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莲找回自制力,重新掌握主控权,瞪一下她老公,他没看见柯亚力的脸,随著他的闷笑愈来愈绯红了吗?
江雅心则轻蔑地瞥了一眼柯亚力,笨蛋就是笨蛋!
谢秋莲点燃蜡烛,关掉室内灯,只剩下烛火在偌大的屋子里跳跃。
“祝你生日快乐!”大伙儿唱著生日歌替小寿星祝贺。
切好蛋糕,大家拿出预备好的礼物,江水心开心地拆开包装纸,爹地送的是一只大型布娃娃,妈咪送的则是一组智慧玩具,姊姊送她扑满小猪,亚力哥哥给她一条纯金项链。
“亚力,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谢秋莲看著那条价值不菲的项链。
“没关系,我是送给水心戴,只要她喜欢就行,对不对?”柯亚力低头看向望著他的小寿星。“来,亚力哥哥帮你戴起来,看漂不漂亮?”
江水心高兴地伸出脖子,让柯亚力动手,两位大人看此番情景也不好再多说,只有下次柯亚力生日时也回送一份大礼喽!
七岁的江水心觉得这一天她好幸福、好快乐!
第3章(1)
十五岁的江水心坐在门前的楼梯上,双手托腮,思绪神游四方,她正在等人,说好三点钟要来,害她苦等了一个多小时还不见人影,真是气人!
她无聊地打个呵欠,看到熟悉的车身驶入眼帘,又叫又跳地冲过去。
“哎呀!亚力哥哥你怎么现在才来,你迟到了,我等了好久,快无聊死了!”她一口气喳呼完。
“抱歉!小东西。公司有事耽搁了。”柯亚力爱怜地看著她,他有两个月没见到江水心了吧。
“不要叫我小东西!”江水心不高兴地噘著嘴。“你看,我又长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矮冬瓜。”
从江水心七岁生日过后,柯亚力便私下昵称江水心为小东西,谁叫她像小不点一样嘛!以前江水心不在乎柯亚力这样喊她,可是现在她是个淑女耶,还叫她“小东西”太过分了吧!
“你啊,在我眼里永远都像七岁时的模样,梳著两条小辫子,圆胖的小脸蛋,真是可爱。所以不管你外表变化多大,在亚力哥哥心目中,你永远是那名调皮的小东西。”柯亚力回想起往事。
江水心的脸色顿时黯淡下来,她希望柯亚力注意到她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圆胖的小女孩。不过没关系,江水心安慰自己,来日方长,相信有一天亚力哥哥会看到身旁的丑小鸭已蜕变成天鹅了。哦!等一下,是正在蜕变中啦!
“爹地和妈咪还没有回来,姊姊去同学家了。”她边说边走进家门。
柯亚力和江水心在一起的时光,他非常快乐,她经常逗他,让柯亚力觉得人生也可以是这般美好,虽然他们相聚的时光短暂,但他特别珍惜。
有一次不小心给江水心发现了他喜爱摄影,这个小妮子像侦探一样,探知他在父亲的压力下放弃;他父亲相当专制,凡是事业心以外的兴趣,均教那老暴君给扼杀了。柯亚力很奇怪柯石隆竟然没有制止他跟江水心之间的友谊,因为很明显地,父亲不喜欢她,他苦涩地猜测,也许是看在谢秋莲的面子上。
走在前头的江水心回头看柯亚力,柯亚力才发觉江水心在问他话。
“对不起,小东西,我刚才在想事情。”
于是,江水心只好重复一遍。“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小公园踏青,你顺便帮我拍照,好不好?”
柯亚力对于江水心用尽心思,想出的千奇百怪理由要他重拾相机,真有点哭笑不得。江水心对来自于柯石隆的阻力并不以为意,反正不要给那暴君知道就好了,可是柯亚力却有自己的理由不愿再碰摄影。
而江水心当然不接受,胡诌著一些理由,像是——年轻不要留白,所以青春的倩影当然要拍照纪录下来,柯亚力提议她找别人拍,她又不肯,说是会不自在啦,万一拍出来的相片是个丑八怪,怎么办?反正,江水心就是指定他是她的专属摄影师;也亏这小妮子有心,还跑去买了一套摄影器材,他的照相机早被父亲丢了。
“好!好!我答应你。”不同意只怕等会她又使出什么绝活出来。
“耶!”江水心欢呼一声,冲上楼拿器材。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跑步声冲下楼,江水心怕柯亚力反悔,拿出跑百米的精神,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
“你看你!跑得那么急干嘛!”柯亚力掏出手帕帮她擦汗。
“没有哇!”江水心脸色红润地说:“走,我们快点去公园,那里现在枫叶红的好漂亮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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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公园,虽然树叶陆续飘零,但一点也没减损它的美,在金色艳阳的照耀下,铺在草地上的落叶与绯红的枫树,自成一格,大自然就是这般的神奇。
柯亚力选好背景,指示江水心随兴发挥,透过镜头,柯亚力发现江水心今天穿著一件式及膝粉色连身裙,衬得她的肤色白里透红,在天然的光景下,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工矫饰。他怀疑江水心的樱桃小嘴是否擦了口红,随即又为自己的念头感到可耻。
在这座公园里的男女老少,目光均集中在这一对男女身上,女的娇美可爱,是位妙龄少女;男的英俊潇洒,俨然一副事业有成的模样,这可从他身上昂贵的服饰印证出来。真是一双好兄妹啊!
公围外的大道上,一辆疾驶而过的车子突地煞车,驾驶是名漂亮的女子,她正凝视著吸引她的一角。不可能!柯亚力不可能出现在这座公园内,他总是忙著公事。女郎不确定地再看一眼,对,绝不可能是柯亚力,他怎么可能丢下公事,跑来跟个小女孩玩耍?虽然那人的背影挺像柯亚力,但绝不会是他。女子放心地继续开车,思索著该如何诱惑柯亚力,让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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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亚力每回来江家作客,江氏夫妇对他招呼的无微不至,但柯亚力就是无法抛却心中那分疙瘩。
他对江子奕有殴孺慕之情,做父亲的对自己的小孩,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开怀,是那样自然、毫不做作,他真的很羡慕江水心有这样一个好父亲;而他从小就被教导喜怒不形于色,柯石隆说这在日后的商场上是很重要的一项利器。虽然柯亚力总是表现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但江父并不以为忤,反而爱屋及乌,因为他是江父好朋友的儿子,同时也是小女儿口中的亚力哥哥。
午夜时分,今晚看不到月亮,天空中的乌云太多了。柯亚力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似乎即将发生什么事,而他无力阻止。
他烦躁地下床,这个房间是从他第一次在江家过夜以来,就被当成是他专用的房间,虽然近几年他已鲜少有私人时间,但江家依然保留了这个房间的使用权,方便他临时起意,柯亚力知道这一定是谢秋莲的主意。
他对谢秋莲的想法比对江子奕就矛盾多了。她善体人意,知道柯亚力从小丧母,缺乏母爱,就更加疼惜他,对他无理的态度视若无睹,他明白他对谢秋莲筑起的一道心墙,正逐渐崩塌中。
柯亚力第一次听到谢秋莲的名字,是在一个突发的情况下,那年他才九岁,柯石隆来查看儿子的学习进度;在这一方面,他父亲是绝不懈怠。那天柯石隆破天荒的留宿下来,不急著回去,很高兴儿子进步神速,三名老师几乎快要不能满足他的求知憋。
夜深人静,柯亚力因为口渴下楼找水喝,经过父亲房门口,听见细碎的人声,他以为父亲在与人谈话,不想偷听,转身欲下楼,却听见父亲大喊:
“秋莲,为什么你要嫁给我最好的朋友!”
闻言,柯亚力僵在原地无法动弹,他从未听过父亲这般悲怆的嗓音,柯石隆一向以超人的自制力自豪,甚至连半年前在华狄娜的丧礼上,也不见柯石隆用这恸人心弦的声音,只是虚假地掉几滴泪做戏而已。
室内传出一声“匡当”便安静无声,柯亚力在门外默数到一百,才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满室的酒味迎面而来,柯石隆已醉倒在床上不省人事,酒杯摔破在地上,在室内昏暗的灯光下闪烁著银光。
柯亚力蹑手蹑脚地走至床沿,屏息盯著酩酊大醉的父亲,没有动静,只有轻微的呼吸声是这房间内唯一的噪音,有好一响,柯亚力以为父亲会被他扑通的心跳声吵醒。
他看到床头柜上有张红色的纸样,上面印著中文,他的三位老师其中一位便是负责教他中文,所以这几个字难不倒柯亚力,上头大意是:江子奕与谢秋莲在十月十日完成人生大事,共结连理。看来这就是让父亲失常的原因。
在这张喜帖旁边有张泛黄的相片,相片中是名年轻的女子,照片虽有点老旧,但看得出有人小心地呵护它,柯亚力好奇地拿起这张相片,背后书写了几个龙飞凤舞的中文字“一生的至爱——谢秋莲”他认出这是父亲的字,早熟的心让柯亚力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