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斯宇慌张地与文小蛮交换眼神;文小蛮双手往两旁一摊,耸耸肩又摇摇头。
华斯宇确定文小蛮没动这些钱,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不禁质疑沈老的行径。
「沈老,少了二万二千元。」其中一名手下回报。
什么?华斯宇质问的眼神毫不思索地逼向文小蛮。
他怀疑她骗他?
文小蛮顿时心慌意乱、不知所措的猛摇头,一副快哭了的模样,「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动过这些钱。」
沈老缓缓起身,狡黠地瞥向华斯宇,「我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今天下午我确实从银行提出七百万,现在你要退还给我却无缘无故少了二万二千块。斯宇,我可以告你侵占。」
侵占?这分明就是诬陷。
文小蛮一紧张,顾不得以下犯上,急得辩驳:「他打从进屋到现在根本没碰过那些箱子,你怎么能告他侵占?」
「妳是在提醒我,要告就是告妳啰?」沈老眼中的戏谑退去,只剩下冷冷的轻蔑。
「嗄?」文小蛮完全傻怔住。
「只不过二万二千元,我替她垫上。」华斯宇坚决果断的说道。
沈老露出一枚冰凉的笑容。
「斯宇,你真以为我在乎那区区二万二千元吗?」
剎那间,一股想杀人的骇冷袭上华斯宇的眉间,「这就是你要逼我就范所使出的手段?」
沈老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冷冷地笑了。「随便你猜,希望明天能听到你考虑的答案。」
沈老随即起身,身旁的手下一拥而上护着他;走了两步后,沈老回头冷瞥华斯宇,「为了达到目的,即便使出卑劣的手段,我也在所不惜。」
华斯宇自然听出沈老的弦外之音,气得他额冒青筋、双拳紧握。
第四章
「我没……我没有动那些钱……我不是小偷。」
呜呜……
文小蛮掩面飞奔上楼,砰的一声甩上洗手间的门。
被沈老这场存心栽赃的戏码气得想杀人的华斯宇顿时惊醒,小蛮是无辜的,她没理由承受这样的诬陷。
华斯宇爬了爬头发后,将手插进裤袋,喟叹一声,缓步走上二楼。他站在洗手间前,清楚地听见里面传来的啜泣声。
他暗地自问,有谁愿意被人误会是小偷?
再说沈老要对付的人是他,根本与她无关,她只是受连累。
大手试着扭动门把,喀的一声,门应声开启!
文小蛮蜷缩着身子紧捱在墙边,双臂环抱着膝盖蹲坐在地上,将头埋在双膝间,抽噎的哭泣。
他静静地站在她面前不出声,只是望着那娇弱的肩膀一耸一低的颤动。
缓缓接近的脚步声戛然而止,文小蛮讶然地微抬眼瞧个究竟。
一座山似的庞然大物矗立在她面前,她抬起挂着泪痕的脸蛋仰望着。
「看什么?」
只见她的眼中盈满泪水,眼泪沿着粉嫩娇颜流下来,微翘的唇表示她的愤怒,他不禁升起愧疚之意。
「我在欣赏妳哭的表情。」他的唇边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微笑。
「你还有心情欣赏我哭的样子……」她忍不住又哇哇大哭,「我真的没动过那些钱,我不知道它们怎么会少?」
他相信她绝对没有动过那些钱,这些全是沈老耍人的伎俩,她太单纯了。
华斯宇不假思索的和她并肩坐在地上,伸长腿,一只手揽住她抽动不停的肩膀。
「我相信妳没动那些钱。」
「你相信我?」她讶然地止住泪水,直直地望着他。
他的认同令她感到意外。
「嗯。」他轻轻地点头。
「可是沈老说有七百万,我没动、你也没碰,为什么他说少了二万二千元?」文小蛮不解。
华斯宇嗤哼的讽笑,大手轻拍她的头,「傻瓜,妳用大脑想想看,为什么钱会突然不见?他是故意的。」
「故意?为什么?」文小蛮一脸茫然的望着华斯宇。
华斯宇不禁慨叹,「上午沈老焦急的来到我的律师事务所,希望我能为他儿子打官司,我没答应;没想到他竟然玩这种下三滥的伎俩要逼我点头。」
「噢。」文小蛮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依然不解的望着他,「可是与我无关,为什么要拖我下水?」
华斯宇故作轻松,「一定是妳八字带衰,所以无缘无故被扯进来。」
「什么?」文小蛮气愤地瞟他一眼,「我莫名其妙被扯进来,你没说一句道歉就算,还说我八字带衰。」
华斯宇忍不住掩嘴讪笑。
「笑?你还笑得出来?」
文小蛮吸吸鼻子,眼眶又蓄满泪水。
哇──她开始哇哇大哭
华斯宇登时傻眼看着她,怎么说哭就哭?这一哭可慌了他的心,顿时不知所措,只能收紧手臂抱着她。
「别哭,乖,别哭。」
有了依靠,文小蛮哭得更大声,泪水就像决堤般倾泻而出。
「现在该怎么办?你不想接沈老儿子的案子,可你偏偏又摆脱不掉……」文小蛮低低切切的哭着。
什么跟什么?
他本以为她是因为莫名其妙被诬陷是小偷这件事而哭,没想到她定因为担心他而哭。
「那是我的事,妳不要担心。」
「我怎能不担心!那帮人个个是凶神恶煞般的流氓……」
「邪不胜正。」他的眼神十分坚定。
「还邪不胜正?」她猛力推开他,叫嚷中有着一丝焦虑:「这下你会被沈老牵着鼻子走。」
会吗?
他不可能被任何人牵着鼻子走!
「作梦!想牵制我也要有那本事。」华斯宇的眼底闪过一抹阴邪,唇边弯起冷冷的笑意。
「还说大话,现在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思及此,她的泪水再次不听话的哗啦啦滚出眼眶,最糟的是一次比一次壮观。
唉!女人还真是麻烦。
他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的眼泪。
从小到大能收服他的,有妈妈辛酸的眼泪、姐姐伤心的眼泪;如今妈妈和姐姐都已经撇下他到天国享乐,以为不再有任何眼泪能收服他,没想到她的眼泪比妈妈和姐姐的更令他不舍与心疼。
这样的感觉让他暗暗吃了一惊。
「别再哭了,我的衬衫已经被哭湿一大片。」他有气无力的抱怨。
「人家心急嘛,除了哭,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华斯宇紧紧搂住她颤抖的肩膀。
倏地,他的灵光一闪。
「小蛮,我问妳。」低沉的嗓音十分冷静。
「什么事?」她骤然停止哭声。
锐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回想一下,沈老派人送那些钱来时,妳有没有碰过里面的钱或是箱子?」
单纯的脑袋瓜一时没意会他的弦外之音,以为他又在质疑她,心里觉得委屈;眼眶一红,她的泪水紧跟着又落下。
「你还是认为我动了那些钱?华斯宇,我承认我很爱钱,但是我每一分钱都是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不是偷蒙拐骗来的。」
噢!天啊!
他们之间有代沟吗?
要不,她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误解他的意思?
华斯宇瞪着她,有一瞬间真想掐死她算了。
「我只是要确定妳是否不小心碰过箱子或者是箱子里的钱。」他又气又恼地低吼。
「我没有。」
她不甘愿地吼回去。
「确定没有?」他半瞇着眼。
「我敢对天发誓,如果我有碰过箱子或是箱子里的钱,就遭天打雷劈。」她一发狠,许下毒誓。
华斯宇突然仰天大笑。
「那好,有救了。」
「有救?」泪水一收,她疑惑的看着他。
「没错,有好戏可看。」
华斯宇嘴边勾起一抹冷笑。
文小蛮揣测不出他脸上的那抹诡笑,更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华斯宇请来刑警队鉴识组的朋友来家里采集皮箱上的指纹。
文小蛮好奇地紧跟在刑警队的人身边打转,不禁赞叹科技的厉害,若不是亲眼目睹,还以为这些只是电视影集里的情节。
刑警队的人也采了华斯宇和文小蛮的指纹。
直到确定皮箱上没有他和文小蛮的指纹,华斯宇的唇畔浮起浅浅的笑意。
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后,他送走刑警队的朋友。
文小蛮仍然猜不透他的用意,疑惑的望着伟岸的背影。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华斯宇转身凝视着那张单纯的娇颜,口吻坚决地说:「当然要沈老还妳一个公道。」
「他会吗?」文小蛮狐疑地问。
她看上去苦恼而脆弱,华斯宇好想将她拥进怀中,最后还是强忍住这股冲动,「他一定会。」
文小蛮重重地吐口气,耸了下肩膀,「还不还我一个公道无所谓,只要他不再为难你就行了。」
他猛然一颤,一股暖流在心头浅浅流过。
「放心好了,他没法子为难我。」
文小蛮抬起眼,意外瞥见他脸上诡谲的得意。
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最好是这样。」她完全没把握。
华斯宇嘴边漾着笑俯视她,伸手抬起那张神情颓丧的小脸蛋,「别净说丧气话,我不是一个可以任人摆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