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也无妨。”其实他有些犹豫,但此时自己气势正旺,怎么可以被她发现破绽?“他是国内首屈一指的烟草权威,方舒华先生。”
“是他?”陶楷韵无法形容那种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的失望、讶异,和深深的痛楚感觉。方舒华这个名字曾为她带来的欢乐回忆似乎已飘然远逝,连缩藏在她心扉最深的角落的权利都不可得。
“既然你也知道他的大名,就应该更无怀疑才对。”他算是撒了谎,其实他今早才接到通知,公关部似乎还没确定与方舒华的合作,他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办事的,这种效率着实令他担心。但话说回来,他就不信凭美洲烟草的势力会败在绿心环协之下,所以他等于是先对她说了大话。
陶楷韵气得发抖的表情让他心中暗爽不已,他决定把握住策略的优势,在第十时间内亲自找方舒华谈谈,非要将方舒华笼络过来不可。
“回到正题吧!”丁经理说话仍是不疾不徐的,“我刚刚所提的方案,不知道你……”
“不可能!”陶楷韵说得毫无转目的余地,“我们绝不接受!”
“这样啊……”他可以料想到她的答案,但是仍然觉得可惜,“别说我没提醒你,倘若真的上法院,你们可能连一毛钱都分不到,还要负担大笔诉讼费用,你真的觉得自己可以为他们作主吗?”
陶楷韵为此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子,“请回吧!”她想到自己不该因为私人情绪而对他咆哮,那只会使状况对她更不利,而且辜负了所有委托人的殷殷寄望,所以她的态度反而冷静下来。
“如果你执意如此,大家就准备在法庭上见吧!”
他说得很肯定,“希望你别后悔。”
“你放心,我和所有的委托人都不会后悔的。”陶楷韵坚定的回答。她知道自己多少还是在赌气,但面对这种弱势被强势欺陵的处境,只要还有些许正义感的人,都会当仁不让的想要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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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两天,陶楷韵就后悔了。
她深深懊恼自己没有听清楚对方开出来的赔偿数目,就不客气的把人家赶走,现在若是再回头找对方“商量”,不被痛杀个八折才怪!
她甚至连对方留下来的资料都详细研究过了,果然美洲烟草延聘的都是一些最具代表性的专业人士,倘若他们都出庭作证,绿心环协就算不败诉也绝对占不了好处。
“想找一批相同分量的专家该何容易?”陶楷韵失神的喃喃自语,她觉得自己迟早会为此精神耗弱,无力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最后,她只好将死马当活马医,用最烂的方法,找出“敌对阵营”成员的个人资料,一个个的打电话试探对方口气,试图动摇他们的想法。
“怪了,”陶楷韵第十次挂上话筒,她觉得迫到拒绝不打紧,但是有个疑问却一直困扰着她,“他们共同的意见领袖竟然是方舒华?”
不信之余,她又打了通电话试探另一位,得到的回答竟一模一样。
“咦,你闲扯了半天,到底是谁呀?喔,我明白了,美洲烟草通知说会有人来捣乱。我劝你别白费心机了,今天既然连方舒华先生都站出来替美洲烟草出头,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对方是位医生,但长舌得很,“而且我算是好说话的,你要是找上方先生,肯定连理都不理你。”
陶楷韵二话不说的结束谈话,心想,这通电话显然是白打了,不过,他们口中的方舒华,却和她对他的记忆大相冲突,看来如此亲切的人,怎么会被形容成臭石头?
百思不解之余,她不得不接受一项事实,她非要找方舒华不可。哼!她跟他卯上了。陶楷韵抓起外套就冲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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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楷韵已经两个礼拜没见过方舒华了。
“笑话!我会紧张?”即使已经站在方舒华家的门口十分钟迟迟不敢接铃,陶楷韵还是不肯承认她就是很在意方舒华,不管他对自己做了什么。
“柠在这里干什么?进去呀!”方舒华温暖的嗓音出其不意的由她身后传来,令陶楷韵吓一跳,赶紧回头。
他穿着一身陶楷韵再熟悉不过的运动装,肩上披着毛巾,脸上的红润说明他刚刚才结束体能活动,准备回家。
瞧她打量着自己,方舒华充满笑意的解释,“自从你跑掉之后,一大早起床运动就变成没意义的事了,我现在都是下午出去跑步。”
原来他真的养成了运动的习惯?陶楷韵心里五味杂陈,她不懂他为何能对自己这般若无其事,尤其在他这么残忍的对待她之后。而且昕他那口气,活像她是他出走的老婆一般,搞什么嘛1
陶楷韵没忘记自己米的目的是什么、最后只得极不情愿的跟他走进去。
“还是那么冷漠?”方舒华倒了一杯冷饮给她,自己经松的牛躺在沙发上,并不打算逼她回答。
“我可不是来叙旧的。”陶楷韵沉着脸道。
“好好好,随便你。”方舒华苦笑,他真希望陶韵能明白自己对她有多包容。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他觉得任谁都会对自己这种隐瞒感到生气的,所以他十分低调,何况能见到陶楷韵自动来找他,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听说你是国内最出名的烟叶专家?”陶楷韵单刀直入。
“谁说的?”
“一群医生、制烟业者。”
“那是他们抬举我。”方舒华马上知道是谁泄了他的底,因为他有一票这类朋友,彼此交情不错。但想想又不对,他们没道理和陶楷韵搭上线啊!
陶楷韵冷冷的等他露出怀疑眼光,才缓缓说道:“没想到被发现了吧?你还真倒楣,每次做坏事都被我遇见,而且还被我揭穿。”
她本来是特地来向他“请命”的,因为她自朝方舒华从未对她恶声恶气,只不过是爱捉弄人罢了。撇开私人恩怨不谈,她对他仍然存有好好沟通的想法。
但气人的是,当她又见到他假装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就不禁火大起来,再也忍不住的开口讽刺他。
“我是很倒楣……”方舒华见到她冰得足可扑灭火灾的表情,就明其中有新的误会,而且严重至极。
“你为了寻开心而玩弄我的感情也就算了,但是怎么可以为了钱而违背自己的良心,答应帮美洲烟草作伪证呢?”她说得顺口至极。
“我没有……”
“还是你就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夫,被强权一威胁就怕得乖乖就范?”陶楷韵骂得兴起,把所有想得到的可能一古脑的全说出来,根本没注意到他说什么。
方舒华索性大步过去将她拦腰抱起,“你给我闭嘴!”
她下意识以为他想攻击自己,吓得哇哇大叫,“东窗事发,竟然想杀人灭口啦?”
她愈挣扎,方舒华却不再如同往常的君子风度将她放下,反而愈抱愈紧,“你简直比水里的泥鳅还难抓、比夏夜的青蛙还贴噪!”
陶楷韵倏地住口。身体也停止了扭动,脸色却开始泛起羞涩的红光。倒不是因为方舒华的劲道,而是他贴切至极的妙喻,使得她瞬间安静下来,注意听他说。
“我只说一次,”方舒华随着她的放松而放松,却没有把她放下来的意思,而且似乎还抱得轻松自在,“虽然美洲烟草来找过我,但我没有答应,或者该说是不客气的拒绝了,这样你满意吗?”
他的气息清楚的随着宠溺的语调传给陶楷韵,两人贴近得让彼此都不由得的心跳加速。陶楷韵确实对于他的回答感到满意,但是她更满意于他传达的方式,她整个人都酥软了。
“虽然……我相信你,”她努力整理着思绪,吞吞口水略微滋润发干的喉咙,“但你的说法却和美洲烟草的说法大相庭径,怎么会这样?”
她算是终于领教了方舒华逼人的说服力,但之前听到的讯息却在她脑中形成冲突,让她在错乱中无可依附,光是拼命压抑心跳的速度就很辛苦了。
“这件事,我自有调查的方法。”他展现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情,凝神思考其中可能出错的环节,“短时间内,你会得到一个满意的答覆。”
“那么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吗?”陶楷韵渐渐能“适应”他的怀抱了。
“不行,我还没说完!”方舒华拒绝得理所当然,甚至搂得更用力。
“干么?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
“我没有玩弄你的感情。”他更正她的说法。
“我知道,是我自己自作多情,我已经说过了。”她忿忿的说。
“你又误会我。”他英挺的鼻子快要顶到她了。
“我没有!”她反驳,“你做的每件事和烟酒都有关,我俩终究是死对头,不可能会有进一步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