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新儿,你别那么骄傲喔!说不定你这个灌篮高手今天会碰到对手也说不定!”一旁的男生说着风凉话。
林新儿没说一句话,只是笑了笑,蹲低身子,摆出放马过来的样子。
原望语灵巧的运起球来,快速通过对方三人的人阵,轻松的在篮下擦板得分。这些年来,他爱打篮球的习惯不变,在美国也常和一些外国同学较量,技术比以前高明些。
原望语矫健的身子,倒是引起新儿的挑战欲,原本该是三对三的斗牛,十分钟之后,竟然变成他和原望语两个人之间的较劲赛。
两人你来我往互有领先,一下你过人上篮、一下他三分空心;一下你抄球漂亮、一下他盖火锅利落……
斗到上课铃响,不结束都不行,原望语喘着气对新儿笑了笑,赞许他这个年轻人真是不错!
“打的不赖喔!”原望语先伸出手,想与他化敌为友。
没想到新儿猛喘着气,只是把一瓶矿泉水从头浇,瞪了原望语一眼,就径自朝教室走去,完全不理会原望语伸出的友谊之手。
“哇塞!林新儿他骄傲什么啊?以为没人能打得过他啊?还不是和教授打了个同分而已。还跩个二五八万一样,看了就有气!”有些同学对于新儿高傲的态度,早就看不顺眼。
“算了!那有什么要紧呢?你们个个不都是讲究个性和耍酷吗?”原望语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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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巴黎铁塔是现在很多人观光必去之地,可是大家一定很难相信,当初它盖好时,很多法国人都觉得它像一团废铁,不但造型冰冷,而且钢筋外露,很多浪漫的法国人简直不能接受它的丑陋,还因此迁居到河的对岸。可见建筑物的美丽与否是见仁见智的东西,而且随着年代的变迁,就发展出不同的审美观。也许我们今天认为丑得不得了的建筑物,十年之后,有人会觉得很美也说不定。当然,前提是这些东西要撑得了十年。”
原望语话一刚说完,就引得全班哄堂大笑,这门建筑艺术欣赏的课,大家是上的津津有味。
“当然了!有的建筑物会被时间淘汰,有的却能历百年、千年而不衰。重点是什么呢?重点就是这些建筑物能不能脱去冰冷的外衣,打进人心。”
原望语是个很具课堂魅力的教授,加上他游历过许多地方,讲起这些建筑艺术就更是丝丝入扣、有如身历其境。
“好了!今天课就上到这里吧。我们也上了几次课,点了一次名,为了认识大家,在下课之前,我再来点个名。”他不是会利用点名逼学生出席的教授,他总觉得如果同学自修或是做别的事能够获得比课堂更多的东西,他不会强求每个人都要出席的。
他一一唱名,点到就举手,顺便和那些同学聊个几句。
“林新儿……”他叫到这个名字。
新儿举起手来,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但是原望语却一点也不以为意,只是笑了笑。
“你篮球打的不错嘛!下次我们再比一比。”原望语的口气就像是个同伴那么亲近,只是新儿却依旧没有表情。
“许蔷薇,班上少数的女生,肯定是班花。这跟我们那一届倒是很像,班上只有两个女生而已。不晓得你们班有几个女生?”原望语知道建筑土木系的女孩子一向都不多。
他问完这句话之后,班上同学竟然一反活泼开朗的气氛,变得一句话都不说。
原望语看了看名条,上面写着应该有四个女生,可是他放眼望去,只见到三个女生,还有一个女生呢?
“张梦文、林江儿……林江儿……”他叫了几次林江儿的名字,可是却都没有人回应。
难道缺席的这个女生就是林江儿!这名字好怪,她和林新儿的名字这么像,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呢?
当他喊到林江儿的名字时,班上的气氛变得更沉重,每个人都把头垂的低低的,生怕教授问到有关林江儿的事情。
全部点完名之后,发现第一次点名的时候大概有十个人跷课,林江儿是其中之一,这一次只有一个人缺席,那就是林江儿。她的出席状况,与全班同学对她的反应态度,让原望语越发好奇,这个林江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好!今天的课就上到此为止。”原望语话一说完,下课钟也同时响了。
他准备收好书本,直接回公司去开会,正当这时候,他突然看到有个妇人闯了进来,那一瞬间,原望语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那个妇人是他的同学吕郁樱,后来和学长曹永达结婚,没想到几年不见,她竟变得如此苍老,老的连他都快认不出她。
“林江儿呢?叫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给我出来。”她大吼大叫,完全失去往日在学校那种气质美女的风采。
她梭巡着那可能是林江儿的少数同学,可是班上三名女生纷纷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是她要找的人,就连忙的跑出教室。一下子,教室里的学生都走光了,只剩一些人围在门外看热闹。
“吕郁樱……”原望语走过去,喊了喊她的名字,他多希望自己是认错人。
妇人苍茫着一张脸转过头来,看了看眼前的他一眼,好像不认得他似的。
“我是原望语啊!”
那妇人又看了看他的脸,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满脸惊恐的逃开,她一边跑、一边拉着自己散乱的头发,像是不要让人看到她现在这个模样。
原望语肯定她是吕郁樱,只是他有点不了解她和曹永达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会变成这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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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望语接着几次上课,就再也没有遇到吕郁樱,虽然几次想向以前同学打听她的近况和曹永达的情形,可是学校和事务所两头忙,他实在没心情去想那些东西。
只是他这几次上课,都特别留意那个叫林江儿的学生有没有来上课,直到今天,那个学生还是没有出现。
“我们今天就来谈谈弗兰克·劳埃德·莱特这个美国现代建筑师,和他的一些代表作。大家可以看到,他的作品受美国芝加哥学派的影响很深……”一旦进入自己最有兴趣的领域中,原望语还是说的浑然忘我。
过了二十分钟后,突然有个女孩子走进来,她大大方方的找了个位子坐下来,一点也不惧怕班上同学奇怪的眼神。
原望语停下来,看着这个女孩子,她应该就是那个至今都没出现过的林江儿吧?
她的模样和他想象一点都不一样,该怎么说呢?他无法形容她第一眼给人家的感觉。因为她不属于他接触过的女性类型,她仿佛只是一个个体独立的存活在这个空间中。而这个空间和她却又如此格格不入,就像和她是两个相互排斥的个体。
原望语原本想这么爱跷课的女孩,一定是那种打扮时髦、穿的像时下辣妹的那种女生,没想到她却不是,她意外的没有一丝跟随流行的气味,只是在自己的空间中,默默的做着自己。
她有着一头整齐的长发,就连额头前面那一排刘海都很整齐,把她两道眉毛给遮了起来,只露出她那有个性又十分倔强的眼睛。
她的样子,就像是美国六○年代那些反战的嬉皮少女。上身穿了一件印花布的衬衫,搭配着一条大喇叭裤,她的大腿被紧紧的裤管包了起来,小腿部分却又滑稽的像穿着一条裙子。
像个谜一样,会让人不自觉的想去靠近她、了解她。虽然明知她可能浑身都有锐利的刺,可是却无法阻挡那些许许多多想要冒险犯难的猎人。
原望语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注意一个女人这么久的时间,他就像是在看一件经典的建筑物一样的看着她。除了仔细研究过各个流派的建筑风格之外,他第一次想要认真的去了解一个女人,就只有现在。
“你是林江儿?”原望语现在只能挤出这句话来。
江儿抬起眼睛带着一抹嬉笑的笑容,表明自己的身份。
“很高兴你能回来上课!希望你会喜欢我在这门课的上课方式。”原望语也察觉到自己的失常,他连忙把自己的思绪再导回正轨。
虽然心烦意乱,他却不愿意承认是被这个只有十八九岁的女孩子给打乱的。
就在班上同学和原望语都准备重新投入课本中之际,新儿站了起来,他一言不发的走到江儿旁边,把江儿拉起来就往教室外面走去。
“喂……你们在干吗?”望语不自觉的追出教室,他心中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竟然出乎意料之外的焦急。
但是江儿回过头来,又是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这让原望语看得呆掉了,这个笑容代表了什么意思?
这个女孩子是带着什么样的魔力,让人忍不住想一再的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