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原来他拿来送妳了,他怎么可以拿我要送别人的东西来送妳?」雪很气忿。
「对!他真是太过份,又没人向他要生日礼物,没送就算了,竟然随便拿了别人的东西来送我!」我更气忿。以为他怎么会好心地送我二十岁生日礼物,原来他不只要嘲讽我和猪一样笨,而且这个礼物还是别人的。混蛋枫,真是太过份了!
「小桃,把它带去问我哥。」雪抱着猪小妹坚决地对我说。
「他又记不起这件事。」我不认为他有可能记起这件事。
「没关系啦!试一试嘛!像妳说的,死马当活马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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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花坊,雪还没把车停妥,就看到江曼萱出现在花坊门口。
等我下了车,往花坊走去,她竟堵住了我的去路。
「我一定会拆穿妳这个冒牌货。」她盯着我,盛气凌人。
我不想理她,转了个方向想通过。
「干嘛!心虚不敢见我?」她又挡在我面前,一副自以为是的骄傲模样。
我本来真的很不想理她,可是「孰可忍,孰不可忍」,竟敢说我心虚不敢见她,难道她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今天算她倒霉,因为我为了猪小妹的事心情正不好,又无法找事主发泄,她刚好来让我发泄一番。
「心虚?我为什么要心虚?我只是留给妳一个台阶下,以顾全妳厚得可以挡子弹的脸皮。」我抬起头,正式向她宣战。
「妳……妳说什么?妳敢说我脸皮厚!」江曼萱生气得瞪大了她的双眼。
「说妳厚脸皮也是给妳台阶下,正确一点的说法,是无耻!」我看着她,不畏惧她瞪大的双眼。
「妳敢说我无耻?」她的双眼再加大一倍,气得青筋暴露。
「不,我不应该说妳无耻,无耻妳知道怎么写吗?妳连无耻怎么写都不知道,我怎么能说妳无耻?」我轻挑了一抹笑在唇边,为她气到不能自已感到很满意。
「枫才不可能爱上像妳这种牙尖齿利的人。」她气得频跺脚,却无法想出更好的骂人词汇。
「不然会爱上妳这种死黏着人的强力三秒胶吗?」我打趣地问。
「妳……妳……妳这个未婚妻是冒充的!我以前都没见过妳,妳突然出现就想冒充枫的未婚妻,想都别想!」她双手叉着腰,仗着高出我半个头的身高,想以身材威吓我。
「请问妳和他认识多久了?」我平和地问着。
「三年了,怎样?」她回答完,下巴抬得高高的,非常了不起似的。
「那是说认识三年就可以冒充他的未婚妻喽?」我笑着,用一种含着讥嘲和不屑的表情。
「我……我才不是冒充的,我和他认识三年,爱了他三年,我才有资格当他未婚妻。」她言语忿忿,表情难平。
「要比久吗?我和他认识了十年,爱了他十年,还不够格当他未婚妻吗?」我端起「正牌」的架子,双眼自信满满地盯视着她。
「妳骗人!妳才几岁,怎么可能和他认识十年?」江曼萱不信,用着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妳不信?我十二岁认识他,十二岁爱他到现在,他的所有事情我都一清二楚。我知道他高一时青涩可爱的样子,知道他拿下高二全学年第一名时臭屁的模样,知道他考取第一志愿大学时高兴的样子,知道他大二时打败理工学院获得学校举办的科学大赛优胜时不可一世的模样;我还知道他最爱吃煎得五分熟的菲力,最爱在夏天喝下一大杯透心凉的西瓜汁,最爱他那件印着『懒得和天比高』臭屁字样的一恤;他喜欢深咖啡色,喜欢有着凉风的夏天,喜欢午夜听着音乐频道入睡,喜欢在寒夜里喝一杯加点白兰地的热咖啡……怎样?这样够不够?还要我再将十年来我和他之间的一点一滴说给妳听,以证明我和他认识有十年,而且也爱他有十年了吗?」我一口气说完这么一大串,然后怒目瞪着她,等着看她还能怎么说。她实在是激得我不得不生气,感情岂是能用时间的长久来论断的?若要比时间,除了雪和溥妈,还有谁比得过我?
江曼萱听完我那一长串的「证词」后,怒不可抑又哑口无言。她不得不相信我和溥靳枫相识十年,但又无法忍受我和他「相恋」十年。矛盾、伤心、无法相信、不甘心加忿怒,很明显地都在她脸上看得到。
她死瞪着我不言语,我想应该是她无法言语。像她这种大小姐,大概从来没有要不到的东西,第一次尝到挫败,当然难以承受。
她瞪着我都快一个世纪了,我无法忍受这种对峙的沉默,于是我又开口问她:
「还要我说些什么他的喜好或习惯妳才要相信?要我告诉妳他第一次吻我是什么时候吗?」
江曼萱一听,话也不说转头就走。总算,她还不算是那么完全地没有羞耻心,我想今天这样,她应该不会再出现在溥靳枫的面前了吧?
「小桃,妳好厉害,妳怎么这么清楚我哥的事?」雪在一旁双眼泛着崇拜的光芒,而且很疑惑我为什么对她哥这么了解。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我们认识太久了,不知不觉中他的事我就知道了。」我耸耸肩。我自己才觉得奇怪,什么时候我对他这么了解我都不知道。
「我哥吻过妳?」雪又趋近我,在我耳边小声地问。
「我……我是……我随便盖她的啦!」雪的问题让我紧张得结巴了起来,赶快脱口搪塞住她。
尴尬紧张地回答完雪的话,一转头,就看到溥靳枫双手环胸倚在门口看着我。
「原来妳从十二岁就爱我到现在?」当我走到他面前时,他凝视着我这么问,他脸上的笑很--痞子,像他未失忆前的屁臭模样。
记忆都还没有恢复半分,本性还恢复得真快!
「我是为了打发江曼萱,随便乱说的。」我给了他一记卫生白眼,想从他身边闪进店里。
「哦?」但是他打算追根究柢,在我经过他身边时,抓住我的手臂又问:「那妳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我尴尬万分地看了雪一眼,雪却装着很识趣地笑笑先溜进店里了。
「我不知道。」我低头:心跳急速,打算以一问三不知的态度来对应。
「不知道?怎么可以?失忆的是我,我都知道我确确实实地爱了妳十年,妳怎么可以说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我的?」他索性双手环住我,就是不放我过。
「你失忆了,你怎么知道你爱了我十年?」让我挑到了他的语病,我大胆地抬头质问他。
谁知道,他却柔情万千地低头在我耳边轻说:「我的心告诉我的。」
心跳乱成一块,我想,我的脸一定很红。我举起手阻拒在他的胸前,头很低很低地对他说:「现在是在店门口耶!」
「那我们进去里面谈。」他说着,放开环着我的手,牵住我就要往里面走。
「谈?有什么好谈的,我还要上班。」我轻轻地抗拒着,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怕引来店里人的注目。
「妳暂时休假。」他拉着我,不容我拒绝,态度像以往的蛮横。
以为是花店的少东,就可以这么滥用特权吗?
可是我没办法抗拒他,不管是力气或是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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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让他拉回了他楼上的家,坐在客厅中,他双手环着胸坐在我面前,像是审犯人一样。
「说。」他的双眼紧盯着我,脸上还有一抹邪气的笑容。
「说什么?」我装蒜,看着他和他打哈哈。
「妳什么时候爱上我的?」他倒挑明了问,不让我有装傻的空间。
「这重要吗?」我反问,故意避重就轻。
「很重要。」他回答得肯定又直接。
「对了,我准备了一张CD,我们来听听,看能不能刺激你恢复记忆。」我顾左右而言它,快速地拿出CD,放到客厅的音响里播放。
「别想转移话题。」他伸手按住了我要按play的手,眼睛盯住我,非常地坚持。
「我现在告诉你有什么意义?等你恢复记忆,我就告诉你。」我眼睛也盯着他,我也很坚持。其实我只是想采取拖延战术,他恢复记忆时,我怎么能告诉他?
他像是不能接受,但却无法不接受。我说的并没有错,他不记得我们的过往,现在知道我什么时候爱上他的,又有什么意义?
他无奈同意地坐回椅子上,专心地接受我的「音乐疗法」。我将CD里的音乐一首一首播着,他却一直没有反应。直到我放「You Will Be In My Heart」这首歌时,他轻笑了起来。
「你记得这首歌?」我兴奋得拉住他的手问。
「嗯……」他迟疑,似乎还在脑中搜寻着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