过任何一个女孩的名字。
所以每次都听到蕲洛形容苏容子这个女孩怎么样的好、怎么样的聪明,又是如何的自爱独立,让他自然的也对他这位大学同学有了点印象,不过还不至于有什么交集。
进而又听到蕲洛对她懊恼的抱怨,说苏容子对他的追求怎样地不知不觉,简直是迟钝了。这话听进洛碞耳里却有了另外不同的解释。不是他夸口,凭蕲洛的条件,他相信没有一个女孩会不心动,何况蕲洛对她的爱意表露得那么明显,依他在商场的经验推断,那女孩玩欲擒故纵的成分多些。
是在蕲洛办生日会的时候,一抹静悄悄、与整个欢乐气氛格格不入的白色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其它在场的女孩都经过精心打扮才赴约,就只有她一身白衬衫、牛仔裤,似乎打算到此一游就翩然离去。而蕲洛那小子殷勤地在她身边转来转去,偏偏场合不对,总有不死心的女同学希望博取蕲洛的欢心,以及爱闹的男孩子来搅局。
他并未现身,是姊姊有事请他来相商,一谈起商业利益,她这个做母亲的好象也忘了今天是什么场合,直到看到楼下一群人聚集。不愧具有洛家的血统,马上亡羊补牢以女主人身分串场,当完好妈妈的角色后,才又匆忙上楼,继续跟他商量银贷的事情。
「我以为妳会趁此机会好好盘查打量那个女孩。」以他对姊姊的了解,门当户对是相当重要的,因此洛碞才有此一问。
「什么女孩?」
换成洛碞讶异。了然一笑,原来洛湘云还是洛湘云,只怕是蕲洛说了又说,她这个做妈妈的根本没搁在心上。
「没什么,事情赶快谈好,我八点还有会议。」
「对、对,蕲澔的公司打算拓展到南美市场,你帮我合计合计大概得丢多少资本……」
七点半,他的车滑向门口。
沿着阳明山蜿蜒道路直驶市区,到德行东路红绿灯口,那抹白色身影却攫住了他的视线。路边停着一部故障熄火的公车巴士,一群乘客挤着要上另一部巴士。因为正值周末,公车几乎班班客满,过站而不停,就算停下,也挤不上几个人。
她明明一副心急的样子,却不懂得怎么跟一群人涌挤,于是每次都只能望车兴叹;改而招出租车,也是碰到相同的景况。真有趣。
他破天荒的将车开往路边,按下喇叭。
所有的人都望向这边,就只有她一心一意望着前面的车流。直到引起够多群众注意后,有人推推她肩膀,不知道跟她说了些什么,她才循着大家的视线看到他。
他笑笑的招招手,但她却毫无表情的又回身去等车。
第一次有女人没把他放在眼里,洛碞天生的傲气教他不肯善罢干休,俐落的倒车停在她前面。
「苏容子。」
她奇怪的转过头看他。一点也不显慌乱地告诉他:「我不认识你。」但眼里多少还是有些许的疑惑。
「我认识妳一个大学同学,你们刚刚去参加生日派对不是吗?」此刻,洛碞并未意识到自己有什么意图,直到她见公车驶来,连忙拋下句话:「对不起,我有急事!」又要挤上前去。不过上天并没有眷顾她,她又败阵下来。
「妳要上哪儿?我送妳去。」完全没想到会因此耽误到八点的会议。
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她满眼的怀疑,没想到他洛碞也声敦女人怯步的时候。哼!
「妳要是真的急就快点上车,十秒钟给妳考虑,不然我要定了。」心里却将十秒当一分钟数,直到他催动引擎。
此时他却清楚听到她慌忙拉住旁边的路人说--
「我有急事要到欣怡医院,我的名字叫苏容子,如果你看到明天社会版有无名女尸,麻烦你记下他的车号和长相,向警局报案。」
然后丢下一头雾水的路人甲,匆匆开了车门,坐上他的车。
洛碞敢说,如果那天她不是把他惹毛了,看在蕲洛的份上,他绝对不会对她出手;可是她偏偏有本事把他人性最深处的阴影给钩惹出来,非要她对他唯命是从不可。
他和她之间的牵扯就这么延续到现在。
事后他用手段把她纳为情妇,但并没有马上找她上床。一方面是公司有紧急事件待整顿,一方面他要她全心全意跟着他,不用挂虑她母亲的病。所以等到苏女士病情好转稳定后他才上她住家的门。
本以为过一阵子他就会对她失去兴趣,没想到这一纠缠,竟已过了三年。
蕲洛的发现,明明是预料中事,但不知是他已经习惯了和苏容子的相处方式,还是男人本来就有的占有欲,听到蕲洛毫不在意的撂下狠话要与他竞争已经是他的女人的时候,竟更加惹得他心烦。
心烦得莫名其妙,心烦得有个冲动想要做些什么……
苏容子到底是哪一点教人放不下?
尤其是三年的肌肤相亲、耳鬓厮磨,始终看不出她有将他放在心里。或许,除了她妈妈之外,没有其它人能让她挂意吧。偏这点最教他恼怒。凭什么他对她这样坐立不安,她苏容子却波澜不兴,简直可恶透顶!
不知不觉,他来到苏容子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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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容子开门看到他,隐约也是一脸烦恼。
「蕲洛找妳谈过了?」他劈头就问。
她无言点头。
「你们达成什么共识?」
「什么意思?」
苏容子莫名其妙的模样,让他确定刚才只是蕲洛个人的决定,不过心里那股闷躁始终无法消除。苏容子这个女人真会给他制造麻烦。
是,对于当一个情妇,她很克守本分。
不争不闹,甚至不要求他多花点心思在她身上,两个人就这么不冷不热的维持这层关系三年。对她,无所谓放不放手,即使他同意结束,可不管洛家或蕲家都不可能见容她带着这段过去进洛家门。这是现实面。
他也如实这么告诉她。也或者,他是存心试探她吧?
「你是想要我趁早死了这条心?」但她脸上却写着「我有说过要嫁给蕲洛吗?」的问号。
「凭蕲洛的身价,妳很可能一辈子也遇不到第二个。」
「那你到底是提醒我不要抱着麻雀变凤凰的心理,还是鼓励我要把握住这毕生难得的机会?」苏容子仍是不愠不火的「请教」他。
她愈是这样随遇而安,洛碞就愈是心烦。
「妳不用管我心里怎么想,我只问妳心里怎么想。」
她很干脆的这样回答他,「我什么都不想。」
好个什么都不想。却教他更加恼怒。
洛碞神色难测的端详她,久久方开口:「妳知道吗?以我的经验判断,嘴里说什么都不要的女人,其实野心最大。」因为这是他自己的亲身体验,且是从眼前这女人身上体会到的。
她没应声,也不知道他说那些话是不是在暗示她什么。
「你--」你到要怎样?
他阻断她发言,低头攫住她的香唇,激情的吮吻。
吻得几乎要迸出火花才停下。
当他离开她的唇,她突然深陷在一种不安和躁动的莫名情绪中,这是告别的吻吗?
她自由了吗?
「妳知道我还有其它的情妇吗?妳想不想知道是哪些人?就像妳知道我很有钱,但不清楚我有钱到什么地步。妳也知道我很有权势,却不了解我的权势如何有力影响政商金融……」他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愤怒,用力摇晃她削瘦的肩膀。摇得她头晕眼花。
他这是在做什么?
他生气什么?
她有忤逆他的指示吗?
没有。她总是做着她本分该做的事。是气她为什么和蕲洛同校?气她为什么要让蕲洛喜欢上她吗?这是她所能控制的吗?为什么一会儿警告她别痴心妄想,一会儿又要这般折腾她?
他有哪些女人为什么她要知道?她所需要的金钱和权势也不过是够用在让妈妈过好日子就好,其它的她不稀罕。但她又为什么会……有种严重的失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