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不关你的事,你只要回答就够了。」不过书生不迁怒,并不代表南宫沛就会尽释前嫌。
「实不相瞒,我就是许慈。」许慈瞪南宫沛一眼,不许他再插嘴。
「妳--就是那个私奔的许小姐?可是妳看起来不像啊!」读书人睁大眼睛,上下打量她,实在无法将她和传言中的那个狐媚女子联想起来。
「像不像关你什么事,只要我觉得好就行了。」南宫沛看不惯这酸书生对她的「虎视眈眈」,占有的将她揽到自己怀里。
「那……你就是那个--」读书人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想的没错,我就是那个被南宫家赶出门的不肖子。」南宫沛大方的承认,因为他从没将被逐出门的事放在心上,「现在你是不是肯说了?」
「好吧!」读书人点点头,回忆道:「前几天秋水山庄昭告天下,说大小姐许慈背兄私奔、秽乱门庭,已由兄长执家法逐出了门。并言明,若许慈再次踏进秋水山庄就乱棍打死。」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许慈颤声问,眼眸布满惊讶,虽然书生言之凿凿,可是她仍无法相信自己居然被大哥逐出了山庄。
「嗯!秋水山庄的人还到处张贴告示呢!」明知道眼前这名女子就是那个秽名满天下的女人,可是看着她澄澈的目光,书生的心里却有一丝动摇起来。
「是啊、是啊!我们也都看到了。」
「我们都是照告示上写的说的,不是我们造谣呀!」
被凌海等人打倒的人纷纷辩白,谁都怕一不小心自己就成了下一个牺牲者。
「告示?」许慈等人又是一怔。
「我的口袋里还有一份。」有人喊道。
许慈才打开一瞥,双手就颤抖起来了,脸上更是血色尽退。
大哥你好狠心啊!
南宫沛早已经以她的欢乐为欢乐,以她的伤心为伤心,这群让她伤心的人在他眼里自然是他的敌人。
此刻,他全身散发出浓浓的杀气,空气凝结成一团。
「我们只求公子饶命呀!」眼见情形不妙,酒楼的人心惊胆战的求饶。
「沛,放他们走吧!」她淡淡的一语,就灭了南宫沛心中的杀气。
「都给我滚!」
此言一出,不光是那些死里逃生的人,甚至连满座的食客也都夺门而逃,只留下了逃不了的掌柜和伙计,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
「小慈儿,妳不觉得秋水山庄的弃妹和南宫家的弃孙,刚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他的言语中净是体恤与缠绵。
「可是我还是很难过。」她把头埋在温暖宽大的怀抱中,低落的语气中有些鼻音。
「妳不觉得我们能够拥有彼此,比那些虚名更好吗?至少我们很幸福啊!」察觉到她的颤抖,南宫沛将她娇小的身子整个收纳到自己的怀里。
「沛,我现在只有你了。」她的泪水在脸上不出声的奔滚着。
他感觉衣衫的前襟已经被她的眼泪打湿了,可是他不曾想阻止,因为他知道只有让她尽情发泄之后,一切才会转好。
「他、他们……」好像不像传言中那么不堪嘛!唯一不怕死仍留在原地的书生,在一旁越看越觉得事有蹊跷。
「这位公子你不知道,这真相可不是你们所知道的那样啊!」凌海深知对付流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制造另一个流言。
「什么?」书生大为不解。
「是啊!我们爷和许小姐……」当下他将南宫沛和许慈是如何相识、相爱的事都加油添醋的说了一遍。
当然南宫沛和许慈之间所发生的一切,本来也就够匪夷所思的了,听得书生傻了眼。
当然这第二个流言也就这么被创造出来,至于这流言是怎么流传的,就是后话了。
***
这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以至于躺在床上的南宫沛久久没能入睡。夜已经深了,他听到床边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睁开眼却惊讶的发现许慈衣着单薄的站在他的床畔。
「小慈儿,妳也睡不着吗?」察觉她有些发抖,他不假思索的将她拉上床。
「沛,你要我好不好?」他正要掀开被子裹住她冰凉的身体,就听到许慈这么说。
她的小手轻拉内衫丝带,单薄的衣衫顿时散开来,滑下她柔美的肩头,散落在他的床上。裸裎在他面前的,是她如玉般微凉的洁白身子,那细腻柔滑的肌肤,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害怕,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小慈儿,小心着凉了。」他一怔,随即抖开被子裹住她。
「沛,你是不是也怀疑我和旭大哥有染,所以才……」许慈黯下面容,紧咬下唇,有些受伤的回望他。
「傻瓜,我从没怀疑过。」他搂她入怀,制止她继续伤害自己,「我确实是很想要妳没错,不过不是现在。小慈儿,因为妳还没准备好呢!」
「可是……」
「妳就当成是我作为男人的私心吧!我希望能够教导妳有关男女之间发生的美妙事,让妳也喜欢那种感觉,而不是让妳像一个献祭的处女一般,心怀恐惧的容忍我的侵占。」他诚挚的道,可只有老天知道,此时他可是极力的忍耐啊!
「沛,你……」她感动的眼眶泛红。
「别担心,妳就在这里好好睡一觉,我会一直守在妳身边,睡醒后一切都会好转。」他拉她躺在他的床上,温柔的拥着她。
「嗯!」他的气息总能带给她一种安全的感觉,而她也越来越喜欢他在自己身边的感觉。许慈裹着他的被子在床上翻了个身,丝被滑下了她的背部,正露出上面的狰狞疤痕。
第10章(2)
「妳这伤是谁造成的?」南宫沛倒抽口气,颤抖且愤怒的摸上她背上那两个恐怖的伤疤。是哪个畜生,居然对一个弱女子下此毒手!
虽然那已是旧伤,可他的心里仍是痛得很。他暗暗发誓,让他知道那个畜生是谁,哪怕是要挖地三尺,也一定要让那畜生付出代价。
「啊--是娘亲刺的。」孰料许慈不但没有丝毫愤怒,相反还出现了感恩的神色。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下换他不明白了,做母亲的怎么会舍得对女儿下此毒手?可看看许慈的神色,又不像是在骗他。
「还记得我曾经和你提起过,许家人武功越高就疯得越厉害的事吗?」许慈漾开笑容问道。
「嗯!」她是有提过这件事。
「其实我还有一句话没说,许家人如果疯得越厉害,武功也就会越高,而我大哥就是属于这种。」
怪不得这次见面时许严的武功会精进如此,可--
「这是怎么回事?」南宫沛不解,这和她背上的伤有何关联。
「当年许家的先人在得到那半张藏宝图的同时,也得到了半本秘籍。据说只有练过秘籍里武功的人才能开启那个宝藏。不知是因为秘籍只有半本呢,还是练功的方法不对,以后的几代都有人为了练上面的武功发疯而死。」大概是自小就生活在悲剧中吧!南宫沛在一旁听得已经心惊胆战了,可是许慈的表情却是淡淡、温温的。
「如此可怕的武功还练它做什么?」
「许家人也知道这秘籍只会将他们导向发疯而死的悲惨结局,可是许家人对宝藏的执着更是可怕。我五岁的时候,娘很怕我也会步入许家人的宿命中,就刺穿了我的琵琶骨,因此,我就成了许家唯一不会武功的人。」许慈的眼神迷茫,有些怀念死去的娘亲。
「别怕,我在这里。我会永远守着妳,不让任何人再伤害妳。」南宫沛好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他张开双臂将她牢牢的禁锢在怀里,用自己的体热驱散她心底的寒冷。
「我十岁的时候,爹发狂了,错手杀死娘。第二年大哥告诉我,爹也发狂死了。可后来我才知道爹其实并没死,而是被关在秋水山庄底下的地牢里,就像我那些发狂的先辈一样。当我去救旭大哥的时候还听见……」她呜咽的说下下去了,那暗不见天日的地牢、那扑鼻而来的臭味,还有那阵阵不似人类的恐怖狂笑声,让她只要回想起来就浑身哆嗦。「当我看到那些昔日的叔伯们,有一种感觉,似乎自己也被关在里头。」
「小慈儿、小慈儿……」他知道自己无法参与她的过去,满心满怀的爱意与不舍都化作了在她耳畔旁的这三个字。
「其实我一直都很害怕,我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发疯,或者会像娘被爹杀死那样,被大哥杀死。」她的眼里满是绝望。「这些年来那恐惧几乎快要将我逼疯了。所以当旭大哥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一样紧紧抓住他。」
南宫沛静静听着,将她抱得更紧。
「我一直告诉自己,是旭大哥为了藏宝图所以背叛我。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其实是我一开始就卑鄙的利用他来逃开自己的悲惨生活罢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