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我一定说啦!拜托你的台风半径别再扫过来,我再也承受不起更多风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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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菁,听你这么一说,我想温阿姨并不在洗黑钱的环节中。”
四川面馆里,菁菁唏哩呼噜吞下一大口红油炒手,唇上沾着油亮亮汤汁,小脸也发亮了,“万岁,妈咪是无辜的!我心里头就是让这件事困扰得惨兮兮呢!”
“不过,我猜温阿姨被利用成白手套很多年了!”高劲又舀起一匙好料的,赏人她小嘴中。
“喝!黑心肠老爸口口声声说妈咪是他最爱的女人,结果这就是他爱妈咪的方法。”含着满口食物,菁菁双颊也气涨了。
“但是,这一切怎么开始的呢?”他拧着眉沉思,“我猜想当年他们浓情密意时,何门主替温阿姨开了一个帐户,也把他‘汇聚’来的金钱往里头放。后来温阿姨离开他,他才混水摸鱼,利用这个没有人会查的帐户作为他非法金钱的掩护站。”
“劲哥哥,你别替他说好话啦!”
“不,我完全就事论事。何夫人每年给温阿姨送生日礼物,应该有两层含意。首先,丈夫外遇,心不在她身上,何夫人仍然听命替丈夫送生日礼物,传达他对温阿姨不改的关怀与爱意……唉!上一代的感情观还真不好懂,何夫人还真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哪!”
“大妈才不是慈航普渡的观音娘娘。”菁菁垂下眼睫嘀咕一句。
大妈是标准的双面人,人前人后各一张脸。对她除了冷言侮辱,恨不得把幼小的她揉死的凶辣样子她想忘也忘不了呀!
“好吧!不管她是不是好人,何夫人一直替你爸拉拢跑腿这事错不了。可惜温阿姨总拒绝,何夫人达不成任务,只有悻悻然提着礼物出国散心,以避开何门主降罪的风头。”
菁菁敲敲小俏鼻,问着,“第二层含意又是什么?
“当然就是耐人寻味的签收单了。又不是不认识,为何一定要签收单呢?我猜签收单下头应该有某种无色墨水,可以复写至垫在下头的一张银行领款条。何夫人散心的最终站就是那家有温阿姨名下帐户的银行所在地,到此她就替你爸完成五鬼搬运了。”
“心机真重,可惜今年被我搞坏了乾坤大挪移!我老爸一定快疯掉了,呵呵呵!”菁菁窃笑着,咕噜噜又大吃一口美食。
“七亿台币确实不少,而且我大胆假设,那个帐户中的大笔存款并不只属于何门主一个人!所以各路人马才拼命想找你或者温阿姨……”
“那……呃呃!”一口辣油呛进气管,她满脸通红,“我惹了……大麻烦了?”
“很不妙的天大麻烦!”他喂她喝掉半杯水,又点一下她的额头。
“天哪!”菁菁东西也不吃了,抛开筷子,双手抱住快疼毙的小脑袋,“妈咪有危险……”说着她就想抢过高劲挂在腰带上的手机。
“不行!”他一把压住手机,潜心百思后说道:“我们都不可以暴露行踪!”
“可是,妈眯怎么办?”她忧心如焚哪!
“我来想办法!”他笃定地说。
菁菁整个人像是消了气的小皮球,懒洋洋的趴在餐桌上,“劲哥哥,我吃饱了就想睡,你带我去一个有舒服床铺的房间睡觉好吗?”
他宠溺地揉一把她的发丝,“除了吃就睡,你属熊猫的呀?”
“嗯!呵……”小熊猫很没形象的打个困焉焉的大呵欠。
“你到底多久没间睡了?
“快三天了,我不敢睡,怕作恶梦。”她空洞的黑瞳中沉淀着一层恐惧神色。
“小可怜!”硕臂一展,摇摇欲坠的娇躯凌空,先歇入他的胸怀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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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你旁边,我保证你闭上眼后,一定没有恶梦。”附带一个亲切的晚安吻落在她颊上。
“嗯……”菁菁洗过澡,穿着旅馆提供的大棉浴袍,整个人轻飘飘得像一根羽毛,舒服地蜷缩在大床上,垂着眼睫又叽咕几句,“这间房的格调怪怪的……”
“只有汽车旅馆肯登记车子牌照而不查个人身分证,我们只好先将就着藏身几晚了。这种房间都大同小异,天花板镶了整面菱镜,按摩浴缸、电动床、情趣躺椅,反正我们只想养足精神,你别理会那些配备的‘特殊功能用途’了。”
“喔!可是暗红的壁纸、地毯、床单,感觉起来还是不舒服………”
“闭上眼睛就见不到了。”唉!他何尝不希望带她住进五星级大饭店啊!
“也是……”音量逐渐萎缩,“好希望这个难忘的房间有纯白的床单、柔美的灯光和音乐、天空蓝的壁纸,墙面上挂几幅意境幽远的风景画……”
难忘的房间?她究竟在想什么呀?他挠挠头背,不解!
小熊猫娇憨地揉揉鼻子,安静了。五分钟后,浅浅的呼噜声打鼻间传出。
长指划过她水嫩脸颊,高劲问:“菁菁,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唔!别吵……再来一碗红油炒手……”舔舔唇,含糊的呢哝,再翻个身躺平,也……春光严重外泄了。
凝脂玉腿横陈,高耸酥胸半露……高劲的胸腔突然打起咚咚战鼓,腰腹那边系绑浴袍的地带也进入“战况”。
他爬爬短发,艰辛地拉好她敞开的浴袍,呼吸浓浊地困难咬字,“小磨人精,拥抱着你是个很棒的主意……可是,我还有正事得忙啊!”
他抓起旅馆的电话打给杜文杰,“文杰,给你一个电话号码,092xxxxXxxxx,用另一支电话帮我拨通国际漫游,让我跟对方说话。”
“这么神秘呀!”不过杜文杰还是照做了。
“想趁混乱剿了贼窟又擒贼王,不迂回点怎成?”高劲闭目凝思。
“我以为你光享受爱情就够了,不料你还不忘英雄本色。”杜文杰呼咋着。
“我达作梦都会喊,‘小贼,别动!’我会忘了自己是警官?”潜泅多年的大白鲨终于等到良机,怎可不给天翼门好大一些颜色瞧瞧� �
“喂?”手机那头飘来一记很模糊的女声。
“温阿姨,我是高劲。”
“怎么是你打电话给我?菁菁呢?”
“她很好,正跟我一起环岛旅行。”高劲避重就轻说着。
“这条国际线路很不清晰,你再说一次,大声一点!”
他提高了些音量。“我和菁菁很好,她希望阿姨在日本多玩几天,这个夏天台湾风灾水灾不断,天气阴热难耐,温阿姨知果想顺道转去韩国兜一圈也不错。”
“怎么这么巧,我们母女心意相通呢!我今天刚认识一个朋友。他在富士山下有一大片果园,想邀我们几个姐姐妈妈去采果子,住清幽的度假小屋。”
“好啊!阿姨玩得愉快,先别急着回来了。我等几天再跟你联络,问问你的行程,好去机场接机。就这样了,bye!”
“老大,你那里都好吧?”杜文杰一听那一方挂了线路,赶紧插播了。
“可以,我还有一通电话要打,再联络了。”
接下来,高劲直接用旅馆的电话,拨出一通只有高家人才知道的手机号码。
“爸爸,是我……”他将话机拿得离耳壳两尺远,等着一阵猛雷炮轰过后才又说:“爸爸,洛桑那里阳光晴朗,夏风舒拂,让人暑气怒气什么气全消了吧?”
“你打电话来问候我有没有被你气死了?”一张老脸皮扭曲成抽筋弧度了。
“关怀的问候自然不能少呀!但是,有一件事,老爸你帮我一下吧!”
“我是生意人,讲究互利互惠的,你这小子帮过我什么了?”再来几记散雷。
“老爸,你知道台湾没有加入国际刑警组织,我们警网的国际脉络不是很畅通。我想请你运用一下你惊人的金融关系,跟瑞士那边的银行查一下一个帐户。”
“你请我?还猛给我高帽子戴?”高祥泰呵呵两声,“天下红雨了?”
“爸,这事情很重要也很机密,你帮我一次,我也就欠你一回。以后我再让你扒皮刮骨总成吧?”
“我要儿子的命干什么?臭小子,求人的时候还是一副死硬脾气!”
高劲愉快嘿嘿笑两声,“爸,你答应了?明天就给我消息可以吧?”
“还敢对我下令限时完成?你真的爬到我头上去了!”跋扈硬邦邦的腔调却难掩一份父子亲情。唉!他不帮儿子难道要见儿子被长官刮胡子吗?
“老爸,她的中文名字是温翠华,我不知英文译音,也不知她在哪一家银行开户,但是我有预感,全世界上最私密的户头应该不脱离瑞士的范围。”
“没名没姓又没确切银行,你居然让我查?”专横的高大爷又吼叫了。
“我就是知道老爸道行高超、段术登峰,所以才找你的呀!”
“小子,你实在很超过……”
“等你回台湾来,我再乖乖跪到你面前让你骂啦!先bye了,老爸,祝你在欧洲的每一个行程都顺利!”
“喀!”
高祥泰抓着手机不住摇头,想发火最后却抿唇低笑,“这个儿子精明干练不下于我,就是不做银行家,唉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