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要慌、不要怕,我会帮妳。」
文小蛮感激地抬眼看着他,英气逼人的俊颜隐藏着一抹温柔,她微微一笑。
坐在对面的是提出控告的林南希和她的父亲林正诚,林南希在父亲的陪同下直挺挺地迎视文小蛮,尖锐、犀利的目光正对她进行审判。
「换你们,进来吧!」
法警出来传唤一干人等。
文小蛮在华斯宇的陪伴下走进法庭,这是她头一次站在法庭面对着法官,寒颤不禁直窜全身。
「别怕,记住我交代妳的话。」华斯宇语重心长地提醒。
他交代什么话?她霎时傻住!
一个脑袋被紊乱的思绪搅得乱轰轰,根本记不起他曾经交代过什么。
「妳是被告文小蛮?」法官翻阅桌上的数据,推一推眼镜睨视着文小蛮。
「是……」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
「林正诚控告妳偷窃,林南希控告妳伤害?」法官依着案件诘问。
「我没有偷东西。」文小蛮急急地矢口否认。
「妳说妳没偷林家的东西?那妳承认曾经动手打过林南希吗?」法官不留情地逼问。
这这这这这……
此刻,华斯宇挺身而出,「庭上,我是文小蛮的律师,我可以代为作答。」
法官立刻投给他兴味盎然的一瞥,「华律师,你是文小蛮的辩护律师?」他以眼神暗示他走向前。
华斯宇走向前,故意压低声音报以讪笑:「你很讶异?」
「是很讶异,这种小案子你居然有兴趣参一脚。」法官回以一笑,笑容隐含着玩味。
「没办法,正义使然。」他狡黠地一笑,随即退回他原本的位置,「庭上,有关偷窃一事,我已查明与文小蛮无关,所以偷窃一案不成立。」
果然名不虚传,大律师一开口便一针见血。
「胡说,不是她偷的,会是谁?」林正诚耐不住怒气的飙吼。
华斯宇微笑转头,下巴却是紧绷,「林先生你别急,还没轮到你发言。」
「华律师,你是什么时候转行做侦探?连这种事你都出面侦查?」法官透过镜片露出有趣的眼神。
「庭上,身为辩护律师,自然要为我的当事人找到对她最有利的证据,若是我的当事人被人刻意诬陷,我就该挺身伸张正义。」他讽刺地道。
「那你倒说说看,林家失窃的红宝石戒指是何人所偷?」法官觉得愈来愈有趣。
笑容倏地从华斯宇脸上退去,一双黑眸瞬间变得冰冷,「是林南希偷的。」
语不惊人死不休,顿时引起一阵哗然。
「胡说,我女儿怎么会偷自家的东西?」林正诚冷着脸严辞抨击,侧头看着身旁的女儿。
有着乖乖牌形象的林南希脸色瞬间刷白,「我不可能拿那只戒指。就算我想要,只要我开口,我爸爸马上会给我。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偷自家的东西?」
面对华斯宇惊人的反控,文小蛮惊得所有魂魄飞向十万八千里外。
她不禁怀疑华斯宇的话,南希说得没错,她若想要,只要开口林正诚一定会送给她,她又何必去偷?
「我有证据。」冷若冰霜的眼神直视着林南希。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卷录像带,举在半空中扬了扬,「这是银楼监视器的录像带,证据就在其中。」
他豪气地走到法官面前呈上证据。
法官请法警立即放映。
一幕幕地闪过,重要的证据出现在画面上──
是林南希,她拿着失窃的红宝石戒指到银楼典卖。
铁证如山不容林南希狡辩,所有讶异的目光都集中在林南希身上,尤其是一双燃着愤怒火焰的眼直烧向她。
文小蛮捺不住心中狂炽的怒焰,从被告席跳起来指着林南希大骂:「妳为什么要陷害我?」
事迹已败露,林南希脸色铁青,二话不说站起来,「我就是要亲眼看妳被关进牢里,这就是妳打我的代价!」
这话一出,等于招供。
最生气的莫过于文小蛮,她哪能咽下这口气!「可恶,这女孩简直欠人教训!」她起身欲冲出去。
倏地,一只手从她腰间揽住,低声怒斥:「都已经警告妳不准做傻事,还将答应我的事全抛到脑后。」
「可是、可是……」她委屈地叫嚷。
华斯宇怒瞪文小蛮,忿然放开她,「没有可是,回去坐好!」
文小蛮瞅着那张铁青的怒容,只好收回满心的不悦,不情不愿的坐回座位。
林正诚愕然地跌坐回椅子,没想到事情的转变令人措手不及。
「怎么可能……」
华斯宇如释负重地冷笑,「庭上,既然事情已明朗,而且当事人也招供,所以请庭上取消对文小蛮偷窃的指控。」
「嗯,接受建议。」法官敲下议事槌,「取消文小蛮偷窃一案。」
林南希的脸色一变,怒气汹汹地说:「可是她打我一事呢?这是事实!」
文小蛮正沾沾自喜少了一条指控时,闻言,她的狂喜在几秒钟后转为震怒,暴跳起来,「妳这没家教的女孩本来就欠扁。」
「轮不到妳教训我,再说妳根本没资格教训我,妳只不过是我家请的帮佣。」林南希尖酸又刻薄地冷讽。
「帮佣又怎样?不偷不抢,全凭劳力赚钱。」文小蛮愤怒地咆哮。
「像妳这种属于次级的低等生物,妳有什么资格打我?」林南希口出讥诮,毫不在意地刺伤人。
她是什么东西!只是命好生在有钱人家里罢了,居然狗眼看人低!
「可恶!居然口出恶言,看我今天不教训妳那张嘴才怪。」一股强烈的怒火往上冲,驱使着她。
拜托,又来了!
华斯宇无奈地摇头,「妳坐好!」
又想阻止她?
休想!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算天皇老子来了,她也要教训这没家教、鄙视人的女孩!
「不准拦我!」她带着敌意的眼瞪着华斯宇,咬牙切齿地说:「我今天非打烂她那张脸。」
「小蛮。」华斯宇抓住她的手,「这里是法院不是公园,不容妳嚣张放肆。」
「可是那女孩态度太可恶、行为太卑鄙,简直是下三……」
「滥」这个字还来不及出口,小嘴立即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捂住,声音在喉咙间模糊掉。
「骂人会惹上公然侮辱罪,打人是伤害罪,妳忘了?」华斯宇俯下头在她耳畔轻声威吓。
文小蛮娇瘦的身体在盛怒下紧绷,双唇紧抿成一条缝,一对眼珠子恨恨地往上翻。
「我会帮妳讨回公道。」华斯宇柔声安抚。
「嗯。」她不情愿地闷哼一声。
「不准再骂人,更不能动怒打人。」他不厌其烦地警告。
「嗯。」文小蛮气闷地又应一声。
他缓缓松开她嘴上的手,「可以坐下来吗?」
「好吧,听你的。」嘴一噘,她瘫坐椅子上,泄气得说不出话。
他憎恶地瞥林南希一眼,尽管他从头到尾保持冷静,但她目中无人的眼光令人嫌恶;他若不是穿着这身律师袍,不用小蛮动手,他第一个冲上前修理她。
「林南希,妳一直口口声声说文小蛮打了妳。请问妳,可有验伤单?」
「什么?」林南希傻了一下,气冲冲地强辩:「她打我是事实,她刚才也承认。」
「她有承认打人吗?」即使面对她的怒火,华斯宇仍是一脸似笑非笑,「我好似自始至终没听到我的当事人有说打了妳的话。」
「胡说,她刚刚明明有承认。你是她的辩护律师,当然替她说话。」林南希嘴硬的抗议。
「我是她的律师没错,但是我是一个实事求是的律师,不喜欢欺负小朋友;再说法庭内不仅有监视器还有录音机,是不是要请法警倒带,听一听我的当事人有哪句话承认打人?」
他的声调不疾不徐,浑厚的声音有着不容小觑的威势。
「那我就活该,白白被她打!」林南希耍起大小姐脾气。
华斯宇不悦地蹙紧眉头,瞪着毫无家教可言的林南希,「妳口口声声说我当事人打妳,法律讲求证据,只要妳提出验伤证明,我当事人的伤害罪自然成立。请妳拿出验伤证明!」
他全身散发出冷静与威严的气势,令人心生畏惧,不敢招惹。
「我我……」林南希顿时哑口无言,气恼地咬着唇。
华斯宇冷着俊颜,转身面对法官,「庭上,既然林南希提不出验伤证明,我当事人文小蛮的伤害罪自然也不成立,请庭上撤销文小蛮的伤害罪。」
法官审视的目光扫向林南希,「妳能拿出控告文小蛮的验伤证明吗?」
「够了、够了。」沉默半晌的林正诚突然大声嘶吼,忿然起身瞪着女儿,「妳闹够了吗?所有的脸都让妳丢尽了!」接着,他抬头面对法官,「我同意撤回所有的控告。」
「爸爸?」林南希吃惊且不能置信地看着父亲。
林正诚万分心痛地看着女儿,「我今天终于觉悟,让妳生活舒适不是要骄纵妳自大,妳的目中无人让我感到羞耻。」
「爸爸……」林南希傻愣地看着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