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其实他也试过,不过同样失败了。
只不过他还有一个想法,但来不及试验,大哥、二哥就打了回票,要他不要再浪费时间,也许他可以和她一起研究。
「娘子,那是什么?」他指着一盆透明釉问。
「透明釉,怎么?」
「那如果将彩料涂在瓷器生坯上,然后再施加一层透明釉,这样能不能通过高温的试炼呢?」
赵迎波愣了愣,偏头思考了好一会儿,眼底渐渐散发出熠熠光彩,立即拿起毛笔,打算为执壶坯体上色。
「等等!」宇文阳连忙阻止她。「先拿一个简单的瓷碗生坯做实验。」这执壶的造型困难度太高,若失败了,就太可惜了。
「好。」赵迎波点头,选了一个造型简单的瓷碗生坯,「你觉得画什么图样好呢?」
「娘子,可以让为夫的代劳吗?画画这事儿为夫的还应付得来,至于其它的步骤,就得要娘子自个儿动手了。」
「好,交给你。」赵迎波也干脆,将瓷碗生坯交给他。「我去看看窑内的温度如何。」
希望……能成功。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成、成功了?!
捧着刚出窑的瓷碗,上头彩绘了一朵睡莲,栩栩如生,摇曳生姿,可见下笔者画功之精深,最重要的是,他们成功了!
「相公,你瞧,你瞧,我们成功了,你看,好美啊!」赵迎波兴奋的抱着他跳着。
「哈哈--」宇文阳也高兴的抱着她转了两圈。能够成功,他比谁都高兴,看到瓷碗上颜色鲜明的睡莲,更加深他改造邢瓷的念头?「娘子,妳真是太棒了!」
「不、不,是相公的提点,否则我还得摸索好一段时间呢!」赵迎波不是会揽功的人。
她环着他的肩,他揽着她的腰,额抵着额,两人身躯是如此的贴近,近到只要他稍稍偏头,就能吻上她温润红嫩的蜜唇。
笑意渐渐收敛,室内一片岑寂,没有人说话,也没有兴奋的笑声,像是着了魔般,两人相互凝望着,然后,他偏头汲取了那诱人的唇瓣。
这是一个彻底的吻,热烫的唇紧贴着,他品尝着她口中的甜美,她领会着他灼热的气息,两人忘我的沉溺在这突发的激情之中……
匡啷一声,惊醒了沉醉的两人,眼中还残留着消不退的激情,却已经盈上了更多的错愕。
忙不迭的分开,一低头,那个画着睡莲的瓷碗,在地上碎裂成一片片。
「啊!」赵迎波惊呼一声,激动的蹲了下来,不舍的捧起碎瓷。这个瓷碗,意义重大呀!
「当心……」宇文阳瞧见她的举动,立即出声警告,却依然晚了一步。
「哎呀!」指腹的刺痛让她下意识的一缩,下一瞬间,她的手落入他的手中。
「明知道会割伤还这么不小心!」他低头舔去她指腹上的血滴。
她着迷的望着他吮着她指头的模样,明明是挺温馨的一种举动,可是当他的视线缠绕上她,吮去血滴的动作一变,探出舌头舔着时,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好色情的感觉啊!
下一瞬间,他的唇舌改弦易辙,倾身封住了她微张的唇瓣,长驱直入,勾引着她的丁香小舌一同嬉戏,品尝着彼此。
「相公……等等,相、相公……」赵迎波呼吸急促,困难的想要挣开他。
「我不能等,娘子,我要妳……」宇文阳强势的将她抱了起来,直接往小房间走去。
「不行,相公,拜托,有件事很重要!」赵迎波急急的说着。彩瓷试验成功让她的情绪处于高亢,她现在脑子里有好多想法,急着想要将它们诉诸行动。
宇文阳叹了口气,妥协。
「今晚肯定要让妳付出代价?」他欲求不满的说。
赵迎波红了脸,点点头。
「好,说吧,什么事这么重要?」
「我有了另一个想法,也许可以让青瓷外型端正,坯胎减薄,你看看有没有可能?」
宇文阳讶异,「说说看是什么办法?」
「如果我们将要入窑烧造的坯体盛于某种匣钵之中,与火分离,你觉得呢?」她兴奋的说。
「然后再加上刚附成功的彩瓷作法……」宇文阳也兴奋了起来。老天,她真是宝贝!
「如果可行,我们就能创造出更棒的青瓷了!」她喊着。
「试试看!」他急切的说。
两人分工合作,一边制作,一边讨论,三个日夜之后,产品出窑。
「相公……」赵迎波屏气凝神的望着那美丽的瓷碗。
「釉层柔和淡雅,瓷质细腻,匀润如玉,清澈碧绿,犹如宁静的湖水,又宛如干峰翠色,莹润碧翠,美妙无比……娘子,这青瓷,好美!」
「我们成功了,是不是?」
「是的,娘子。」
他们几乎忘我的欣赏着,直到好久以后……
宇文阳讶异的想到,她一直说的,是「我们」!
而赵迎波也讶异的察觉到,他所有的动作都是那般熟练,不仅非外行人,还是非常厉害熟练的行家。他……是谁?!
「你是谁?」她认真的望着他。
宇文阳有一瞬间的怔愣,不解的望着她眸底重新升起的戒备。
「邢州内丘人氏,宇文阳,怎么?娘子突然得了失忆症吗?」
「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对烧造瓷器的过程这般熟稔?」
他恍然大悟。原来……
「娘子,妳告诉我,妳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他严肃的望着她。
赵迎波一怔。她心里?
「我心里想着,我想相信你。」是的,她心里只有这个想法,「我想相信你,所以希望你给我一个答案,让我能够相信你。」
他眼底黯然,徐徐一叹。「所以妳还是不相信我,是吗?就算我懂瓷,甚至是同行,那又如何呢?接下来,妳是不是就要问我,接近妳有什么目的?进了赵家有何企图?是不?」
「相公,拜托,你只要给我一个答案就好。」她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她还没有心思去想那些。
「好,我给妳一个答案。」宇文阳心里失望极了。「邢州内丘宇文庄,和赵家同样是贡瓷烧造者,我的来历、姓名,向来没有隐瞒,不是吗?」
赵迎波退了两步,望着他,几乎要脱口而出他方才已经问过的问题--他有何企图?
「既然……你是宇文庄的少爷,为什么会在会稽沦为乞丐?」
「看来,妳已经定了我的罪了。」宇文阳叹息,转身离去。
他的背影让她的心一阵慌,想也没想的上前扯住他。
「等一下!我没有定你的罪,我只是问一个问题,这是理所当然的啊!」
「娘子,妳真的没定我的罪吗?」
「没有!我不会问都不问就定你的罪!」她坚定的望着他,心渐渐平静下来。是的,当初是她主动接近他,是她极力说服他,所以就算他有什么企图,也是她主动提供机会的!
「好吧,记不记得当时大夫诊断我中了何种毒药时,妳说的话?」
「嗯,记得,我猜测你应该是和寒天门有恩怨,所以才会中了寒天门的独门毒药,沦落为乞丐。」
「而我回答「算是」对吧!」
「没错。」
「其实寒天门门主柳寒天是我的至交,而他受我爹所托,不择手段也要让我娶妻,原本他打算要我从美人巷的赵、钱、孙三户人家里选择一位干金前去提亲,我不愿配合,正好,赵家此时贴出征乞为婿的公告在城里沸沸扬扬,他便趁机整我,对我下了化功软筋散的毒,然后将我的银两搜刮尽空,打扮成乞丐丢到街上去,之后的事,妳也都参与了,就不用我再赘述了吧!」
赵迎波惊讶的听着,「你那个朋友还真是--」
「混蛋,对吧!」宇文阳哼道。
「哦,也算是啦,不过我要说的是--」
「卑鄙小人!」
「不是……」
还不是?「泯灭人性?」
赵迎波瞪他,知道他又开始在耍宝了。
「又不是?」宇文阳睨了她一眼,像是在责怪她,为什么这么挑剔似的。「我知道了,阴险狡诈?不是?……卑鄙无耻,下流龌龊,还是没天没良?生儿子没屁眼……」
「够了,别再说了。」赵迎波抚额哀叹。
「哈,我说对了,生儿子没屁眼!」他得意的说。「不过娘子,寒天他还没成亲呢,而且如果没有意外,他可能会娶我妹妹当妻子,那他生儿子没屁眼,不就等于我妹妹的儿子没屁眼?」
「宇文阳!」
「什么事,娘子?」他笑嘻嘻的问。
「闭嘴!」
「再说一句就好。」
「说吧!」
「娘子刚刚到底要说什么?」
赵迎波愣了好一会儿。
「……我忘了。」
第十章
他凭什么那么幸福?!
风靖云隐身在隐密处,瞪着宇文阳和赵迎波。
在他害死了他所爱的人之后,他凭什么能得到所爱?!
原本赶到鬼帮,想要寻求那名表亲的帮助,谁知道那名表亲根本不理会他,声明有钱才能办事。可问题是,自从深爱的人儿香消玉殒之后,他无心事业,风家瓷窑已然没落,根本拿不出鬼帮所开的价码,所以他只好亲自出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