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吩咐仆人准备茶点伺候后,忐忑不安地走到钢琴前。
“从罗丝的口中,我了解西洋钢琴是最受欢迎的乐器,我就弹一首刚刚学会的西洋曲子。”这也是她想学钢琴的原因,个性好强的她,得知西方上流社会的女子大部分都研习钢琴及竖琴,她怎么能落人之后?
当清脆而隽永的琴声响起时,乔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知道罗苹弹的是德国知名音乐家巴哈所编的圣咏前奏曲——阳光多灿烂,因为他从小学琴的大女儿珊卓拉花了好长一段时间练习,才可以将转音诠释的较为完美。而罗苹竟然可以在短时间内学会弹琴,还挑了首高难度的曲子练习,这孩子八成是个天才。
弹完后,圆圆看着乔冶充满赞许的眼神,谦虚地说:“不好意思,弹得不是很好。”事实上她可是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按照曲谱努力摸索出如此的成果,即使弹得不比那些人技巧熟练,但暗忖应可搬得上台面。
“很有水准,看起来你日子真的过得很充实。过来坐下喝茶,陪我聊聊天吧。”
乔冶一直待到下午用过餐,喝完午茶才回城里。在短短的三个时辰内,他和罗苹聊了很多事,他发现她真的很聪明,从小就被当作才女培育,知识及兴趣涉猎广泛,是当他孙子的母亲最佳的人选。他不禁开始得意自己儿子的好眼光,一定是来自他的遗传。
乔治临行时向圆圆表示,以后每隔几天就会来看她,并交代她多注意身体,圆圆听了感动得快要落泪,她知道这表示汉斯的父亲接受她了。或许是因为她怀孕的关系,但是她不介意,总算是踏出第一步了,不是吗?第一次在这陌生的地方,她感受到来自汉斯家人的关怀,她会好好的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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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薇亚
早晨起床,寒冷的空气让圆圆变得有些懒散,屋内比屋外暖和多了,让她连走出门透口气的意愿都没有,倒让老奶妈安心不少。
罗丝告诉她,可能再过一个月就会下雪了,从屋顶的露台可以远观阿帕拉契山的雪景,景色很迷人。只不过到时对外的交通会比较不方便,结冰的路面让马车行走异常危险,所以为了避免圆圆生病或受寒,寻医不便,大屋里各处的壁炉都燃起柴火,罗丝还苦口婆心叮咛她,不要再到河边散步了,因为天寒湖面结冰,一不注意就会当成陆地踏入。看罗丝说得十分严肃,圆圆不忍让她担心、和自己有孕之身开玩笑,答应出门最远只走到左侧的花园里。
拿了几本外语书,圆圆走入一楼的起居室。因为她总觉得在一楼可以看到比较多的人,虽然以黑人仆役居多,但总有人可以开口聊天或发出声响,让她不会觉得大屋内太过冷清。
刚开始,一些仆人不敢和她太过接近,神色及行为都保持恭谨,但在圆圆主动找他们说过几次话后,现在仆人看到她都会主动问安。佣人们都很喜欢这位平易近人的女主人,总是借口接近起居室附近,因为少夫人琴弹得不错,就算在门外站酸了腿,静静欣赏也是种享受。
圆圆选了张舒适的长沙发坐下看书。她发觉西方人的椅子坐起来比较柔软、舒服,大概是因为盛产棉花的关系,懂得好好利用;不像中国的椅子硬梆梆的,坐久了屁股都痛了。这或许跟民族性也有关系吧,中国人讲究的是勤奋,总是挂着“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如果椅子太舒服的话,不就像她现在一样,一屁股坐下去后,连站起来都懒了。
信手翻阅西班牙文的航海志,她发现哥伦布竟然是意大利人,可笑的是这新大陆虽然是他发现的,可是他到死了还以为这里只是靠近印度附近的岛屿呢。她愈看愈啧啧称奇,西班牙人的野心还真的满大的,或许所有西方人都是这样吧,只要发现一个地方就将它据为己有。可是也许因为这种野心才能让他们国家强盛,英国不就因此自诩为“日不落帝国”吗?
看书看得入神的圆圆,连丽莎站在身边都不知道。
“少夫人,对不起,吓到你了?”
“没事的,别紧张。有什么事吗?”
“少夫人,远处有马车来了,看那马车应是尼克拉家族来访。”
“强尼吗?咱们快去迎接客人。”圆圆好兴奋,终于有个“老”朋友来看她了。这小子竟然藏起来这么久,真是太没良心了!
圆圆出门时,众仆役已在门口排成一排,马车也缓缓停下,强尼先下马车后,转身扶了两位老夫人下车。圆圆本来想奔上前去打招呼的,听到身后仆人交头接耳地低声说:“老夫人终于来了……”
汉斯的母亲,是哪一位呢?圆圆放慢步伐,稳重地向前曲身请安。
“两位老夫人、尼克拉先生,日安,我是罗苹,汉斯的妻子。”
两名老夫人一下马车双眼就盯着圆圆瞧,心想真是个漂亮的女人,纤细又端庄,白色的袍更显出她的清纯气息。她好年轻,有十五岁了吗?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快要做母亲的人。
“罗苹,这么久没见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你还是没变,小美人一个儿。”强尼不改其调侃的习惯。
“因为太久没见到你,难免生疏了。”圆圆也半挖苦地回答。有两名老人家在旁,她不敢太过放肆。 “外头冷,快请进屋吧。”
她的英文讲得竟然这么好,为什么强尼没有明说?这淘气的孩子。桃乐丝和玫格各自瞪了强尼一眼才走进屋中。
看着三人进屋,圆圆忍不住在身后静静观察两名比她略高壮的妇人;她看矮的那名老妇神色和蔼,和强尼有分相似的亲和力,而高的妇人则洋溢着冷冷的尊贵气质,那神情和汉斯心情不好时的表情倒是一个样。
第一次身在自己的家中被人当作客人般招呼,让桃乐丝感觉非常奇怪,她看着圆圆熟练地叫出仆人的名字,使唤他们准备茶点、预备午餐,倒颇有女主人的架势。接着强尼简单地替对方介绍,就一屁股坐下等着观看好戏。
“你今年几岁了?”禁不住心中好奇,玫格率先提出心中疑问。
“再过一个月就满十七岁了。”圆圆有点讶异为什么她们会对自己的年龄感兴趣?
“你看起来好年轻,皮肤就像小娃儿的一样。”玫格惊羡地表示。
“谢谢。”
“说来听听吧,你和汉斯怎么认识的?”玫格非常好奇这两人怎么会凑在一块儿。
圆圆看了桃乐丝一眼,发现她也正在等着自己的回答,于是简单地说明她和汉斯认识的经过。
“因为伍德船业和家父有生意往来的关系,我在四年前就认识汉斯和强尼了。汉斯每次到中国,都会到我家中小坐,因而熟识的。”
这个答案显然无法满足玫格的好奇心,她不死心地继续询问:“那你们怎么会结婚的?你还这么年轻,也没听汉斯说过要娶东方女子的打算啊?”
这真是一个尴尬的问题,圆圆求助地看了强尼一眼,发现他正以满含兴味的眼光盯着,看她如何回答。
“这是个误会,本来我和汉斯是不可能有结果的,而有心人想要隐害我们,硬把和汉斯给凑在一块。汉斯因为强奸民女的罪名入狱,我则因为与洋人私通,被人拖到大街示众;幸好我父亲是个很明智的人,为了维护我的清白及救汉斯出狱,反而让汉斯娶我,不过我们对这个意外的结合都很满意。汉斯这次去中国,就是想查明是谁在暗中搞鬼,危害我们两家人在广州的名声及事业。”
圆圆含蓄地描述那段不堪的回忆,脸色稍显激动、眸中含泪光,谈及汉斯人在它乡时,思念之情更溢于言表。旁观的三人皆不由为之心疼,暗自庆幸这件事有令人满意的结果。
“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一直闷声不响的桃乐丝终于开口说话了。“你现在可得好好养好身体,知道吗?”她终于能谅解汉斯先斩后奏的原因了。不管如何,儿子毁人清白就该负责任的,再加上罗苹生得如此端庄秀丽,就连她一向挑剔的眼光也忍不住要称赞这女孩。
罗苹听了老夫人怜惜的话语,含在目眶的泪终于落下。她羞赧地拭泪,怯怯低语:“谢谢你,母亲。”
听到罗苹感动的呼唤,激起桃乐丝的母性,爱怜地走近罗苹的身旁拥人怀。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玫格看到如此温馨的场面,也不禁鼻酸,反倒是强尼受不了女人的哭哭啼啼,尴尬地说:“拜托你们,罗苹现在也都怀孕了,不是件喜事吗?聊点开心的事吧。”他的一句话点醒了两名老夫人。