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A钱妙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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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大佑下意识的模向右肩,表情一僵。

  “阿铎,你怎么了?为何不跟阿嬷讲话?”单奶奶惶恐的问,原本身体就不好的她,因为孙儿突然的意外,心情大受打击,青白的脸色显示出她没法子再支撑了。

  “镜子,镜子!”陷在无法理解的混乱中的大佑,无心理会老人家,疯狂的吼叫了起来。

  “镜子?”

  艳女和单奶奶互看了一眼,不明白病人何以跟她们要起镜子来。

  “镜子,给我镜子!”大佑歇斯底里的再次重复。

  美艳的女子很快从随身皮包里取出蜜粉盒,打开来递给床上的病人。

  大佑很快接过,镜里反射出的影像令他脸上血色尽失。证实了心里的疑点后,他反而无法接受,肉体也在这番冲击下难以负荷的晕了过去。

  ***************

  不晓得昏迷了多久,单铎在阵阵出痛中醒来,迎接他的是一阵低微的啜泣声,及频频安慰的男性低沉嗓音。

  “别哭了,医生说大佑不要紧。”

  “可是……这么久还没醒。”夹杂着啜泣的女性声音响起。

  “那是麻醉剂的关系。大佑肩上中了一枪,医生为他动手术,当然要上麻醉剂。加上他被雷打到……”

  “夭寿喔,我们大佑从来没做过亏心事,怎么会被雷打到?天公真是没长眼睛,打错人了,呜……”

  “美枝,你别这么说。”男人的声音略显紧张。“单铎到现在也还没醒,姑妈她老人家为这事险些急晕,你的意思好像是……”

  “我没那么说。”女人委屈的道,“反正他没像大佑一样中枪,应该没这么危险,倒是我们大佑……”

  “美枝……”男人无措的叹气声中,夹杂着一阵轻敲门声,仍处在一团混乱里的单铎困惑的闭着眼。

  这两个人是谁?大佑又是谁?为什么中枪的是大佑,被肩痛困扰的人却是他?还有他们口中的姑妈跟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为他的事急得险些晕过去?

  这一连串的疑惑夹着肆虐全身的疼痛向他猛烈袭来,他蹙紧眉,似懂非懂间,一阵莫名的惊慌攫住他喉咙,令他呼吸困难。

  “李先生,李太太,抱歉这时候前来打扰。”在敲门声后传来一道陌生的男人声音。“我是大溪分局的刑警童信智,检察官想要知道令郎是否恢复意识了。”

  单铎猛然一惊,没想到他遭遇雷击的事,居然引起警方注目。这是怎么回事?先前说话的男女显然是对夫妻,他们为何赖在他病房里,不去照顾那个叫大佑的?

  他狐疑的撑开眼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单调的白色。

  “我们大佑……”才说了一句便又哭起来的女声吸引了他,悄悄的将视线焦点移向声音方向,是位打扮朴实的中年妇女,好像在哪里见过。

  “童警官,大佑还没醒来。我们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好好的一个人出去,会变成这样。”女人身边的男人跟着说话。单铎的眼皮撑得更开,这张脸就更熟了。

  将这两张熟悉的脸孔在记忆库里比对,尽管有些年深月久,向来记忆性自负的单铎还是很快寻到端倪,再跟之前两人提及的姑妈联想在一块,恍然明白。

  是有十多年没见面的表叔、表婶。

  “李先生,我们也很想知道这点。”

  另一道男声将单铎吸引过去,眼前的男子必然是警官童信智。

  他年约三十多岁,长相颇为精悍,几乎在他眼光投向他时发现他的注视,古朴的脸容欣慰的放松了些。

  “李兄弟醒了。”

  “大佑……”李母喜极而泣的转向病床,紧接着扑过来,饶是不知经历过多少惊险阵仗的他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她干嘛冲着他喊大佑?

  他急忙左顾右盼,病房里除了他睡的这张床之外,并没有另一张病床呀。

  “美枝,大佑身上有伤,你小心点。”幸好李父及时阻止她热情的表现。

  “我是急嘛大佑。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呀?瞧你把眉头皱得这么紧,一定很痛对不对?呜……我可怜的孩子,你要是有个万一,教妈怎么办?呜……”

  “好了,美枝。大佑才刚醒来,你不要吵他。”话虽是这么说,李父仍以同等热切的眼神看着他。“大佑,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爸爸找医生来?”

  病床上被人称为“李大佑”的单铎,只是一脸惊恐的瞪视着认错儿子的夫妇。

  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他与李大佑长相酷似,表叔、表婶因此认错儿子?

  “李兄弟,你意识还清醒吧?你知道自己为何会受到枪伤,被雷击的吗?”

  单铎一脸茫然,脑中除了混乱还是混乱,但他机警的保持沉默。

  这些人怎会认错人呢?太离谱了!

  “李兄弟?”

  “童警官,你看大佑这样子根本没办法回答你。医生说,虽然在送医之前,有人帮他做了完善的急救措施,大佑仍流失大量血液,身体很虚弱。”李父道。

  “这样呀。”童信智搔搔头,病人苍白的脸色,以及眼睛周围黑色的阴影,在在显示需要充分休息。“我晚点再过来好了。不打扰你们了,告辞。”

  “童警官慢走。”

  单铎无力的合起眼睑,虽然想打起精神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无奈太过疲累了,就连回答表叔、表婶的探问都没办法,意识很快就模糊了,为疲累所吞噬。

  ***************

  “怎么会这样?”

  等不到大佑的电话,怡孜主动打去警局询问,从他同事那里得知他受伤住院的事。

  她原本不是很想去看他,毕竟大溪与台北相距颇远,可是一颗心像被什么咬噬,总是难受得紧,加上超凡的想象力作崇,脑中出现一个比一个更悲惨的画面,害她坐立不安。

  大佑定然伤是很重,不然以他重信守诺的个性,只要意识清楚,必定会打电话给她,毕竟病房里有也电话呀!

  他没打电话来,就表示他伤得意识不清了。

  这……该怎么办才好?

  就算两人只是普通朋友的交情,也不能放着不管呀。何况他们还接过吻,打算进一步交往更不能在这时候弃他不顾。反正她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非得走上那么一趟,也胜过在家里空自焦急。

  决定之后,怡孜即刻付诸行动,搭台汽客运到大溪,依照大佑同事给的医院地址寻去,手上还提了一袋便利商店买的鸡精。

  真是大出血呀,可两手空空的去,太难为情了。毕竟这里是大佑的老家,他受伤在院,家里的人会去照料,总不好初次见面给人留下不懂礼数的小气印象吧?

  向柜台处问明病房号码,怡孜搭乘电梯来到她要去的楼层,沿着走道寻访病房。

  偏红色的阳光自窗口射来,在走廊地面上投下金与红交织的光影。怡孜抬眼看向窗外,灰的天际映着些残霞,她停步怔然,原来已到黄昏时刻,她之前都没发觉。

  好像从知道大佑受伤住院的消息后,她都处于浑噩的状态,时间的流转对她失去了意义。如果早知道这么晚了……算了吧,又还没过探病时间,了不起赶夜车回台北嘛,这一趟还是非来不可。

  这个念头令她再度怔然,轻轻涌来的愁绪带着淡淡的甜和苦,在心里晕开。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对大佑释放出远超过她愿意给予的情感。之前还以为相处两年是纯粹哥儿们般的友谊,谁知早就变调了。

  她摇摇头,笑自己傻气。果真是当局者迷,如果只是纯友谊,为何会让大佑吻她,事后还对那个淡而无味的吻魂萦梦系,仿佛那是多么值得再三回味的感觉?

  原来早就喜欢上他了。

  尽管有些不情愿,心里还是升起一种微带惊喜的感动。由友情酝酿成爱情,怡孜不像有些人会对这种改变患得患失,反而有种深切的期待。她希望喜欢的人,同时也是知心人,这样的互动才是她渴望的爱情。

  轻声叹了口气,她再度举步走向病房,每一步都带着深切的思念,数不尽的浓情。

  我来了,大佑。

  忍不住心里的骚动,她的脚步加快。

  ***************

  李大佑突然觉得耳朵好痒。

  躺在病床上是第二个白天了,雷击并没有造成严重的灼伤,倒是从头到脚都有些小瘀青,左脚扭伤,额头上更肿了一个大包。根据单铎的属下——如今是他的属下——报告,前天晚上单铎不顾众人的劝阻,坚持要上坟祭拜父亲和弟弟,下车之后,撇开随行的两人,奔进墓园里。

  他们赶忙在身后急追,然而变起仓卒,就在单铎将要到达父亲和弟弟的墓地时,一条黑影突然朝他冲来。这时候雷电交加,只看到数道电光劈向单铎和他,接着两条身影便滚下去。等他们赶到,发现两人的呼吸、心跳都很微弱,连忙施以心肺复苏术。

  不久便发现抱着单铎的男人——即大佑自己——肩上受到枪击,由于不清楚两人的关系,便一并送进庙里等救护车。进医院之后,因为伤患中的一人受到枪伤,院方即刻通知警方,他们还受到盘问。但能说的,仅仅就是告诉大佑的这些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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