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暴君魅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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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撩开她的发丝露出姣好的容颜,他眷恋地轻吻她的额。

  他们两个该怎么办?

  他不会放手,不想放,也不愿放。

  他的思绪,飘向了问天台……

  他之所以要大建问天台,就是要用他天子的身分问天,如果他真是妖孽,又何必让他出生在这个世上?他背上的烙痕,拜他狠心的父皇所赐,好似他一出生就注定背负着罪孽,不但带来无数的天灾人祸,还罪无可逭的害死了父皇深爱的章淑妃……

  身为皇子,既得不到父皇的疼爱,在后宫更是饱受欺凌,甚至连王公大臣都不断谏言要将他赶出宫廷,来平息天怒!

  好不容易让他遇见净玥,现在又出了那么多事。身体如此贴近的两人,心却咫尺天涯。

  难不成,只要他想要的,都注定得不到吗?

  *

  「朕问妳的话,妳最好开口回答!」麒阳宫里,传出皇上的怒斥。

  好多天了,她不言不语没反应,一开口就是要走,玄契的耐心告罄,暴怒出声。

  净玥倔强地背过身,对他的警告没有响应。

  「净玥,朕在同妳说话!」

  「你如果不杀我,就放我离开吧!除此之外没什么好说的。」

  「朕太宠妳,妳反倒放肆了?」

  「不是放肆,」她低语,「是别无所求。」

  闻言,玄契怒极反笑。

  「别无所求?好!朕就让妳知道什么叫作别无所求!」他一个旋身,随手抓住一名小宫女,将她拉至身前。

  「皇上?」宫女被吓傻了。

  「你做什么?」净玥大吃一惊,却被玄契冷漠的神情震慑住。

  「现在朕说一样,妳就乖乖做一样,最好别和朕唱反调,否则……」他的手移至宫女纤细的颈子,微微用力,宫女立刻出现痛苦的神情,「朕就杀一名宫女当作责罚,看妳能做多少孽!」

  「你敢!」净玥又急又气。

  「朕有什么不敢?」他冷冷一哂,「反正我手下的冤魂那么多,不差这一条。」

  「你除了威胁我,你还会什么?」她心痛的说。

  「妳可以不受威胁,」他扬眉,眸底冷光掠过,「决定权在妳手上,朕不勉强。」

  「你……」看见宫女难受的表情,净玥咬咬牙,「我听就是了。」

  「那好,」他将宫女一把推开,后者连忙夺门而出,「以后我同妳说话,妳最好懂得应声,别把朕当傻瓜。」

  「民女不敢。」

  「朕听不出来妳的话里有几分恭敬。」他挑眉,对于她僵冷的口气感到不满。

  净玥深深吸口气,放软音调。「民女不敢。」她重复。

  「这还差不多,」轻轻哼了声,他抓住她的手,「朕现在心情好,陪朕到御花园走走。」

  「别碰我!我自己会走!」净玥用力地抽回手,不料玉镯撞到桌角应声而碎。

  霎时,两人怔在当场。

  玄契冷下脸,一副山雨欲来的前兆。「朕不是告诉过妳,要好好地珍惜那只镯子?!」

  「我……」她没想到那只玉镯会碎成两截,他也看到了,她不是故意的。

  「显然妳是故意和朕唱反调。」他危险地瞇眼。

  仅仅为了一只玉镯,他为何要发这么大的脾气?鸡蛋里挑骨头的明明是他!

  「会心疼了吗?」她孤傲地扬高下巴,口是心非地道:「让你也尝尝心痛的滋味。」

  玄契一个箭步逼近她,眸底幽光闪过。「妳再说一次!」

  「一向都是你伤人,你从来不知被伤的人心有多痛,现在只是让你明白一小部分而已。」

  脸色一变再变,最后,玄契讥诮地瞅她。

  「不明白的人是妳!没吃过苦头的人也是妳!妳根本不明白我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他俯身拾起玉镯的碎片,拂袖而去。

  净玥将泪凝在眼眶,被他堵得无话可说。

  身心俱疲的两个人,究竟要互相伤害到何时才会干休?

  小喜叹口气,轻轻拍抚她的背。「净玥姑娘,您别再哭了。」

  「小喜,求求妳告诉我,到底如何才能离开这里,再待下去我就要发疯了。」她心底对他还是有好深的眷恋,一日不能彻底地离开他,她就不能找到真的平静。

  「净玥姑娘,您别再和皇上争执了,皇上其实很担心您。」

  「担心我?」净玥泪眼迷蒙,「他伤我伤得还不够吗?」

  「是您没有发觉,皇上常常站在宫门陪您到天亮,您不睡,他也不睡,这事大家都看在眼底,只是没跟您说罢了。

  「如果您真的要走,先听小喜把话说完,再作打算。」小喜不忍再看他俩继续互相伤害,将彼此都螫伤了。「这件事皇上下了噤口令,本来是谁都不能对您说的……」她决定豁出去了。

  「噤口令?」净玥惊讶地抬眸。

  「其实要打胎的事是御医向皇上建议的,那时您心情不稳,身体又不好,如果硬要留下孩子,怕对您会有危险,所以皇上才会要您拿掉,皇上这么做也是怕您自责……此外有个消息,奴婢也是最近才从小唐子的口中得知……」

  「小喜指的是先后的事吧?」小唐子走进宫内,刚好听见她们的谈话,适时地插上嘴,「皇上的母后是因难产过世,试问皇上又怎么可能冒失去净玥的危险,硬要留下龙种?」

  闻言,净玥的心像被利刃一片一片地刨下,疼得无法呼吸。

  他那日的冷言冷语,真的全都是为了她吗?

  「皇上对天下的人都不好,就是对您好,」小唐子像个小老头,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住,他鼓着脸,语带埋怨,「皇上宁愿不要龙种也要保住您,所以天下人都可以指责皇上负心,就是您不行。您可知道您那天说的话有多伤皇上?」

  「小唐子。」小喜轻拉他的衣角,如果他是来劝净玥姑娘,她十分欢迎,但她不是要他来指责净玥的。

  「这是皇上要给净玥姑娘补身体的人参,」小唐子心不甘情不愿地将锦盒塞给小喜。臭小喜,连让他发一下牢骚都不肯,「奴才还有事,先行告退。」

  小喜扬高手中的锦盒。「净玥姑娘,您应该明白的。」

  泪水重新模糊她的视线。她该明白什么?她什么也不明白啊!他们的话只会让她心如刀割,更加难受罢了。

  他俩之间的鸿沟太深,任谁也无法跨越。

  *

  好久没有看见这种景象了。

  饮酒作乐的官员们、载歌载舞的歌姬,一群人放浪形骸的狂欢到天亮。

  玄契摇着杯内的酒,妖美的眸子冷冷地瞧着底下舞姿曼妙的舞伶。舞伶修长的四肢诱惑的摆动,微卷的长发随着动作而飞扬,一双媚眼勾魂摄魄地回望他。

  她的名字叫琥姬,是那天突狼王献上作为寿诞贺礼的美艳女子。

  一曲舞罢,琥姬泛着甜美的笑,盈盈地朝玄契一福。

  「上来。」他道。

  琥姬轻盈地走至他身边,她下像一般女子羞于裸露身体,态度显得大方自若。

  她的裙子下长,刚好露出她白皙的腿肚,纤细的脚踝上还系着一只银色铃铛。

  「皇上。」她甜腻的偎在他身旁。

  「赏妳的。」他扬起手中的酒,唇瓣勾了抹性感的弧。

  「谢皇上恩典。」号姬将杯内的酒全含在嘴里,媚眼一转,轻轻覆上玄契的唇。

  主动的女人总是格外诱惑人,玄契攫住她的唇,渗着酒香的吻特别煽情。

  琥姬含羞带怯地眨着浓密的长睫,邀请似地瞧他。

  长指抚过她未绾起的发,眼中的欲望加深。

  摔碎玉镯的事,将两人的关系降至冰点,他最后的一点耐心也宣告用完。他不懂,这些日子他还不够忍让吗?别忘了,他还是皇上,净玥的态度是踰越了。

  原本他已经厌倦夜夜笙歌的日子,可是再不转移注意力让他隐敛住脾气,他可能会掀了麒阳宫。

  「奴婢愿意伺候皇上。」琥姬大胆的暗示。

  俊美的容颜浮现笑意,他支起她的下额。「哦?妳要怎么伺候?」

  「那要看皇上需要奴婢如何伺候。」咬着唇,她笑道。

  再度吻上她甜美的唇,玄契乐于接受美人献上的殷勤。

  *

  天空慢慢地泛起了鱼肚白,众人意犹未尽地离开安平殿。

  玄契犹豫了一阵,决定还是回麒阳宫一探他挂心的女人。

  床上的人儿好似已经熟睡,她背对着他,青丝散在枕上。

  玄契和衣在她身边躺下,深深的叹息从口中逸出。

  其实他已经处处退让,除了让她走,他什么都能允诺,为什么她就是不明白?

  细不可闻的抽噎声轻轻地响起,要不是玄契对自己的耳力极有自信,他会以为自己错听了。

  「妳还没睡?」他一怔。

  净玥没有回答,她不是刻意等他,只是没有他在身边的夜如此清冷,任她翻来覆去都无法入眠。

  好不容易盼到他回来……却带着别的女人的脂粉香。

  「净玥。」他轻轻扳过她的身。

  「别碰我。」她恨恨地低语。

  「别再哭了,再哭下去都要哭瞎了。」

  净玥倔强地别过脸,却无法阻止的让泪掉得更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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