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妳知不知道我今天差点在段总裁面前惭愧的切腹自杀,以示谢罪。」
董齐居怒气腾腾,口水直往言薇依的脸上喷,「妳好歹也想想,我们把妳养到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么好的姻缘掉到妳面前,妳却不要,妳是不是头壳坏了?」
「我去画画……」
她的声音小得像是蚊子一样,刚刚舅舅的那一巴掌打得她天旋地转,直到现在她仍觉得头有些晕晕的。
「画画!画什么鸟画?画了又不能赚几毛钱,妳以为妳是毕加索啊!」
张越花越想越生气,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抢下她的画具,用力往地上一砸,画具应声碎裂。
「啊!我的画具。」她哀嚎一声,想伸手去捡那些自己宝贝万分的画具,却被张越花一把抓住双手,往屋内拖去。
「舅妈!请妳放手!」好痛!她痛得杏眼泛着泪珠。
「放手?不,应该是我们求妳救救我们,请妳高抬贵手嫁给段总裁!妳知不知道我们公司已经周转不灵了!」
张越花不但没松手,还怒气冲天的把言薇依拉扯上四楼,打开房门,用力将她推进去。
「啊!」
她被张越花推进了自己在四楼的阁楼小房间,外头的路灯透过小房间的窗户,印出了一格一格的微弱光线,也宣告了她将来可见的悲惨生活。
张越花指着她,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天上掉下来的钻石姻缘怎么可以不珍惜?「不是每个女孩子都有机会嫁入豪门当贵妇,妳给我听清楚,从今天开始,不准妳离开这里半步,直到相亲完,妳出嫁为止!」
「舅妈……」
言薇依原本还想要抗拒,没想到张越花比她更快一步,砰的关上门,她听见了房门被上锁的声音……
她被囚禁了!
这就表示他们是铁了心要将她「卖」给龙腾集团的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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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
月光替宁静的大地上妆,柔和的光线飘进了董家小阁楼里,替沉暗的房内增添些亮度。
「嘶──」
寂静里,布料的撕扯声音显得特别响亮,言薇依将自己的棉被、床罩分开,用力将床罩跟枕头套撕成条状,再做成绳索。
她不甘心自己就这样被卖掉!
她还有大好的人生、大好的前途,她才刚毕业,才刚刚长好翅膀准备要逃出这个牢笼……
「好了!」
打完最后一个结,一条克难的逃生绳就此产生。
言薇依站起来,顿时一阵天旋地转,连忙扶着桌子以防自己倒下。她绝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打开窗子,一阵秋凉晚风袭面吹来,冷得她原本发烫的俏脸一阵清凉。
她将绳子绑在书桌的两个脚上,确定牢牢实实地扎紧后,言薇依小心翼翼的踏出她的第一步……
窗外夜风清凉,踏在屋瓦上的每一个脚步却走得艰辛,然而她知道,如果她不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她将面对永无止境的痛苦跟出卖!
她太了解舅舅和舅妈,有了这么一个强大的龙腾集团的总裁当自己的乘龙快婿,往后若是公司有什么不对劲,她必定得为他们做牛做马,甚至跟那位总裁求情救救娘家……
她不愿成为这样的筹码!
经过这几年,她知道这种优渥富贵的生活早已让人心腐败,舅舅和舅妈充其量不过是两只贪得无厌的吸血鬼,多年来她在这个家被当成狗般的任人奴役、使唤,也算回报了他们所谓的「养育之恩」了吧?她可不想连自己的婚姻也成牺牲品……
「呼……呼……」
她头昏眼花,只觉得全身好像一座火山正要爆炸,高温的异样感让她喘不过气来,视觉上有些错乱……
「啊!」
言薇依一个不留神,脚底一滑,顿时双腿悬空,她双手用力抓紧逃生绳,但绳子竟然硬生生断裂,她就这么往下掉!
「不──」
她不会这么倒霉吧?
只是不断往下坠落的感觉,让她知道她不是在睡梦中,而是真的发生意外了!
好痛!
秋风冷冽,摆在窗口的盆景、晒衣架……等物品和尖锐物在她掉落过程中,纷纷划过她的脸庞、双手、身体……
她不要死!这是她掉下时唯一的念头。
「砰!」的一声巨响,言薇依感受到和地面强硬的碰撞,在那一瞬间脑袋变空白,接下来便陷入了无限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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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
一台漂亮的黑色奔驰车在医院的停车场里发出紧急煞车声,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后刚好停在停车格中,动作漂亮且利落。
「总裁,这边!」
只见停车场上冲出几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大声呼喊着从车内出来的段语翰。
「言薇依情况怎么样?」段语翰将钥匙丢给杜冰哲,皱着眉头问。
「言小姐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医生说……她的肋骨断了三根,左脚则粉碎性骨折,脸部有多处撞伤和挫伤,但最严重的是她的颅内出血。」孟雅阳详细地禀告着。
「听警方说在她的房里找到一封信。」伊绮中说着从警方那听到的消息。
「不会是遗书吧?」段语翰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她就这么不想跟他结婚吗?哼!他也是千百个不愿意!
「不,言小姐好像是准备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她都已经快要当上龙腾集团的少夫人了,还有什么不满意?」段语翰忍不住冷哼,这女人太娇贵了吧!
「不……信上说……她从小被舅舅一家虐待奴役,如今希望可以自由选择婚姻……还有她有一个男朋友……」伊绮中一边结巴的说,一边还偷瞄他的表情。
「哦!有男朋友。我看这个才是她离家出走的原因吧!」他扯唇冷笑一声。
「我们已经买通警方,将这封信弄到手了。」杜冰哲掏出一个信封,塞入他的手中。
「该死……」他不急着打开这封信,只觉得她很傻,他原本还想告诉她,结婚后各玩各的呢!
四人匆匆来到加护病房,映入段语翰眼帘的,是一个全身包着白纱布的女人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
段语翰从来没有这么焦急过。
在生死攸关的情况下,他不是掌握别人生杀大权的龙头老大,不是众女爱慕的最有价值的单身汉,更不是关心自己未婚妻的深情情人,他现在只是个重视自己事业是否岌岌可危的男人!
原本就很难搞定的言大小姐,这次又替自己闯了一个天大麻烦!笑死人了,她居然跳楼!
「告诉医生,」段语翰咬牙切齿地迸出狠话,俊秀的脸庞上出现一抹冰霜,眼神煞是恐怖,「我要他们尽全力救言薇依,不计任何代价。要是她有什么闪失,我绝饶不了这医院的医生!」
痛……躺在床上的人儿的眼睑似乎有些许颤抖,可围绕在病床前的四个大男人都没有注意到。
「冰哲,你开张五千万的支票给董齐居,顺便拟一份关系断绝切结书。」他的脑中开始盘旋着计划。「为了确保这个女人平安的活着直到婚礼结束,我将全面接收她的一切,叫董家的人以后不要再来找她!」
「是!」
「绮中,你帮我联络婚纱店准备一套婚纱,以及结婚的相关事宜。」他一刻也不能等了,就怕下一秒又有变卦发生。「婚礼就订在一个月后的今天。」
「这也太赶了吧?」听到段语翰这么一说,其它三人皆面面相觑。
「赶?万一我爷爷先挂,或者是这个女人先死了,我一样得不到龙腾集团!」
他皱起眉,看着眼前包得像木乃伊的言薇依,现在他要跟时间和死神赛跑!
就算要死,也要等到她身分证上的配偶栏印上他的名字,她才可以死!
谁?
是谁在说话?
恍惚中,言薇依似乎听到某个男人的说话声,她很想张开眼睛看看是谁,无奈眼皮彷佛吊了千斤重,怎么样也睁不开。
她现在在哪里?眼睛虽然无法睁开,但耳畔却传来了规律的滴答仪器声,还有一股浓浓的消毒药水味。
「但是……总裁……我刚刚问过她的主治医师了,她真的伤得很重,不太可能在一个月内就复元……」杜冰哲开始有点同情言薇依了。
她不能动了?!言薇依试着挪动身体,却发现这个令她讶异的讯息。
「哔~~」就在言薇依再次努力起身的同时,一阵刺骨椎心的痛楚从四肢百骸窜廷,而自己的扯动也引起了机器的叫嚣。
「哦!她醒了!」
四个人连忙住嘴,随即走到病床旁边,阻止言薇依起身下床。「言小姐,请妳不要乱动!」
「……我……」她想要说话,但喉间是一阵灼热,使她只能发出如乌鸦般嗄哑的单音。「言小姐,先别急着说话,妳才刚刚醒来。」温文尔雅的孟雅阳好声阻止她。
言小姐?
她姓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