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对,多的是七老八十在开同学会。
「是、是。」文小蛮拿出纸笔赶紧记下。
华斯宇神采奕奕地步下楼,瞅着她怪异的举动颇感好奇,「妳在写什么?」
「没什么。」文小蛮迅速将小册子藏在身后,两眼往上一翻,装迷糊。
「没什么?」华斯宇半瞇着眼,诡谲地邪笑,一个利落伸手,抢走她藏在身后的小册子。
文小蛮先是傻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想要夺回来。「喂!那是我的东西,还我。」
「我看一下。」华斯宇一个旋身,甩掉她的纠缠。
文小蛮着急的扑向他,「喂!土匪,还给我。」
「看一下下嘛!」他才不理她,一手举高小册子,一手翻阅。
「你这土匪──」任她卯足全力一跃,只恨脚上没穿恨天高,就是构不着他的手,不由得怒从中来,双手往腰一扠,鼻子喷着气,「还我啦!」
「十号穿咖啡色鞋配米色领带……十一号记得手帕,晚上吃三明治……十二号晚上穿礼服。」华斯宇终于弄懂小册子的内容,唇边绽现一抹邪气十足的浅笑,「这点小事需要费神到拿册子记下来?」
文小蛮一把从他手中夺回小册子塞进口袋,抱怨地睨他一眼,「你以为我是计算机,只要一个指令就会自动储存档案。」
「但也没必要战战兢兢。」他说得不痛不痒,好似与他无关。
「你还好意思说,只要我稍稍忘了,你就摆出一副恨不得宰了我的表情。」抱怨的眼神不客气地瞪着他,小手在他眼前一挥,「算了!既然是领你的薪水,只好想办法伺候你。」
「言下之意,妳好似遇上一个很烂又不好伺候的雇主啰。」华斯宇迟疑地顿了下。
看他一脸无辜,文小蛮气得想上前扯烂那张装模作样的俊颜。
「你现在才知道自己很烂又不好伺候。」她任性地将头一甩。
突地,她愣了一下。
对了!今天他还是她的雇主……
「原来我被归类为好烂又不好伺候的雇主。」他邪邪地讥讽冷笑。
已经意识到自己一时口直心快,再听他这么一说,更加重她的心慌。
「我、我不是这意思……」她仓皇得张口结舌,好想哭!
「还狡辩没这意思,妳只差没指名道姓吧。」
他咄咄逼人的口气逼得她快要崩溃。
文小蛮委屈地看着他,美眸蒙上一层雾气,她吸了吸鼻子,不让泪水流下来。
「我、我……」
华斯宇瞥了她一眼,「才说妳两句就想哭啊?」笑谑的语气充满了挖苦,一双黑眸却闪耀着灿烂的光芒。
「我不会哭!」她生气的抿着双唇。
别以为有钱就可以欺负人。
哼!他愈想逼她哭,她愈不如他所愿。
「太好了,我还担心水患会淹没我所有的家当。」浑厚的嗓音藏有一丝讪笑。
真是太可恶了!
「你可以出门了!」她没好气地咬着牙瞪他一眼。
瞧她双颊涨红,眼珠子瞪得快蹦出来,他觉得好笑地伸手轻捏她的脸颊,「一大早就气坏身子,不好喔!会危害健康。」
语毕,他随即转身离开,丢下一口气闷在胸口差点憋死的文小蛮。
「可恶!可恶!可恶!」她连声咒骂,将门狠狠地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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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斯宇神采飞扬地走进律师事务所。
说真的,自从文小蛮为他打理一切后,他省去许多烦恼,至少他不必为第二天的穿著伤脑筋,更别担心回家后会饿肚子,总是有一桌热腾腾的饭菜等着他,让他初次尝到「家」的感觉;以前家对他来说只是个休息的地方,现在下班后他迫不及待地想冲回家。
吃顿可口的晚餐,顺便逗一逗她,为单调无聊的生活注入些许蓬勃生气。
「华律师,沈老一线。」
门外的接线生透过对讲机传达讯息。
华斯宇眉头微蹙,伸手按下一线按钮,「沈老,早。」
(斯宇,我有事要见你。)沈老失去平日沉稳的语气,急迫出声。
「你要过来?」华斯宇的眉头皱得更紧。
沈老亲自找上门,看来此事非同小可。
(半个小时后我会到。)撂完话,沈老立即断线。
华斯宇冷静地端坐在椅子里,揣测半小时后会面对的问题,沈老在黑道上是个响叮当的人物,再棘手的事情只要他老人家一出面没有摆不平。今天会是什么事,逼得他老人家非得亲自出面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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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律师,沈老到了。」助理推开门,恭敬地让路。
沈老在四名大汉的簇拥下缓步踏进办公室,「斯宇。」
他举起右手挥退身边的大汉,大汉们乖乖的退至门外。
「沈老。」华斯宇起身迎接。
沈老径自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门外的助理再次推门而入,端了一杯沈老最爱的龙井搁在他面前,「沈老,请用茶。」
沈老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微微颔首点头。
华斯宇微笑地瞅着助理,「陈小姐,出去时记得将门带上。」暗示她该离开。
「是。」助理微微欠身,恭敬地退出办公室。
华斯宇冷冽的目光快速地扫了沈老一眼,试图从他的脸上嗅出一点蛛丝马迹,「沈老,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
「我今天来不是找你抬杠,我儿子出事了。」沈老的脸色愈来愈沉,阴霾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你儿子出事?」
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不知道沈老的儿子出了什么事?」华斯宇坐下,处变不惊地问。
「昨天警察突袭他的住所,结果搜出海洛因和枪械。」沈老懊恼地喟叹。
家里藏毒和枪枝?这分明是自寻死路!
台湾可是严禁毒品和枪枝的。
「对不起,这事我帮不上忙。」华斯宇一口悍然回绝。
「斯宇。」沈老苦苦哀求。平日的严肃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只见一名老人可怜无助的请求,「现在我只能求助你。」
「沈老,不是我不帮你,这种事我爱莫能助。」华斯宇坚决拒绝。
强硬的拒绝打击着沈老的心,「斯宇,我这辈子就只有这条命根,我只想保住他。」
华斯宇冷嗤一声,「沈老,台湾是有法治的,不是总统说算就算了,更何况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律师。」
沈老步履蹒跚地绕过桌子来到他面前,口气十分急促的说:「我不敢妄想这件事能轻易解决,我只要你帮我儿子脱罪,甚至让别人顶罪都行。」
「帮你儿子脱罪?让别人顶罪?」华斯宇冷讽一笑,「沈老,当场被逮能脱得了罪吗?再说,让别人顶罪?别人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啊!」
「斯宇,请你看在一名老人求你的份上,帮帮我。」沈老仍不死心地哀求。
「对不起,我不接这种案子。」华斯宇坚持不变的态度。
沈老怔忡片刻,态度由软转硬,他用拥有数十年历练、足以看透人心的双眼注视着他,「五百万打这场官司。」
华斯宇强硬地紧抿着唇,摇摇头。
「七百万。」沈老的价码迅速往上跳一级。
他还是摇头。
「一千万!」沈老咬着牙狠下心说出口。
「沈老,没用的,再多的钱我也不可能帮你打这场官司。」华斯宇用充满遗憾的目光扫了一脸着急的沈老。
「你说出个价码,即使是倾家荡产我也要保住儿子。」沈老情绪激动,像被激怒的狮子般对他咆哮。
「我说得很清楚,这种官司我不接。」华斯宇的表情顿时僵冷得像北极的冰霜。
闻言,沈老脸色大变,「这种官司又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不愿意帮忙?」
「如果沈老记性不坏的话,应该还记得巧如吧?」冷绝如冰的话从华斯宇的齿缝间迸出。
沈老的脸色宛如被雷击中似地刷白,倒抽一口冷气,「巧、巧如……」
「就是被你宝贝儿子糟蹋后羞愤自杀的可怜女孩。」华斯宇的眉头与心紧揪着,眼眸瞬间一黯。
沈老惊愕地往后退了一步,「你怎么会突然提起巧如?」
他的眼里有着澎湃汹涌的狂怒,全身肌肉剧烈的收缩抽动,狰狞的表情像来自地狱的恶魔,「那可怜的女孩是我姐姐。」
巧如是他姐姐!
沈老脸上的血色瞬间尽失,僵立原地,「事……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对!
沈老甩甩头,满是不解的目光紧盯着他,「倘若你要报复,你为什么要挺身为我解决那么多事?」
华斯宇仰头发出一连串的冷笑,「你认为我都是自愿的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老霎时全身一颤。
「之前我所接下的案子全是讨债、打人的芝麻小事,再说,被害人均是一群坑蒙拐骗之徒,借你们的手以暴制暴,何尝不是一种正义!今天不同,你儿子是害死我姐姐的凶手,我不能昧着良心帮他脱罪。」
华斯宇冷着俊颜,充满恨意的声音像包在天鹅绒中的一把刀,冰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