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公主有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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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昨夜只是场误会。

  莫非他误将她当成琴坊里的歌女?

  也不对啊。

  她分明是做男装打扮,他该晓得她不是琴歌坊里的歌妓。既然没误会,为何会那样轻薄于她?

  回忆起昨晚炙热的拥吻,他凝视着她的眼光,天香一颗心便像惊惶的小鹿般乱撞了起来。

  他到底是谁?

  对她有什么目的?

  蹙眉走出挂帘时,见到一名清瘦的老妇站在房间中央的紫檀漆面圆桌前放置香喷喷的膳食,天香顿时饥火中烧,她昨天连晚餐都没好好吃一顿,难怪会饿了。

  她先到床边的几架净手,那男子果然如他承诺的,替她换来一盆温热的水。她心里有些受感动,用毛巾胡乱洗了一把脸,见老妇就要退出房外,连忙拦住她。

  “大娘……”天香心急地喊着,希望这位妇人能告诉她这是什么地方,并且放她离去。

  老妇却脚步不停地往外走,天香一个眼花,人便不见了。她懊恼地坐到桌前,觉得这一切好奇怪。

  最后,像是再也受不了那碗看起来很好吃的小米粥的诱惑,天香不客气地吃了起来。直到碗底朝天,精致的小菜都下了肚,仍没有人进来理她。她不由得大着胆子推开房门,温暖的阳光泼洒了一地,照得开井周围的花树分外翠绿。天空蓝得耀眼,白云像棉花糖一样诱人,风轻柔地软着,让人格外神清气爽起来。

  这时侯,啁啾的鸟鸣也来凑热闹,映满眼帘的春光,让天香想起杜甫的诗句: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

  春天,是真的来到了江南,此刻的北京城只怕还寒颤地忍耐着残冬哩,苏州却已笼罩在春阳的温暖下。

  第二章

  战云紧抿着唇,对这项消息大蹙其眉。

  “官差们已开始挨家挨 “哈萨,你把情况再说清楚一点。”

  战云沉着地坐在大厅主位,静待属下报告。

  他本想亲手替“梦依”端上洗脸水和早膳,却因为哈萨神色凝重地赶回,才交代给长年看守“鹣鲽馆”的金姥代劳。

  鹣鲽馆是战家三十多年前在苏州置下的产业,战雄原本想做为迎娶贺心怜的居处,却因为她过世,荒废了十多年。直到战雄的一对忠仆,想在江南落叶生根,战雄才安排金姥和银叟留居此处照管。这次战家遣下大批人马来江南下聘,都被贺家安排在别业暂住,战家这处罕为人知的老产业,遂成为战云藏身之所。

  “少主,属下听几位公差讲,昨晚在琴歌坊里,好像有位什么亲王的被人给刺伤。安国公世子杨亨泰下令封城,务必要找到凶手。听说,还要顺便找一位姑娘……”说到这里,哈萨眼光一动,询问地看向主人。

  户的搜。”哈萨继续道。

  “会搜到这里来吗?”战云扬眉询问。

  “此处接近离金刀山庄,附近多为富贾大户的居处,不会列为优先。”拿着一管水烟袋在一旁吞云吐雾的银叟回答。“官差应该会先搜商业区,这里会是最后的考量。就算他们搜到这里也不打紧,捕头老刘和我是老相识,只会在门口虚晃一下了事。”

  “银伯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战云朝老人家拱拱手,随即转向哈萨。“哈萨,你这几天小心点,别让人起疑了。”

  “是。”哈萨恭谨地点头。“少主要属下弄的几套女人衣饰,属下已敦请姥姥安排。属下回来时经过高总管率领的迎亲队伍暂居处,正好瞧见总管跟着离金刀山庄的人离开。”

  战云弓起俊眉。高总管是他父亲的得力助手,做事稳健,这次特地被派来安排战、贺两家的联姻大事。

  贺家找高总管去,只是为了商讨婚事细节,还是因为“梦依”的失踪?

  战云想到贺家一旦发现“梦依”失去踪影,必然闹个沸沸扬扬。等到他们大张旗鼓地搜索,他再把“梦依”送回去。这段期间,贺家当然免不了担惊受怕,谁教他们纵容“梦依”出入烟花之地。

  可是他把“梦依”收容在此,却没有光明正大的解释。虽说两人即将成亲,到底没有正式名分。

  战云不在意地想,他是留定这个小女人了。反正他决意依从父命迎娶她,不管他如何对她,事后都可予以弥补。就让他先顺从母命,折磨“梦依”,希望这么做,能稍释母亲心头怨恨。等到两人成亲后,他会在母亲面前尽量冷淡“梦依”,两夫妻关在房里时,他再好好弥补娇妻所受的委屈。

  这个想法,令他感到一阵兴奋。战云回忆起一大早在井边冲洗时,“梦依”突然出现,那像孩子般清澈、无邪的眼眸,在乍见到他半裸的男体时,闪射出惊惧的情绪,然在那抹惊惧里,又夹杂着女性的欣赏,在羞涩腼腆中,仿佛察觉到他对她的男性渴望。那眼里的慌乱、迷惘,交织成一首如慕如诉的缠绵小曲,曲中藏有万种风情,似流风、若回云,带着不可言传的曼妙心语,冉冉散入他心坎。

  男性的本能告诉他,“梦依”已然被他吸引。只是单纯的少女心境,还不能完全体察到这分情愫。

  没关系!挑情勾引,本来就是他浪子生涯的拿手绝技,他自有法子让“梦依”明白。

  他正沉溺在自己的思绪里时,一道窈窕的身影从后堂闯进厅里,见到大厅内的三个人,那张秀美的容颜出现一抹惊讶。

  “咦,竟走到这里来了。”天香喃喃自语。她四处乱走,想找到大门出去,没想到会走到厅里来。也好,正好跟那人说清楚。

  注视男装扮相显得秀美可爱的佳人,战云这才想到他并做任何预防措施。该死,他千算万算,好像没算到“梦依”会想离开。

  “见到你也好。”天香没注意到他阴沉的脸色,自顾自开怀道。“多谢你的招待,不过本宫要回去了。我失踪了一夜,麒哥和姐姐、姐夫不知急成什么样了。”

  众人对她的话有听没有懂,战云蹙起浓眉,贺梦依只有一个哥哥,哪来姐姐、姐夫?那个叫麒哥的,又是什么人物?不知为什么,“麒哥”这两个字眼,分外惹他心烦。

  天香见没人答腔,只好耸耸肩道:“算了,门应该是这个方向吧?”她指着大厅正门,“本宫自己走了,你们不用送了。”

  说完,她便轻移莲步,往那方向走去。

  一道人影拦在她身前,害天香差点撞个正着。抬眼一看,发现又是那家伙,她不免心里有气。

  “喂,别太过分!老是像个鬼一样撞出来。昨晚的事本宫不跟你计较,就当是一场误会吧。”

  战云冷笑,对天香的天真不以为然。

  这“贺梦依”还真是单纯得过分,被一个陌生男子掳回家,还想全身而退?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走!”他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往内室走去。

  “喂!门在那边,你走错方向了!”天香哇哇大叫,无奈人家予理会,只好施展花拳绣腿表示抗议。

  结果可想而知,战云一个照面便将她制伏,将她挟在身侧,继续前进。

  天香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心里窝囊极了,手脚被人制伏,樱桃小嘴可没有。

  “你……你竟敢对本宫无礼!我要叫麒哥把你吊起来教训一顿!要是让母后、皇兄知道你这样对本宫,你就犯了大不敬之罪。大不敬之罪,是要满门抄斩的!你识相的话,就放开……我……哎唷!”

  天香说到“我”字时,正是战云不耐烦地将她掼到床上的那刻,小屁股跌在柔软的床褥上,把她那身细皮嫩肉给跌疼了,所以才会喊了“哎唷”。

  “你……你这家伙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天香气呼呼地抱怨。

  战云不理会她的埋怨,一张脸冷得没有温度。他浓眉紧蹙,眼中射出的寒光直笼罩向天香,害得她以为是不是寒冬又决定回头扑噬春光了?否则,为什么会突然冷了起来?

  “贺梦依,你别装蒜了!”他嫌恶地道,对“梦依”的胡言乱语,感到不悦。她非得编出这么怪诞的话来吓唬他,进而放走她吗?

  “谁装蒜了!”天香霍地起身,挺起胸膛,雍容华贵地走到他面前。“听清楚,我不是贺梦依,我是天香公主!”

  但这份掷地有声的陈述所营造来的端穆气质,却被战云大胆无礼地直视向她胸前婀娜曲线的邪恶眼光给破坏了。天香狼狈地后退,心里恨极此人的无状。

  “我真的是天香公主!”她嘟着红唇,懊恼地退到床边坐下。

  “怎么不说自己是玉皇大帝的女儿,更具威吓性?”战云懒洋洋地双臂交横胸前,嘲讽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固执?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是天香公主!”

  “是吗?”战云嘿嘿冷笑,眉眼一勾,嘴巴微微掀开,拉出带着几分邪气的笑容,看得天香鸡皮疙瘩直起。

  “那你倒是说说看……”他蓄意拉长尾音,啤睨向她。“为什么一个皇家公主会出现在琴歌坊这种烟花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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