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起下巴,毫不畏惧地迎视他打量的目光,他自们通得过他的评量与考验。
林雅璇没发现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见他们俩互相打量,还以为他们对彼此有好感。
“看来你们相处得显然不错,我本来怕你们言语不通,可能处不来,但是照这样看来,我显然多虑了。怀磊,我替似介绍一下,他叫石井正泽,是我在京都念书时房东太大的儿子,他来台湾出差,顺道来看看我。”
说完,她又转头对石并正泽说了几旬日文,戚怀磊听不懂,不过看得出来她是在介绍他。
林雅璇介绍完,石井正泽立即朝戚怀磊鞠了个躬,中气十足的说了一串又快又急的日文。甭说他根本不懂日文,就算他懂,可能也受不了石井正泽这种连珠炮似的说话速度。
林雅璇看出他的窘境,主动解释道: “他说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请你多多指教。”
既然对方来文的,戚怀磊也只好回敬他一个礼,说了几句“请多多指教”的客套话。
石井正泽大概也受不了这种鸡同鸭请的聊天方式,聊没几句,便匆匆告辞了。
林雅璇本要亲自送他回饭店,他不肯,她只好帮他叫辆计程车,把饭店的地址告诉司机,然后让计程车司机送他回去。
石井正泽走后,杨筱君看看林雅璇,又瞧瞧戚怀磊,觉得他们实在太登对了,而且两人之间似乎并不像他们所说,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她决定再当一次红娘,帮忙撮合他们。
“雅璇姐,我突然觉得口好渴,你们聊聊,我去对面的冷饮店喝点东西,有事的话喊我一声,我马上回来。”她挥挥手,推门出去,临走前,还丢给林雅璇一个暖昧的笑容。
林雅璇苦笑着摇摇头,被杨筱君爱幻想的小脑袋打败了。
他们是一对早已分手的恋人,逝去的情怀难追,筱君怎能指望一盆毫无温度的灰烬,重新燃起炽热的火焰呢?
望着林雅璇微笑的美丽容颜,戚怀磊只觉得心神荡漾,满眼痴迷。以前他从不曾细看过她,自然也不曾发现她的美,现在每多看她一眼,都会有不同的惊喜与赞赏;直嗔宜喜、动静皆宜的她,一颦一笑,皆有不同的美感。
“怀磊?怀磊?”林雅璇回过头,见他不知在想什么,整个人心不在焉,叫厂他好儿声,他却依然望着她傻笑。
“怀——磊!”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加大音量,他才猛然惊跳起来。
“啊!什么事?”
“你怎么了?我喊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到吗?”她怀疑的瞅着他,这样魂不守舍的戚怀磊,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在想一些事。”他怎能告诉她:因为我看你看果了。 “呃,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我是想问你,喜不喜欢我送你的手表?”她注意到他没有戴那支表,以为他不喜欢。
戚怀磊发现她的目光盯着他手上的旧表,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 “不,我很喜欢那支表。可是因为那支表很特别,所以我想等特别一点的日子再戴。”
其实他也是舍不得戴,那是三年来她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他十分宝贝地收藏在盒子一里,根本舍不得截在手上,深怕弄脏或是弄坏了。
“噢。”
林雅璇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低下头.假装忙碌地收拾整齐得不能再整齐的桌子,他则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动作,两人都默默无语。
这三年来,时间与空间的阻隔,让彼此变得陌生、疏离了。
过了好一会儿,见他仍不发一语,林雅璇终于忍不住抬头问: “怀磊,你工作这么忙,还特地过来找我.有事吗?”
“我——”威怀磊嘎然止声,脸庞倏地涨红了。
他哪有什么事,他只是想见见她罢了。
他冲动地跑来,根本来不及想一个冠冕堂皇的好介口。他尴尬地顿了一下,立即想到一个好理由。
“呃,我是来告诉你,你还有一些东西在我那里,我是想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过来搬?”
三年前她放在他住处的东西,他一样也没丢,就等着物归原主。
“我想,不用搬了。如果你有需要的东西,就留下来用,其他没有用的,就全部丢了吧。”
虽然她能坦然接受三年前的过往,但是她没把握在面对那些会令她想起伤心往事的物品时,能毫无激动的情绪或反应。
她漠不在乎的态度令他生气,而且绝望。她竟然想将联系他俩过往的物品全部丢掉!难道她真的这么狠心,要将属于他们共有的回忆,摒除在生命之外,连看都不愿再看一眼吗?
“我不会主动丢弃那些东西,要不你就来拿走,要不就永远留在那里,你自己选一样!”他气得出言要挟她。过去三年辛苦培养出来的好脾气,全被她毁了。
永远?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居然提到永远?他难道忘了,郭清蓉才是他的永远,而她林雅璇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他不要的女人。
可是他说得没错,她的确该把那些东西搬走。或许他急着要她搬走那些东西的原因,是因为有其他女人要搬进去,她的东凶放在那里;对他来说是一项困扰,她是该尽快将它们搬走才对。
“好吧,下个礼拜一店里公休,那天我会过去把东西搬走。”
“好,我开车到你什处载你。”他急切地要求。
“不用了,我自己有车,我会开车过去。”她摇头拒绝。他们早已分手,再让他到她仔的地方,似乎不太妥当。
“那些沉重的书籍和杂物,你一个人搬得动吗?瞧你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千万不要太逞强。”他不满的目光审视着她纤细的手腕。
“你——”林雅璇白皙的脸蛋倏地涨红。他居然说她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她不禁低下头,审视自己的身材。
她本来就是纤细型的女孩,旅居异国两年,更是消瘦不少,他……嫌弃了吗?
她随即摇摇头,扳绝再去猜测他的心思,他们早已分手,不论她是胖是瘦,都与他无关。
“我是怕妨碍你的工作,那天你可能要上班。”
“那天我正好休假。”戚怀磊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自动休假!
“那好吧。”眼看实在无法拒绝,林雅璇只好在一张纸上写下地址、电话递给他。“这是我目前住的地方,下礼拜一你起床后,先打个电话给我,我在家等你。”
拿着她的地址和电话,戚怀磊笑咧了嘴。经过三年漫长的岁月,他终于拥有她的地址和电话了,他相信,这会是一个好的开始。
“那么下礼拜一见。”
“下礼拜一见。”她无奈的挥手送别。
戚怀磊离开樱见屋,踩着轻松愉快的步伐前进,心里开始期待下礼拜一的到来。
不过当务之急,是先回警局跟同事调班,否则到了下礼拜一,他可能会被一堆工作缠得走不开。
礼拜一,戚怀磊很早就醒过来,由于昨晚太兴奋了,他很晚才入睡,可是今天一早不到七点,他便自动醒了过来。
醒来后,他本想立刻冲到林雅璇住的地方找她,可是想到她每天辛苦经营店里的生意,一个礼拜只休息一天,想必很需要利用这个时候补眠,他只好忍下心里的冲动,让她有更多的时间补允睡眠。
梳洗完毕,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开报纸浏览新闻,打发无聊的时光。
他拿着报纸,一整排黑色的铅字在眼前跳动,怎么也静不下心阅读,最后他索性放下报纸打开电砚,却也无心观看,浮现在他脑海的,全是她巧笑情兮的容颜。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恋爱症候群”吗?说句老实话,活到这么大,他还不曾有过这种坐立难安的心情,即使以前疯狂迷恋着清蓉时,也不曾如此患得患失,像个初恋的少年。
好不容易等到十点,他终于压抑不任心头的渴望,拿起话筒,拔了电话给她。
“喂,请问哪位?”她似乎才刚睡醒,声音慵懒而沙哑,令他不禁想起她海堂春睡的模样,喉头不由得一阵紧缩。
“是我,怀磊。对不起,打扰你的睡眠。”
“没关系,我也该起床了。”林雅璇伸伸懒腰,看着床头的闹钟说: “我梳洗准备一下,大概需要半个钟头的时间,你十点半过来好吗?”
“好!”
虽然嘴上说好,可是戚怀磊根本等不了那么久,一挂上电话,马上抓起车钥匙直奔下楼。不到二十分钟,他已经在她公寓的楼下等候。
他仰头望着那栋建筑物上的数十个窗口,暗自揣测哪扇窗户里,有他渴望一见的倩影。
十点半,林雅璇准时下楼,她一走出公寓大门,就看见戚怀磊颀长的身影站在车旁。
“怀磊,早。”
“早。太阳很大,快上车。”他体贴的为她打开前座车门,她立即坐进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