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他是个警察,像我们这种从事银楼生意的,最需要他们的保护了。”她不忘在母亲和姐姐面前帮他说些好话。
“你这个孩子!既然已经交往两年了,为什么不早点带回来让我们看看,一直藏到现在呢?”对于女儿的隐瞒,林母不禁有点怨言。
“我是怕你们反对嘛,所以才一直不敢告诉你们。”
“交男朋友是好事,我们怎么会反对呢?你这个孩子真是的。”林母摇摇头,转头看着戚怀磊,忽然蹙起眉头, “咦,我是不是在哪里看过你?不然我怎么觉得你好眼熟?”
“是的,伯母。我……五年前,我们曾在长庚医院的急诊室见过一面。”戚怀磊没有隐瞒,坦白的招认。
天下没有永远的秘密,既然无法永远隐瞒事实,何不干脆老实承认?他不想骗人,更不想欺骗雅璇的家人。
“五年前……长庚医院……”林母努力回想了半天,突然指着他惊叫: “啊!我想起来了,你就是五年前害雅璇自杀那个死没良心的男人!”
“妈!”林雅璇拉下母亲的手,又气又尴尬。妈妈怎么这么说嘛!
林母连忙将她拉到一旁,低声骂道: “你这个孩子!不是我爱说你,你谈恋爱怎么不挑好一点的对象?为什么找来找去,最后还是找上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你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妈,你不要这么说他,他真的已经改过了。现在他很爱我、很照顾我,这两年来,他从未让我掉过一滴眼泪,和他在一起,我觉得很幸福。”
“改过?哼!你怎么知道他以后不会故态复萌?天生没良心的男人,你要他去哪里生一颗良心出来?”
“妈!”
“雅璇,妈说得有理,我也觉得你应该再好好捏想,不要被感情冲昏了头。”林雅屏忧心忡忡地劝告妹妹,“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的行为,通常反应自他内心的思想、人格,人的行为可以伪装,可是根深柢固的思想和人格特质却是很难改变的,我们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是真的改变了,还是假装的,所以你还是再想清楚一点比较好。”
“妈、二姐,我相信他的为人,我已经下定决心,这辈子都要和他在一起,就算你们反对,也不能改变我的决定。无论如何,我都要跟着他!”
“你——”望着小女儿坚定的脸庞,林母真是又气又心疼。这个傻孩子!她到底要傻到什么时候呀?
“随便你!反正将来受了委屈,不要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跑去寻死寻活就好了。”她赌气的别开脸,拿这个倔强的女儿没办法。
“妈,我不会再想不开了。我知道你们疼我、爱我,早在五年前我就发过誓,这辈子绝不会再用自杀这种方法来结束生命,让你们为我伤心、难过。除非上天要夺走我的性命,否则我会长命百岁的,请你们放心吧。”林雅璇放柔语气安抚母亲。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要到时候又笨得想不开。”
“妈,我保证不会。”
“啊,还有,我可不许你们偷个摸摸跑去公证,如果你们自作主张结婚的话,我和你爸爸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林母不得不先把狠话说在前头,免得将来连外孙都出生了,她还不知道女儿已经结婚了。
“妈,不会的。目前我们没有结婚的打算,我们会等到你们全都同意婚事了,才会考虑这件事。”
“哼,那就好。”林母看看墙上的钟,“好了,差不多快开席了,大家都下去吧。”
“伯母,请等一等好吗?”林母正要走出房门,戚怀磊突然喊住她。
“干嘛?”林母半旋过身,神色有几分不悦。这个臭小子想干什么?
“伯母,我知道五年前的我太自私恶劣,伤害了雅璇,让您对我的印象浅到极点,这是我咎由自取,我不怪您这样对我。但是我求您,不要逼我和雅璇分开好吗?我是真心爱着她,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向您保证,我一定会好好对待她,绝不会再让她受到一丝委屈。”
林母凝视他认其而诚恳的眼腈,好一会儿才说:“现在说再多好听的话都没有用,如果你是真心爱着雅璇的话,就用行动来向我们证明,证明你的爱禁得起考验,不是随便说说的花言巧语。”
“那当然!我会证明的,谢谢您愿意给我机会。”
他真诚的态度,软化了林母原本不甚谅解的态度。
“嗯,不要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快开席了,下来吃酒席吧。”林母说完,迳自拉着二女儿的蓬篷裙,往楼下走去。
“怀磊,妈妈好像不反对我们交往了!”林雅璇扑上前,欣喜地拥抱他。
过了母亲这一关,问题便解决了一半,但是想到父亲那张死板板的严肃面孔,林雅璇知道,下一关恐怕没那么容易过了。
戚怀磊这辈子从没吃过这么痛苦的酒席。
大概是林母把他的身分告诉大家,现在围着红色大圆桌而坐的林雅璇,莫不怀着好奇与恶意的目光瞪着他,尤其是林父,一副恨不得翻桌揍人的样子,教人不寒而栗,浑身直发毛。
虽然林父个子不高,人也干瘦了点,可是那张不怒而威的面孔,教他看了就怕。莫怪人家总说,婆婆和媳妇、岳父与女婿是天生的死对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桌人只有林雅璇仿佛不曾感受到周遭剑拔弩张的气氛,依然浅笑吟吟的为他夹菜,唯恐他错过任何一道美食。
“怀磊,尝啃这道螃蟹油饭。你瞧这螃蟹里还有蟹黄,很好吃的,快吃吧!”
你这个丫头!养了你二十几年,也没看你为老爸添过一碗饭,这个混小子以前对你那么坏,害你自杀又流产,你不但不恨他,还拼命为他央莱,老爸真是白疼你了!心里不平衡的林父咬牙切齿,差点将手中的筷子折断。
戚怀磊抬眼偷觑了对面的林父一眼,只见他嫉妒的眼睛都快冒出火来了,脸上僵硬的表情说明他恨不得把戚怀磊像盘子里的螃蟹一样——大卸八块。
“吃呀,你怎么下吃呢?很好吃的。”林雅璇不知情,一个劲儿怂恿他动筷子。
“呃……我饱了。”被人瞪饱了。
“那你渴不渴?喝点饮料好不好?你明天才回台北,今晚应该可以喝点酒,喝绍兴酒好了,……哎呀,怎么没有了?”她摇摇酒瓶,里面只剩几滴残余的酒液。“我去帮你拿一瓶新的来。”
“不用了!雅璇,我不喝——”来不及了,她已经起身走开了。
面对一桌虎视眈眈瞪着他的林父,戚怀磊实在想不出该说什么,只能尴尬地陪笑道: “呃,大家别在意我,请尽量用、尽量用。”
“用你个头!”林父突然拍桌大喝, “臭小子,你给我听着!今天你能坐在这里吃饭,并不代表我们已经原谅你了,要不是看在今晚那么多客人,还有我家雅璇的面子上,我早拿扫把轰你出去了。”
“伯父,我——”“不要叫得那么好听,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林雅璇小女儿远远走来,气愤地坐回椅子上,不过嘴里仍嘟囔着: “雅璇笨,执意要和你在一起,我们也拿她没办法,可是你不要以为我们会因此接纳你,告诉你,门都没有!”
“我……”戚怀磊难过极了他早知道参加这场喜筵一定会受到刁难,可是他没想到,林雅璇会直言不讳的告诉他,他绝不答应他和雅璇在一起。
他是真心爱着雅璇,想娶她为妻,如果林父坚决不肯接纳他,邶么这辈子他和心爱的雅璇就没办法厮守络生了。天哪,谁来帮帮他呀?
“哎呀,你快放手!”
戚怀磊正烦恼时,忽然一个熟悉的惊呼声传来,他连忙回头一看,只见林雅璇被一个喝醉酒的中年男人攫住。那男人借着酒意,企图亲吻她白嫩的脸颊。
他一看,双眸立即喷出火花,勃发的怒气让他忘了自己身在何处、正在做什么,一心只想教训那个不知死活的色狼。
他丢下筷子起身冲过去,没注意到林家的人个个睁大眼,吃惊地看着他激烈的反应。
他冲到正在拉扯的两人身旁紧绷着脸要求道: “这位先生,请你放开她。”
虽然他很想一拳直接挥过去,可是他告诉自己要忍耐,毕竟这是文明的社会,能用语言沟通的时候,何必像野蛮人一样动手。
“怀磊!”林雅璇一看见他,便安心地松了一口气。幸好他来了,否则她真不知道该怎么甩掉张登旺这个老色狼。
张登旺是与她家银楼有合作关系的金饰加工厂商,他性好渔色,一只淫邪的眼珠总是不安分的往年轻女人身上瞟。每次到店里来,都借机对女店员毛手毛脚+姐姐和店里的小姐,没有一个不讨厌他。无奈他是合作的厂商,她们也不便开罪,总是一再忍耐,只要他别太过分,她们都尽量不得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